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曹公公送到三山岛金矿,我则回到招远城,督促李龙赵虎两位新任千总训练新兵,也加入到新兵日常力量和格斗训练,当栖霞和招远光复,莱阳就成了后方,肖大柱一再来信要求归建,因担心肖大柱也被孔家门徒收买了,对他还是保持警惕的,又派人跟范有本联系,确认肖大柱没有和什么异常的人联系过,也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这才同意他过来,转眼手下又是五千多兵马了,在乱世,手里有兵马就是底气,孔家门徒想买通人弄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转眼就到了崇祯五年的腊月,朱大典率领三路大军围困莱州城已经数月,攻城没有进展,还被城头密集的火炮砸的伤亡惨重,眼看要过年了,对上上下下都没办法交代,无能的帽子即将戴到他的头上,思虑再三,周边只有火神军还可以调动,就又写信和曹公公央求,曹公公没办法,也就同意了,两位大佬决定了的事,那肯定是不敢怠慢的,腊八这天决定拔营启程,招远到莱州有一百余里,因为面对的是强大的孔有德主力,不敢急行军,队伍要保留体力,以便随时投入战斗,稳抓稳打,骑兵开道,稍探放出四十里,想埋伏偷袭火神军也是不可能的,昼行夜伏,腊月初九酉时到达莱州城,放眼望去,数月的围城,让莱州城化作人间炼狱。明军的包围圈密不透风,城外营帐连绵,旌旗蔽日,战鼓与号角声日夜不停,时刻提醒着叛军末日将至。城墙上,叛军的旗帜在寒风中摇摇欲坠,破破烂烂,犹如他们此刻的命运。守城的叛军目光呆滞地望着城外的明军,手中的武器也只是随意地握着,毫无斗志。城墙早已失去往日的威严,墙体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和裂痕,宛如一张千疮百孔的破网。被炮火轰塌的城砖堆积在墙根下,尖锐的棱角上还沾着暗红的血迹,与焦黑的泥土混作一团。城楼的飞檐折断,残破的瓦片散落一地,横梁上悬挂着半截褪色的战旗,在寒风中无力地飘荡,发出 “噼啪” 的撕裂声。这和当初到莱州府试和院试时候的繁华场景有天地之别。
到了这里要第一时间向督师朱大典报到,带着两名护卫,赶往明军中军大营,经过哨兵通报,才得以进入大营,军营中,伤病员横七竖八地躺着,无人照料。伤口因缺乏药物,已经开始化脓生蛆,他们痛苦地呻吟着,声音在死寂的城中回荡,却无人有精力去救助。能走动的明军也脚步虚浮,有气无力,每一步都仿佛耗尽全身力气。到了中军大帐,经过通报,进到大帐里,朱大典居中而坐,众将分列两旁,这时候众将没有当初看到我这中低级军官时的傲慢和不屑,咱现在好歹是生力军,是他们的希望,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很亲切,我急忙给朱大典行礼,“末将参见督师大人,”“免礼,”我顺势起身,在末尾位置找个地方站定,朱大典问:“杨兴旺,你带来多少兵马?”这人马一眼就能看出来,也没办法谎报,“战兵三千,辅兵两千,”朱大典道:“诸位看杨游击的队伍编到谁的帐下比较合适,”这时候三路大军的头头纷纷表示应该编到他们帐下,陈洪范更是理直气壮,“杨兴旺乃山东本地人马,理当给我山东帐下,”陈洪范本身就是小人一个,和孔家门徒串通要弄死我的必定有他一个,所以我急忙上前一步道:“督师大人,末将不才,愿意独攻一门,”“哦,你这么有信心?”这时候千万不能说大话,不然就会死的很难看,于是道:“末将没有自信攻下莱州城,但也不至于拖其他几路大军的后腿,”“好,既然你这么有胆气,就如了你的愿,陈总兵,你把东门让出来,和北路军王之富一起攻北门,”“末将遵命,”陈洪范没办法,只能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要不在他的手下听令,也不用买他的账,朱大典道:“明天卯时,接着攻城,都回去准备,”
