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萧翊想打扰她们,实在是楚婳刚才的笑声,太过……猥琐了。
听到声音的俩人,这才想起来,刚才有个人出去了。
楚婳赶紧敛了脸上的笑意,正襟危坐。萧翊推门进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还是很不自然。
“柳姐姐,那我先回去了。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样式!”楚婳的嘴角就没下去过。虽然琳琅阁不是她的,但是能帮到柳十娘,她心里也是高兴的。
“不如谈谈合作?”萧翊适时出了声。
“合作?”楚婳迈出去的步子,又退回了座位上,一双明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他:“王爷要跟我谈什么合作?”
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此刻,正映着他的影子。
“咳咳咳。”
萧翊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沉声道:“你负责出点子,其余的不用你操心。等年底的时候,铺子总利润的一成,归你。”
这下,不仅楚婳诧异,就连柳十娘也没明白自家主子是怎么想的了。
她主子这是……明摆着给楚婳送钱?毕竟,在这之前,琳琅阁跟锦绣坊的生意,就已经红火得不得了了。
只不过,楚婳拿出来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及那些点子,让铺子更上一层楼。
“如何?”见楚婳没有说话,萧翊询问道。
“不要。”楚婳摇了摇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萧翊完全没想到,这种条件,她竟然会拒绝,脸上错愕不已。
柳十娘也不理解:“婳儿,你可想清楚了?”
莫非是嫌少?可是即便是琳琅阁的一成,都可以保楚府一家几辈子吃喝不愁了。
楚婳点了点头,托腮答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琳琅阁,从早到晚,人流如织,络绎不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生意好得不得了。
萧翊却突然要给她送钱?肯定有诈。而且,她那些点子吧,也就偶尔用一用,毕竟,她擅长的是制药啊。
萧翊闻言,脸色铁青。他在她的眼里,就是“奸”“盗”之徒?
看着楚婳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色,柳十娘最终选择了闭嘴。
说多错多,不说就不会错。
楚婳出了琳琅阁,并未马上回家,而是转头去了万福居。才到门口,就撞上了万掌柜。
“万掌柜,您神色匆匆,这是发生何事了?”楚婳甚至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慌张。
“楚小姐?”看到楚婳平安无事,万掌柜脸上则浮了喜色,不过很快又转成了担忧:“我得去一趟裴府,看看裴大人。”
“裴子珩?他怎么了?”楚婳的语气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几日,她都没看到裴子珩,还以为是大理寺公务繁忙,抽不出身来。
“楚小姐您不知道吗?裴大人前几日身中奇毒,至今昏迷不醒。”说起这事,万掌柜脸上愁云密布。
等楚婳俩人到裴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正要进屋的温予淮。
“温太医,裴子珩现在情况如何?”
温予淮四处看了下,低声道:“楚小姐,咱们还是进去再说吧。”
楚婳一进屋就看到了床边的裴子安。然后,便是床上的男人了。
此刻的裴子珩,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发紫,额头上也布满了冷汗,就连发梢都已经湿了。
瞥见他手上和脚上的铁链,楚婳不解道:“温太医,这是为何?”
温予淮叹了口气,眼中尽是不忍,徐徐道:“几日前,子珩中了毒。
此毒名为断魂散。中毒之人,每日都要承受剧烈的疼痛,直到七天后,断气断魂,七窍流血而亡。
我给他灌了药,才勉强让他睡过去了。
若是不将他绑起来,只怕会伤到人。”
他话音才落,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此刻的裴子珩,眼睛布满血丝,所有的意识已经被尖锐的疼痛所替代。就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入他的五脏六腑,整个身体痉挛着。
楚婳对上的,是毫无血色的脸,以及她从来没见过的冷漠的眼神。
她很快便察觉到了异常。
“温太医,为什么我觉得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对,裴子珩看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凡中此毒者,会逐渐丧失神智,到最后……与禽兽无异。今日,已经是第四日了。”
“兄长!”裴子安的声音中,带了哭腔,荀管家则转过了身,默默抹去了眼泪。
只可惜,裴子珩听不到。他的拳头紧紧地握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压抑着的痛苦,无处释放。
楚婳见状,取出了镇定剂,针头刺入皮肤,透明的液体被注入体内。
很快,原本暴戾的人,很快便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楚小姐,这是何物?竟有此等神效。”
温予淮见状,惊叹不已。他的药,至少也得一炷香后才能生效。而楚婳的这个就不一样了,堪称神速。
“强效镇定剂,能让他暂时安静下来。”楚婳轻声答道。
看到裴子珩成了这个样子,楚婳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她转过头询问道:“温太医,这断魂散,难道没有解药吗?”
温予淮摇了摇头,神情沮丧:“这几日,我托了不少江湖中人去打听,暂时还没有消息。
我已经给子珩服了药,想让这毒走得慢一点,尽量拖一点时间。只不过……效果甚微。
如今算来,他只剩下三日了。”
夜渐渐深了。
宫里有个妃子临盆,太医院找人将温太医给叫了回去。楚婳不放心,最后还是留了下来,不过托人去给自家爹爹和兄长传了话。
趁着这个时间,楚婳顺便将裴子珩身上的铁链给解开了,悉心地处理着他被铁链磨破的伤口。
等全部搞定,已经是子时了。她垂眸,正好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
“裴子珩,你醒了?”他醒得这么快,倒是让楚婳挺诧异的。毕竟,这款最新型的强效镇定剂,还有比较强的催眠作用。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点水吗?”她正准备去给他倒水,却被床上的男人猛地一拉,然后禁锢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