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婳现在一点儿不敢吐槽偶像剧里的情节离谱了。毕竟她跟裴子珩现在的状况……简直就是离谱他妈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我……我……我不想的。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有意的……”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大理寺卿,此刻却他有些语无伦次了。
见他紧张成这样,楚婳反而不觉得窘迫了,轻声唤道:“裴子珩。”
“嗯。”他的声音低低的,有些不自然,耳根却早已经又红透了。
“你这般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这样纯情的男人,都快绝种了吧。
呃……此绝种非彼绝种。
她又想起了那日在假山中他压抑的低喘。是啊,面前这男人,就连做那种事的时候,都是那般克制。
倒是在她梦里,索求无度……跟现在这副清冷的样子截然不同。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楚婳赶紧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将自己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有点不太妙。
她的思想,最近已经染色了。
而且肖想的人竟然是一身正气的裴子珩。
“回去以后,记得上药。”他小心地将她肩头的衣衫提了上去,细心叮嘱着,却不敢再与她视线交汇了。
见状,楚婳扬了扬唇角。
果然,裴子珩这人,堪比柳下惠。美色当前,也不为所动。
“嗯,我知道了。”
随后,马车内只剩下了长久的沉默。
很快,便到了楚府门口。楚婳道了谢,迅速下了马车。裴子珩甚至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已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皇宫。
暮色四合,残阳如血。玉贵人倚在窗边,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皇帝到她宫中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心底不由得升起了一阵怜惜。
他快步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心疼:“你身子骨弱,别受了凉。”
听到皇帝的声音,玉贵人身子微微一颤,缓缓转过身来,轻声哽咽道:“陛下,是臣妾无能……臣妾没能保住孩子……”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原本灿若宝石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悲凉,看得皇帝心中揪得生疼。
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是朕的错,朕没有照顾好你。玉儿,你别太伤心,朕会为你做主的。”
玉贵人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紧紧抓住皇帝的衣袖,摇了摇头道:“不,陛下,玉儿求您,别怪罪皇后娘娘。
而且,皇后娘娘的母族势力庞大,若是因为这个孩子,惹得您与皇后娘娘有了嫌隙,那臣妾与已逝的孩子,就是这天启国的罪人了。”
听她这么说,皇帝心中感动不已,眼眶也微微泛红:“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替朕着想。玉儿,是朕对不住你……”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整日里争风吃醋,却鲜少有人如她一般,体谅他的难处。
第二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皇帝神情严肃,殿中鸦雀无声。
众臣皆屏息凝神,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去。
突然,“啪——”的一声,皇帝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众人纷纷躬下身子,胆战心惊道:“陛下息怒!”
“定远侯世子,闹市纵马伤人,肆意妄为。虽为皇亲国戚,但国法面前,人人平等。今日之事,若不加以严惩,何以服众!”
他昨日还在头疼如何找个由头敲打下皇后母族,没想到,今日便有人送上来了。
平日里,这定远侯世子就仗着家族势力,横行霸道,此次公然在闹市纵马,好几个无辜的百姓被马蹄踢中,其中一人的腿骨被生生踢断了。
皇帝话音刚落,殿中一片哗然。
这定远侯可是皇后的表兄,手握重兵。如今陛下这意思……
若是真按照国法来,这罪可不轻啊。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神色威严,走到了殿中央,跪了下来,朗声道:“陛下,臣有罪,臣教子无方,致使犬子犯下如此罪行,实在是罪该万死!
子不教,父之过,陛下连带着臣一并罚了吧。”
这话一出,朝臣皆是愕然。
定远侯这话,看似是请罪,实则是威胁啊。皇帝自然也看出来了。
他锐利的眸子盯着殿中跪着的人,面上皆是寒意。
“定远侯这是在威胁朕?莫不是你以为,朕不敢罚你?”
“臣不敢!”
皇帝微微抬眼,目光如刀,扫过他的脸,猛地一拍龙案,厉声道:“不敢?朕看你敢得很!”
定远侯脸色也不好看。
当初,若不是得了他们的支持,现在坐上龙椅的还指不定是谁呢。毕竟,先帝最宠爱的可是十四皇子,也就是当今的摄政王。
在定远侯看来,皇帝能有今日,全靠他们。如今,他当上皇帝了,便不念旧情了。
“臣这一辈子,保家卫国,肝脑涂地,虽无怨无悔,却也因此对犬子疏于教导,致使他如今犯下此等大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朝堂,微微垂首,语气中带着一丝沉痛:“臣深知,国法如山,不容亵渎。犬子犯错,自当受罚。臣愿父代子偿,恳请陛下念臣多年为国尽忠,宽恕犬子性命,将罪责加于臣身。
臣愿领死罪,以谢天下。”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人人皆知,这定北侯手握重兵,功勋卓着。若是陛下真让他以死谢罪,那天启国怕是要内乱了。
皇帝面容冷峻,眉宇间透着一股凛然威严,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在场众人,更添几分肃杀之意。他沉声开口:“诸位爱卿们怎么看?”
闻言,一位大臣缓缓出列,跪了下来,恭敬道:“陛下,臣认为,定北侯虽有过失,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为国尽忠,于天启国江山社稷有功。
其子犯错,若是真父代子偿,只怕会让将士寒心,动摇军心,不利于天启的安定。”
“爱卿的意思是……”皇帝淡淡扫了他一眼。
“这次受伤的,不过是几个百姓。依微臣看,不如您罚定远侯一年俸禄,以示惩戒。”
“吴爱卿的意思是,此事便这么算了?”皇帝眼眸微眯,低沉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那大臣正要回话,却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道冷冽的声音:“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