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铁锈味混着香烟的焦苦在密闭空间里弥漫,陈默盯着黑衣男人胸前晃动的三叶草徽章,机械表的警报声在耳畔炸响。他想起在纽约时陆明修扭曲的笑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母亲的事,轮不到你们评头论足。” 喉间泛起血腥味,主齿轮不受控制地加速转动,仿佛在呼应大本钟深处传来的齿轮咬合声。
“评头论足?” 男人摘下墨镜,左眼处镶嵌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1981 年,你母亲带着半截齿轮从伦敦消失,害我们整个分部被清洗。” 他抬手扯开衣领,脖颈处蜿蜒的金属纹路与陈默腕间的齿轮印记如出一辙,“看看这个,都是拜她所赐。”
林小羽的钢笔在掌心打滑,少女想起父亲日记里残缺的 1981 年记录,想起陈玉华照片背后模糊的伦敦邮戳。“所以你们在大本钟里...” 她的声音发颤,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身后的铁门,“是在重启当年的实验?”
黑衣男人突然大笑,笑声震得头顶的吊灯簌簌作响。“聪明的小姑娘。” 他按下墙上的按钮,铁门缓缓升起,露出内部摆满精密仪器的实验室。数十个玻璃培养舱里漂浮着齿轮状金属体,培养液中不时闪过电流,“这些‘伦敦之心’复制品,就等着你的朋友来当核心。”
张晨的扳手 “当啷” 砸在地面,少年的拍立得自动连拍,镜头里晃动的画面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装置。“休想!”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 —— 在纽约受的旧伤又开始作痛,“陈默哥,他们的生物电共振装置和纽约的一样!”
陈默感觉机械表的蓝光正在被实验室里的仪器吸收,手腕的齿轮纹路发烫。他想起零号说过 “齿轮需要自由”,突然将机械表化作利刃:“告诉你们的人,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工具。” 话音未落,培养舱的玻璃轰然炸裂,数十个齿轮状机械体如蜂群般扑来。
战斗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发,林小羽的钢笔迸发电流,却只能暂时瘫痪几个机械体。她的目光扫过操作台,发现一台老式电脑正在运行 “时间校准程序”,屏幕上跳动的代码与陈玉华日记里的加密符号惊人相似。“陈默!这些程序的底层逻辑...” 她的话被金属碰撞声淹没,一个机械体的利爪擦着她的发梢划过。
张晨挥舞扳手的手臂渐渐发酸,绷带再次渗出鲜血。少年的拍立得在混乱中拍下关键画面 —— 某个培养舱底部刻着 “实验体 x-7”,旁边贴着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人,眉眼与陈玉华有七分相似。“陈默哥!你看这个!” 他大喊着,却被突然甩出的金属链条缠住脚踝。
陈默的机械表在高强度使用下出现裂痕,他望着疯狂转动的齿轮群,突然想起母亲实验室里的安全守则:“过载保护启动时,找到共振频率的反相波。” 他咬牙扯开衬衫,将机械表贴在胸口,感受着主齿轮与周围仪器的震动频率。当某个瞬间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他猛地挥出一拳,机械表发出的次声波震碎了半数机械体。
黑衣男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按下紧急按钮,实验室顶部开始降下电网:“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永远留在这里!” 他的机械义眼闪烁得愈发剧烈,“当年陈玉华也是这样,自以为能对抗时间的齿轮...”
“住口!” 陈默的怒吼声中,机械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他的视线突然模糊,零号的虚影在光芒中若隐若现,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零号蜷缩在培养舱里,身上插满电极,而一旁操作仪器的,赫然是戴着三叶草徽章的陆明修。
林小羽趁机冲向电脑,钢笔尖飞速敲击键盘。当她破解最后一层加密时,屏幕上跳出一段 1981 年的加密视频:陈玉华抱着襁褓中的陈默,身后是熊熊燃烧的实验室,陆明修举着枪步步紧逼。“小默,记住...” 视频里陈玉华的声音断断续续,“伦敦的齿轮... 藏在钟声的...” 画面突然黑屏,实验室的警报声却达到顶峰。
张晨用扳手撬开困住脚踝的链条,拍立得在剧烈动作中甩出最后一张照片。显影的瞬间,三人同时僵住 —— 照片里,黑衣男人摘下机械义眼,露出的左眼下方,有一道与陈玉华如出一辙的疤痕。
“你到底是谁?” 陈默的声音沙哑,机械表的蓝光开始不受控制地闪烁。
黑衣男人抹去嘴角的血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不过是你母亲当年遗弃的‘失败品’。” 他转动手中的怀表,与陆明修的那枚款式相同,“现在,该让真正的‘完美容器’,听听大本钟最深处的秘密了。”
就在这时,大本钟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钟声里夹杂的电子杂音组成了清晰的摩尔斯电码。林小羽的脸色瞬间苍白:“是求救信号... 来自海底。” 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实验室角落的地图,泰晤士河入海口处,画着与陈玉华照片里相同的三叶草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