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强忍难过，故作镇定的说道：“指挥使大人说什么，秦婠不明白，我还有事情，先行一步了。”
她紧握手中的麒麟竭，不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陆燕鸣偏偏不放过她，眼稍都带着丝丝温柔，“当年，海玉关那一战，是季虞白带兵过去支援的秦家军，你哥哥也是在那场战役中失踪的，这些难道季虞白都没跟你说吗？”
柔软的声音和着凉风一起送入秦婠耳畔，她能感觉到内心在颤抖。
秦池阳的确是失踪在海玉关，当时她才十二岁，只记得跟哥哥见的最后一面，是笑弯眸子跟她说。
“等打完这一仗，我就满二十可以束冠，是大人了，到时候可以给你撑腰了。”
可她等啊，盼啊，只传来海玉关大胜，可哥哥却失踪了，有人说战死了，尸首被野兽拖走了，也有人被俘虏了，没人知道下落。
看着秦婠那隐忍的反应，陆燕鸣笑的更温柔了，“看来，季将军瞒着你许多事情，要是你想听，本座可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你听听，但仅限现在，过期不候。”
他笑着等着秦婠点头答应，毕竟，他也探听到秦婠这些年都没放弃过寻找过秦池阳的消息。
前几天回门，还摔了秦池阳的牌位。
秦婠压着眉紧紧的盯着陆燕鸣那张过分好看的脸，内心不断在纠结，犹豫。
“那我做东，请指挥使大人青花小筑喝茶如何？”秦婠紧绷的神色松下，面色瞬间恢复坦然。
陆燕鸣挑起眼尾，笑意盈盈的摇头，“人啊不能太贪心。”
秦绾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如果她选了想知道哥哥的消息，那手中的药就不能给季虞白送去。
“秦姑娘，你是聪明人，孰重孰轻无需本座多说。”
秦绾垂着眼，在抬眸时，眼里带着异常坚定的光。
“指挥使大人的好意秦绾心领了，若无其他的事情，我先行告退。”
这次，她走的又急又快，生怕陆燕鸣纠缠。
一直出了宫门远远的看到顾琴宴跟白夜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顾琴宴看着秦绾平安出来也是神色一松，犹豫片刻后问道：“怎么样？”
秦绾平复了下心，淡定道：“先回去。”
看样子是没拿到药，顾琴宴虽然有些失望，但立马就收起来了，喃喃说道。
“人没事就好。”
秦绾骑上马，三人一路朝雨花台去，原本畅通无阻的路，变的异常难走。
先是白夜骑马差点撞到突然出现在路中央的孩童，他将缰绳拉到底，马蹄高高抬起纵身从孩子身上越过，这才避免了一条小生命的逝去。
开始他们也以为是意外，可还没走一段，在花楼门口几个醉酒的少爷闹在一起，几家人仆人打在一起，将那一截堵的水泄不通。
秦绾与顾琴宴交换了一个眼神，顾琴宴忽然掏出怀里的银子往上一扔，“谁抢到算谁的。”
顿时周围看热闹的人，还有花楼门口的小丫鬟一窝蜂地拥过来，旁边的道子让出来了，秦婠瞅准时机打马而过。
一路头也没回地往雨花台巷尾去，快到院门口，秦婠大声喊道：“大狸，大狸……”
一声威武虎啸从院子中传出来，惊得马儿都不敢上前了，秦婠趴在马背上。
白虎从门口跃出，碧绿的眼睛在夜晚格外的醒目，他警惕的看着四周，一直走到秦婠旁边才停下来。
怪不得都喜欢养狸猫，瞧着的确挺可爱的。
江昉听到动静也出来了，秦婠下马，“将军身边可有人守着？”
江昉回道：“夫人放心，有人。”
秦婠这才放心，“你在这里接应一下顾大人跟白夜，我去看看将军。”
大狸跟在她身侧，邀功似的竖起尾巴。
秦婠摸了一下它的头，“抱歉，之前误会你了。”
大狸傲娇地走在她前面。
走到床榻前，看着白夜她愣了片刻，“你怎么比我先回来？”
话说完后，她神色陡然变冷，“你不是白夜，你是谁？”
眼前这个人虽然跟白夜一模一样，但世上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模仿得了容貌，却模仿不了气质，更何况，白夜比他稍稍高一点。
夜白尴尬的解释道：“夫人恕罪，属下是夜白，白夜是我哥哥。”
秦婠嗤笑，目光不停地打量面前这个人，“所以，我之前偶尔看到的白夜是你吗？”
怪不得，她偶尔觉得人不一样了。
夜白道：“不，只有晚上的人是我，所以，我跟夫人从未见过面。”
若不是今晚突发紧急情况，他不会出现在秦婠面前。
秦婠被绕了一下，确定自己不是见鬼就行了。
看了看季虞白的情况，他比下午还糟糕一些，她看着他，脑海里响起陆燕鸣说的话。
季虞白真的跟她哥哥的失踪有关系吗？
秦婠看向旁边的夜白，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将军的？”
夜白如实道：“八岁。”
“哦，那时间挺久的。”秦婠又问道：“你们是一直都跟着将军的吗？”
夜白答：“是，我是将军的暗卫。”
秦绾又问道：“那上战场杀敌怎么办？”
毕竟一个白天出现一个晚上出现的，总不能半场交接。
夜白没有犹豫的回道：“上战场，我们都会在。”
“那，海……”
她话还没问出口，就听到院内的顾琴宴跟江昉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顾琴宴进门立马去查看季虞白的情况，无奈的叹气。
“情况不是很乐观，需要先刮掉腐肉，再配药贴上，至于能不能好，我也不敢妄下断言。”
要说医术，京都顾琴宴说第一，没人敢排第二，就连太医院偶尔遇到疑难杂症，都还要请教顾琴宴一二。
顾琴宴耷拉着脑袋，“先让我尽力试试吧。”
能保住季虞白的命是最好的，他医术高明也有救不了人，解不了的苦。
见秦婠一言不发的样子，他安慰着她。
“字白不会怪你的，你也尽力了，毕竟麒麟竭那个东西，堪比凤毛麟角，我都没拿到，更别说你了，别自责了。”
他刚说完，秦婠从怀里拿出藏好的盒子，打开递到他面前。
“顾大人，试试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