“违法?”婆婆脸色一变,但仍嘴硬:“我...我这都是为了孩子着想啊!”
“为孩子着想也不能违法。”另一位年轻的警察开口皱着眉头,不悦的说道:“赶紧说出孩子的下落,如果孩子有任何闪失,您将会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我...”婆婆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收敛起刚才的盛气凌人,颤抖着声音说道:“到底是我亲孙女,我在火车站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挑了对打扮体面的夫妻。对方大约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穿着干净整齐,看起来像是城里来的干部家庭...我当时想着,他们条件好,又没有自己的孩子,我孙女跟着他们以后肯定吃穿不愁...”
她话还没说完,年轻警察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你说你把孩子送人,连名字都不知道?有没有留地址?联系方式呢?”他语气严厉,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
婆婆慌乱地摇头,声音也跟着发抖:“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跟他们说了几句,说孩子是亲戚家的,养不起,他们看了看孩子,商量过后说他们结婚多年没有自己的孩子,我孙女很是合他们的眼缘,愿意带回去抚养...我就把孩子交给他们了。”
病房里顿时一片死寂。
产妇听到这里,脸色瞬间惨白,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她猛地从床上坐起,声音嘶哑地吼道:“你疯了吗?你怎么敢!那是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能把她交给陌生人?!”
她的声音撕心裂肺,像一把刀划破了空气,也刺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护士长连忙上前扶住她,担心她情绪激动影响身体:“你冷静点,别伤了身子...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孩子的。”
话虽如此,大家却心知肚明找到孩子的几率几乎为零。
年长些的警察皱紧眉头,低声和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拿出记录本迅速写下关键信息。
“老太太,你知道你现在做了什么吗?”他语气沉重,“这已经不是‘帮忙省心’的问题了,这是非法送养,甚至可能涉嫌拐卖儿童!如果你再不说清楚细节,警方只能按最坏的情况来处理。”
婆婆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那是我亲孙女,而且我也没有收钱,应该算不上拐卖吧...”
“老太太,无论你是否收取钱财,未经父母同意擅自将孩子送人就已经违反了相关法律法规。你的行为已经涉嫌非法送养,这在法律上是明确规定的违法行为。”年长些的警察语气严厉的说道:“请你尽可能详细地描述那对夫妇的样子和他们的特征。”
婆婆努力回忆,尽管她的记忆模糊不清,但她还是尽力描述了那对夫妇的外貌特征、穿着打扮以及他们的一些对话内容。
婆婆努力回忆,尽管她的记忆模糊不清,但她还是尽力描述了那对夫妇的外貌特征、穿着打扮以及他们的一些对话内容。
“男的个子挺高的,穿着灰蓝色中山装,头发剪得整齐...看起来像是城里来的干部。女的比他矮一些,扎着两个小辫子,戴着眼镜,说话很轻声细语。他们说...他们是去省城工作的,好像是在哪个单位上班。”
她一边说,一边偷看警察的脸色,想要从他们的反应中判断自己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遗憾的是年长的警察没有给她任何希望,只是默默记录下每一个细节。
根据她提供的线索,两位警察立马行动。
警方连夜赶往火车站,调取了当时的值班日志,并走访了几位老职工和摊贩。他们找到了一位曾在车站门口卖热水的老大爷:
“我记得那一对夫妻,”老人回忆道,“男的穿着挺干净的,拎着两个皮箱,女的抱着个孩子,看起来才刚出生不久。他们说要去省城投靠亲戚,好像是哪个机关单位安排的住房。”
但这些只是模糊的印象,没有留下任何书面记录或联系方式。
最终,在多方努力无果后,警方不得不做出最令人绝望的结论:目前掌握的信息不足以继续追踪,无法确认孩子的具体去向。孩子奶奶也因此被判拘留15天,由其所在大队大会上通报批评,并取消当年工分评优资格。
消息传回医院时,产妇正坐在病床上发呆。听到这个结果,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她喃喃自语:“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女儿了吗?她在哪儿?她还那么小...”
护士长红着眼眶劝她:“你冷静点,先养好身体,以后还有机会找...”
“机会?”她突然笑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绝望,“什么机会?哪还有机会?龙国这么大...”
她猛地从床上站起来,抓起女儿的小衣服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省城...我一定要找到她...”
但她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身心俱疲,别说远赴省城,连走路都摇摇晃晃。
孩子父亲收到消息立马来到医院,看到的就是妻子抱着女儿的小衣服,泪流满面、摇摇欲坠的样子。
“你要去哪里?”余大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去省城?”
产妇听到他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愤怒:“你终于来了...可是来又有什么用?我们的女儿被你母亲送走了,而你...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站在我这边?”
她的话语中夹杂着深深的绝望和责备,和闺女丢失的事实,让余大根心痛得无以复加:“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孩子也回不来了。明明知道我就要生产了,你为什么还要听你娘的话留在家里上工,为什么不来医院守着我,要是你在的话我们的孩子就不会被你娘偷偷送人了。我恨你!”产妇拼命地发泄着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余大根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愧疚与无奈。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他知道妻子的指责是对的,如果自己当时能坚持陪在她身边,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