出了中军大营,把火神军带到莱州东门,下面的人开始安营扎寨,火神军高层就被召集过来军议,戚长平道:“叛军和明军主力已经交锋几个月,双方都处于极度疲惫状态,火神军作为生力军,明天投入战斗,一定要拿出首站即决战的架势,成为压垮叛军的最后一根稻草,”肖大柱无疑是这里资历最老的军官,肖大柱道:“戚总管分析的很对,听说火神军在攻栖霞和招远的时候,都是攻了很多天,明天情况不同,一定要拿出一往无前的气势,明天不攻下莱州城誓不罢休,”我总结道:“好大家的目标都达成一致,都说说具体的战术部署,”肖大柱道:“莱州城城高三丈,宽更是县城的两倍,不是炸药炮弹可以炸踏的,只有死攻一条路可以走,”戚长平道:“莱州城有护城河几十米宽,好在被明军几个月填平了,不影响过人,明天的第一波交锋还是火炮,只有火炮压制住对方才能有条件攻城,”李龙弱弱地问:“有护城河在,也没办法挖战壕,我们是不是也打造盾车和攻城塔?”我赞许地点点头:“不仅要连夜打造盾车和攻城塔,云梯也要足够多,时间紧迫,大家都下去抓紧赶工,”
第二天,天色微明,第一缕曙光尚未完全驱散夜的阴霾,莱州城的轮廓在晨曦中隐隐浮现。城外,火神军的营地早已沸腾。士兵们匆忙地整理着甲胄,长矛林立,在微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将领们骑着高头大马,穿梭于队列之间,高声下达着最后的指令,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据了解,城头起码有两门红夷大炮,红夷大炮的射程有两里,队伍进入射程后散的很开,把火神军的军旗和我的将旗插在一个高坡上,我也离着旗帜很远,不希望成为红夷大炮的攻击目标,先是炮队的辅兵冲到离城七百米的位置,散开修建大将军炮的防护墙,叛军的炮弹就开始骚扰了,不过影响也不是很大,进过两刻钟的挖掘,修了三十个大将军炮的防护墙,防护墙修好,三十门大炮就由很多军卒推着,往防护墙前进,城头的红夷大炮就开始怒吼了,,大炮都是散开的,尽管如此,也给火神军造成一定的人员伤亡,等大将军炮到了防护墙后面,红夷大炮也是无可奈何了,炮手就开始校准,辅兵开始往炮位送开花弹,一刻钟的准备后,火神军的大将军炮也开始咆哮了,城头的叛军这时候红夷大炮和大将军炮一起往火神军的炮兵阵地砸大铅球,城头的大将军炮数量应该不低于三十门,又有红夷大炮助阵,气势上还隐隐压火神军一头,那真是硝烟弥漫炮火连天,距离几十里远的人都被吓的心惊胆颤,其它几个城门听到这边的炮声如此密集,也都不由得加强了攻势。
五轮炮火一过,火神军的火炮明显扳回颓势,这边开炮的频率数量不减,而城头明显减少了,也不知道是火炮被炸坏了,还是炮手被炸死了,一直打了十轮炮,才进入战术休整。几位将领聚到一起,评估打击效果,李龙道:“这样的打击,还需要几轮,才能让城头的炮火哑火,”赵虎道:“我感觉城头的红夷大炮已经哑掉一门了,是不是再打一轮就可以冲锋了,”肖大柱做过赵虎的上级,说话就不怎么客气,“你别刚做了千总就不把手下兄弟的命当回事,必须让城头九成的大炮哑火,才可以冲锋,”赵虎吐吐舌头不敢吱声了,又经过两轮的炮火清洗,城头还剩下几门大炮还在开炮,李龙道:“差不多了,可以冲了,”肖大柱道:“还早着呢,用盾车护着虎蹲炮、佛郎机前进到三百米范围,”在他的一声令下,先是一辆盾车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几辆拉着虎蹲炮和佛郎机炮的车在后面跟着,这样的盾车有十几辆,城头的叛军见到一下子上来这么多车,所有的大炮小跑都开火了,他们一开火就暴露了目标,被火神军后面的大将军炮给重点照顾,一轮开花弹过去,又是几门炮哑火,不过城头的炮火也确实给火神军的车队造成了损失,这时候是不计伤亡的,火神军的战士们冒着叛军的炮火,把大部分的虎蹲炮和佛朗机炮送到了三百米范围内,炮手们开始安装校准火炮,辅兵就用车把火药炮子往前运,也就是一刻钟时间,短程炮阵地的大炮也纷纷怒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