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回答,让屋内的俩人愣了愣。
楚婳笑了笑,缓缓道:“正如祖母所言,怎么着也是一家人。若是不去,不太合适。”
“小妹,你若是不想去,不用勉强自己。你兄长我——”
楚洵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楚婳打断了:“兄长,你就放心吧。若是我不想做的事,没有人能强迫我。”
“那……也行吧。不过那日,你可不要随意走动。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事有诈。”
自从分家后,两家鲜少联系。依着他这大伯自家拜高踩低的做派,竟然在楚玥马上要成太子妃的关头,主动上门,盛情邀请他们参加生辰宴。
这事有古怪。
一旁的楚怀良心中也觉得不安,劝道:“婳儿,洵儿说得对。不然还是别去了吧。我同你兄长去就行了。”
“爹爹,兄长,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
她若是不去,指不定老夫人会怎么编排她呢。她倒不是在乎自己的名声,但是自家父兄现在还在朝为官,总归是影响不好。
楚玥院子。
“娘,楚婳答应了?”楚玥神情激动,一把握住了大夫人的手。
“瞧瞧你,急什么!你这样子,不就摆明了告诉人家,你心里有鬼吗?”
“我这不是担心吗?大夫说了,这胎像不稳,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说到这,楚玥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好不容易怀了太子的骨肉,若是没了,那她日后还有什么倚靠?毕竟,她比谁都清楚,若是没有这孩子,她跟萧祈年的婚期只怕是遥遥无期。
听到这话,大夫人脸色一变。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要我跟你说几遍,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得很。”
她气急了。
自己怎么会生了个这样愚笨的女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了问题!
“如今,就等着生辰宴了。”
早在前几日,在她发现自家女儿胎象不稳的时候,便合计过了。这可是太子的骨肉,又是当今陛下的嫡长孙,若是出了闪失,陛下只怕会厌弃他们。
事到如今,只能借着生辰宴的由头,将楚婳请来,到时候再将这事赖到她头上。
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
又过了几日,就到了楚玥的生辰宴。
整个楚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等楚婳几人到的时候,楚府中已经宾客如云。
今日的她一身青色的衣裙,清雅脱俗。原本小桃给找了一件绯色的衣裙,被她拒绝了。
今日的主角可不是她,她也不想喧宾夺主。
只不过,她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便不自觉被吸引了过去。
大夫人自然也看到了他们。她快步走到楚婳面前,微微一笑:“快快快,快入座。
今天是你大姐姐的生辰,都是自家人,随意点就行。”
她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只不过心底却将楚婳又骂了个遍。
明知道今日是她女儿的生辰,还穿得这般招摇,非要抢自家女儿的风头。
楚婳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怕要喊冤。她今日一切从简,就连身上的首饰,也选了最寻常的那些。
他们才入座,便看到楚玥出来了。
楚玥是美的,这从楚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便知道了。
今日的她身着一袭绯红的蝉翼纱裙,裙摆上绣着繁复的牡丹花枝,随着步伐轻盈晃动。
乌黑的长发高高挽起,不见往日的繁复,而是用了一支赤金凤尾步摇簪斜斜地插在发间,倒多了几分清冷沉稳。
“婳儿。”
不得不说,楚婳还是佩服她们娘俩的。每次看到她,都能如此热情,毫无嫌隙。
她就不一样了。她这人吧,记仇。所以只是点了点头,并未多做回应。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开始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不忿道:“这楚将军的女儿,好生无礼啊。”
另外一人连声附和:“你懂什么?人家如今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又开了那济世堂笼络民心,自然眼高于顶了。”
“可是这楚大小姐马上就是太子妃了,那跟陛下,就是一家人了。”
最后,还是一个妇人出了声:“这其中应该有些误会吧。我与那楚小姐有过几面之缘,看起来也不像是骄横无礼的人。”
众人议论纷纷,楚婳却毫不在意。
如果“无礼”可以让她清静点,那也挺好的。
“婳儿,咱们姐妹俩,好久没有叙叙旧了。”
“那也得有旧情,才能叙旧。”她跟楚玥,叙哪门子的旧?
她的话,让楚玥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后又施施然笑道:“婳儿真会开玩笑。”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道声音:“太子殿下到,七皇子到,长平郡主到!”
几人才迈进府,其他人纷纷起身,朝着那三人行了个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七皇子,参见长平郡主!”
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快步朝着几人走去。
她面上含笑,眼眸中透着几分激动与欣喜,双手微微颤抖着,恭敬道:“今日是玥儿生辰,能得几位亲临,实乃楚府蓬荜生辉,老身感激不尽。”
“老夫人客气了。”萧祈年微微颔首。
长平郡主跟萧祈越则径直朝着楚婳走了过去。
老夫人的脸色微变,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不管怎么说,皇家来了人,总归是让楚府扬眉吐气。而且再过段时间,她孙女就是太子妃了。
“楚婳!”一看到她,长平郡主就自然而然地凑了过去。
萧祈越朝着楚家父子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只不过,在看向某人的时候,眼神微微躲避。
“我还以为你今日不会来呢。”原本她也是不想来的。只不过,这楚玥很快就要成她的皇嫂了,于情于理,她都该到场。
反而是她七皇兄,平日里最讨厌这种场合,今日不知道怎么了,竟也跟着来了。
不过在她看到楚婳的时候,她就豁然开朗,全想明白了。敢情,这是为了见某人啊。
“自然要来的,否则怎么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