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官员,不想着为国家做建设,不想着为百姓谋福利,不想着怎么鞭策自己进步,却只想着固步自封,不出差错?”
赵昭阳大失所望,不由得喃喃道。
“多可悲啊,你们为官,就是为了不出差错!”
那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对,臣不是这个意思!”
徐渭慌乱无比地辩解道。
吏部尚书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徐渭,这个愣头青,这是把自己的前途,直接毁了啊!
不说上面的昭阳世子,说出这番理论来,有哪一个当权者,敢再重用他?
“徐大人,你退下吧!”
赵昭阳不想再听,他扯什么理由了。
他眼神凌冽地看向其他人,“诸位大人,可还有人有意见?”
众人皆低头,就他那张嘴,谁敢有意见啊?
“那我就继续说,既然你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就按我说的来办!”
“从现在开始,为了提高你们办事的效率,请安的折子,非重大节日,非必要,不用再呈上来啦。”
“有这个人力物力,全部投入到国家的建设中去,我想,这比你们词藻堆砌的问候,更叫人欢心!”
“国事,一律用最简洁的语言,言辞达意即可,提出问题后,在最后,提出解决的方案来!”
赵昭阳敲着手上的折子,叹气道。
“有时间,就多花些心思,思考:怎么为国为民办实事,而不是把时间,都浪费在写折子上面去!”
“臣等明白了!”大臣们回答道。
赵昭阳瞥了他们一眼,又道。
“我已经手写了一份格式,诸位若是无从下手,尽可按格式上奏!”
“殿下之言,如雷鸣震耳,让老臣醍醐灌顶!”
夏浦和抿唇。
“老臣为官数载,实在惭愧!”
赵昭阳听了,心中却并不高兴。
“无需恭维我,接下来要议的,还是刚才的事情,延绥关一带的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诸位作为大雍的股肱之臣,心中定当是有成算的,等会儿下去之后,都好好想想,交一份解决方案上来!”
“臣等遵旨!”
“退朝退朝!”
赵昭阳摆了摆手,不等跪着的大臣们起身,便带着卫风,翩然而去。
“宁王弟,你可真是生出个好儿子来!”
永乐王看了他一眼,甩袖而去。
其他大臣见他离去,这才殷切地凑了上来。
“王爷,昭阳殿下可提过,皇上的身子,什么时候可以康健啊?”
这昭阳世子,实在太折磨人了,叫他们这些混吃等死之徒,也不得不爬起来了!
他们也没得罪人,更不想晋升了,怎么就被人拉出来鞭尸了呢!
他们千求万求,只求皇上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皇上把我家昭阳拘在宫里,本王也不得而知!”
赵治的心中,骄傲中带着点儿怅然若失,他有一种,儿子被抢走的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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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不愧是我姜辞明的徒弟,啧,就是给我长脸!”
姜辞明听到,赵昭阳在朝堂上的所做所为,心中大喜,不由得拍大腿,洋洋得意地赞扬道。
夏浦和撇了撇嘴,又叫这老家伙装到了!
“你别高兴的太早,他得罪的,可是永乐王一脉,户部的水有多深,你我不是不知道,他如此肆无忌惮地行事,等皇上回归,他又该如何自处?”
“他是皇上亲自任命的监国,皇上总归要护着他的!”
姜辞明笑呵呵地说道。
有皇帝做靠山,怕个毛线啊怕!
夏浦和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笑。
姜辞明尬笑了一会儿,抿直了嘴角,“你的意思是——”
皇上是想拿他徒弟做刀?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徐渭,识相地闭上了嘴巴。
夏浦和见此,挥手让徐渭先行退下。
而后,又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如今,朝堂盘根错节,王爷们也都长成了,谁会把希望,放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身上?
大家为何愿意忍让,不过都觉得,他背后站着的是皇帝,而他所言,皆是皇帝之意。
要不然,就说永乐王,早就当场闹起来了,如何会如此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夏老头,我看你啊,就是心思太深了!”
姜辞明摇头,凭他对皇帝的了解,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不像,皇帝能做出来的手笔!
如此大刀阔斧的改革,反而像,他那个好徒弟的做事风格!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夏浦和探究地看向姜辞明。
姜辞明但笑不语。
“姜大糊涂,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好瞒的?”
夏浦和见他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心中越发着急。
“难道皇上真的属意——”昭阳世子?
他对这个昭阳世子,不是很了解,除了荧惑星的传言,便再没有什么了解。
虽说他解了围京之困,可毕竟年纪尚小,如何能担当大任?
姜辞明道:“咱们都是臣子,奉命行事就可!”
“你呀,老狐狸,我不逼你就是了!”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来,他又道:“我此前来,还有一事——”
说着,又把徐渭唤了进来。
姜辞明瞧了他一眼,“年轻人嘛,意气用事,属实正常!”
徐渭的脸上,带着一抹苦笑,“下官惭愧!”
听了赵昭阳一席话,他方知自己的自大与鲁莽。
虽然心中不服,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格局,确实局限了!
“好好做事即可,我了解那小子,他从来对事不对人,你不用太过忧虑!”
“盛祯,还不谢过姜老!”夏浦和示意道。
“行了,真没想到,你这老东西,竟然也会有为人求我的一天!”
姜辞明虽然嘴上这样说,眼睛却看向了徐渭。
“多谢姜老,多谢岳父大人!”徐渭眼眶有些发热。
“行了,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在长辈面前如此情态,羞不羞?”夏浦和斥责道。
“小徐啊,别听这老东西的,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不必隐忍!”
“今日,老夫高兴,你留下陪我好好喝上一壶!”
姜辞明笑呵呵地解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