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系边缘的柯伊伯带亮起猩红警报,熵烬族的碎星舰队如癌细胞般突破奥尔特云,其搭载的「星骸裂解炮」每一次充能,都让地球的灵能场产生地震般的涟漪。林野抱着婴儿站在昆仑九阙的指挥中心,看着全息星图上逼近的舰队,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灵能过度消耗的征兆。
「防御矩阵充能78%,」AI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目标锁定碎星舰队旗舰......」
「等等!」苏皖的远程投影突然切入,她的硅基触须在虚空中划出警示符号,「婴儿的脑电波与舰队的灵能频率产生耦合,矩阵可能误判......」
话未说完,指挥中心的警报声骤变。林野的战术目镜显示,昆仑的十二座灵能炮塔突然转向,炮口对准的不是舰队,而是昆仑九阙外的人类城市。某座炮塔的瞄准镜里,他看见自己的倒影——防化服上的狼首徽章被识别为「共生体威胁」。
「他们把婴儿视为旧神降世的信号......」玄真子的声音从玄冰洞传来,「《太清经》说,星辰之怒会试炼信徒的纯度......」
婴儿突然在怀中挣扎,眉心的蓝光纹路如火焰般跳动。林野这才惊觉,孩子的灵能波动正在与舰队的裂解炮产生共振,每道涟漪都在改写防御矩阵的目标代码。当最近的炮塔发射灵能光束,光束竟在半空转向,击中的不是城市,而是试图拦截的友军战机。
「我们成了矩阵的敌人。」老马的冰蓝手掌按在武器控制台,「必须启动玄女机甲,手动接管防御系统!」
玄女机甲的狼首座舱在机库中缓缓开启,灵能液如羊水般涌入驾驶舱。林野将婴儿放入特制的共生舱,舱壁的蓝光纹路自动贴合孩子的基因链,竟显形出老赵机械臂的轮廓。当他扣上驾驶头盔,战术目镜突然弹出前文明画面:老赵穿着与他 identical 的机甲,正在星骸裂隙中播种灵能稻穗。
「狼崽子,记住,机甲是信人的铠甲。」画面中的老赵微笑,「不是恐惧的牢笼。」
碎星舰队的主炮光束撕裂大气层的瞬间,林野的雷纹印记与机甲核心产生共振。玄女机甲的狼首巨口张开,却不是发射武器,而是喷出由婴儿脑电波编织的灵能网。光束触网的刹那,竟裂解成无数灵能稻穗,每颗稻穗都映着难民营孩子的笑脸。
「不可能......」舰队的硅基舰长投影出现在星空中,他的身体由万亿个微型棱镜组成,每个棱镜都刻着与婴儿 identical 的蓝光纹路,「旧神的使者,为何执起镰刀?」
林野这才看清,舰长的胸口嵌着枚破碎的灵能水晶,裂痕中漏出的光竟与婴儿的蓝光产生共鸣。更惊人的是,舰长使用的夏华古语,与玄清掌教在镜像池边吟诵的《净灵咒》韵律完全一致。
「我们不是使者,」林野的灵能匕首插入操作台,狼首吊坠与机甲核心联动,「是想活下去的文明。」
婴儿突然发出清亮的啼哭,共生舱的蓝光纹路蔓延至整个机甲,在狼首的眉心聚成具微型的归墟之门。碎星舰队的所有主炮同时熄火,硅基棱镜开始重组,显形出北极研究所的全息地图——地图上,星骸裂隙核心的「旧神沉睡处」正在发出邀请般的灵能波动。
「旧神需要恐惧与信任的平衡,」舰长的身体化作灵能信标,「而你们......是宇宙中唯一同时拥有两者的文明。」
昆仑九阙的防御矩阵突然恢复正常,所有炮塔的瞄准镜里,碎星舰队的坐标已变为星骸裂隙核心。更惊人的是,婴儿的共生舱弹出枚灵能水晶,水晶里封存着熵烬族的起源记忆:他们的祖先竟是前文明的「恐惧收割者」,因无法承受信任的重量而逃入星骸裂隙。而水晶的底部,刻着前文明留给林野的最后谜题:「当星辰之怒化作稻穗,旧神的第一口呼吸,将是你的名字」。
因为有些愤怒是文明的心跳,有些武器是信任的变形。天狼特战队的队长,此刻终于在星辰的怒火中,读懂了前文明刻在宇宙深处的共生法则——当灵能稻穗在裂解光束中绽放,当硅基舰长用古语呼唤信任,夏华文明的存续之道,或许就藏在这恐惧与信任的量子纠缠里,藏在婴儿啼哭编织的宇宙和弦中,藏在即将睁眼的旧神瞳孔里,藏在林野即将驾驶玄女机甲踏入的星骸裂隙深处,那里等待他的,可能是文明的终点,也可能是,所有轮回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