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洵的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打转，好奇极了。
这俩人，有些不对劲。
楚婳赶紧打断了他：“兄长，我困了，咱们赶紧回府吧。”倒也不算是假话，她的确困了。
等她走后，裴子珩缓缓走了过去，最终停在了萧祈年面前，目光如剑，直直地对上他的视线。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一旁的孟知栩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看来，这天启国也不似他想的那般无聊嘛。随后他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的萧祈越身上。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天启国这位七皇子，看起来有些眼熟。
裴府。
清冷的月色淌入屋内，以往早该歇下的人，正闭着眼睛，修长的手落在某处，唇间溢出一阵阵难耐的低喘声，又一次失了控。
楚婳这一夜，也并未睡好。满脑子的大尺度画面，吓得她直接惊醒。
这是真完了。
她简直色欲熏心。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偏偏梦里那男子，是裴子珩……轻咬，厮磨，细细密密的吻，几乎遍布她全身。
这会儿想起那荒诞的梦，她仍觉得脸红心跳。
等长平郡主来到楚府，便看到了一脸哀怨的楚婳。
“你昨夜没有休息好？”
楚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倒是你怎么了？昨夜宫宴结束，都不见你人影。”
长平郡主爱热闹。昨天却一反常态，未出席宫宴。
“还不是那北齐使臣。”她凑到楚婳耳畔，小声道：“我听说北齐这次，是来求亲的。”
她皇伯伯没有女儿，那北齐皇室要求娶之人，必然是她了，所以她只能称病不去了。
“楚婳，玉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你当我算命的？”她的眼睛又不是精密的仪器，能看出性别那还得了？
“我就是好奇嘛。这玉贵人如今如此受宠，皇后跟丽妃怕是都坐不住了。
你要小心些。”
后宫中女人的手段，她自小便见了不少。她只怕楚婳被卷入这些争端中。
“嗯，我明白。”正是因为如此，她每次请完平安脉便走，一刻都不敢逗留。
后两日，楚婳则待在了济世堂，替人治病。从艳阳高照到乌云压顶，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随后，便是几声闷雷，还有呼啸的风声。
暴雨来得又快又急，原本热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楚婳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循着声音看去，便看到了一脸焦急的王全。他顾不得撑伞，急匆匆地冲进了济世堂。
“楚小姐！”他气喘吁吁，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急，“楚小姐，不好了！玉贵人摔倒了，撞到了石桌上，此刻危在旦夕！您速速跟奴才进宫救人吧！”
听到这话，楚婳迅速起身，心中大惊，“怎么会这样？伤得严重吗？”
王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急切道：“今日，玉贵人去了御花园赏花，却被一只小野猫给惊着了，撞到了石桌，血流不止。
这会儿温太医已经赶去了。
不过陛下说了，玉贵人与她腹中胎儿，一直由您照看着，没有人比您更清楚她的情况了，所以特命奴才前来请您进宫！”
楚婳才迈进殿中，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紧接着，那惨绝人寰的喊声，响彻寝殿。
楚婳快步踏入寝殿，只见玉贵人躺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身下则是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快！将止血的汤药拿来！”温予淮的声音急促却又不失镇定。
一名小宫女急忙将熬好的药，一勺一勺地喂给床上已然虚弱无比的女人。
皇帝看到楚婳来了，赶紧催促道：“快，救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隐隐又透出几分慌乱。
听到他的话，床上的女子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婳：“救……救我……”
话音才落，玉贵人便彻底昏死过去。
皇帝大惊，“玉儿！楚婳，快，救玉儿，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楚婳快步走到榻前，身侧的男人则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位置。
“失血过多，情况不妙。恐怕……”后面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楚婳却明白了。
只怕这腹中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尽人事，听天命。”
一个时辰后，床上的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楚婳这才松了一口气。
“陛下，玉贵人已无性命之忧，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皇帝神情紧张，心底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玉贵人腹部受到剧烈撞击，失血过多，能保下这条命，已是万幸。腹中胎儿……没有保住。”
殿内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你说什么？”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陛下，孩子……已经没了。”
闻言，皇帝的身子微微一晃，仿佛被重锤击中，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空洞。他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指节泛白，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不过一瞬，他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楚婳的眼中闪过些许不忍，出声宽慰道：“陛下，保重龙体。”
“你说……是不是朕造孽太多了？所以朕的孩子，一个接一个地没了。先是丽妃腹中的孩子，这次又是玉儿腹中的孩子。
老天爷这是在惩罚朕。”
楚婳没有开口。虽然她不知道皇帝为什么这么说，但是她要是敢顺着答，她这脑袋就得搬家了。
“你们好生照看着，若是玉贵人醒了，赶紧来报！”
“是。”殿内的宫女们纷纷躬身应道。
等皇帝走后，楚婳便听到了殿内的小宫女们的议论声。
“你们听说了没，那猫竟然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人养的……怎么这么巧？”
另外一个宫女赶紧示意她小声：“嘘！你不要命了！这都敢胡说！若是传到了皇后娘娘耳中，小心你的小命！”
楚婳愣了愣，正好对上了身侧的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