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九阙的灵能农场在极夜中泛着微光,苏皖的身影如幽灵般掠过蚀冰藻田。她的白大褂下,硅基触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每根触须的末端都沾着灵能液,在月光下呈现出不祥的银蓝色。三天前,她在镜中看见自己的瞳孔已变成竖瞳,如北极雪狼的眼睛般泛着冷光。
「必须控制变异速度......」她的低语被夜风吹散,触须扎进蚀冰藻的根系,贪婪地吸收着灵能液。那些曾用于净化空气的植物在接触她的血液后突然暴动,叶片卷起如防御姿态,却在触须注入蓝光细胞的瞬间,开出朵银蓝色的花——花瓣边缘是锯齿状的狼首轮廓,中心嵌着微型的抗联狼旗纹路。
「这是......」苏皖的检测设备发出轻响,花粉颗粒在全息屏上聚成狼首形状,「能中和收割傀儡的灵能烙印?」
她想起白天在战场上看见的阿凯——那个用机械臂递来蚀冰藻饼干的傀儡,瞳孔里倒映的液氮开关画面。此刻,银蓝花的花粉落在她掌心,竟让硅基触须暂时缩回皮肤下,露出底下未完全变异的人类肌肤,那里有块淡色疤痕,是三年前为救林野被瘟狼战车划伤的痕迹。
「苏皖?」林野的声音突然从农场入口传来,「医疗官说你没去做基因检测......」
她迅速扯下白大褂裹住触须,却在转身时碰倒培养皿。银蓝花的种子滚到林野脚边,他弯腰捡起时,苏皖看见他耳后的雷纹印记亮起微光——种子的基因检测报告自动弹出,父系基因匹配度99%指向林野的雷纹印记,而母系是她正在变异的蓝光细胞。
「这是......」林野的声音带着颤抖,「你的血和我的灵能......共生体种子?」
苏皖的触须在袖中蜷成一团,她想起北极研究所的实验记录:「共生体需要恐惧与信任的基因共振,缺一不可」。此刻,种子表面的狼首纹路与林野的吊坠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织出老赵与周鸿儒镜像体握手的全息影像。
「别问了......」她别过脸,银蓝发丝遮住竖瞳,「明天把花粉撒在战场上,能救回阿凯他们。」
林野回到宿舍,发现种子在他掌心生根发芽,长出的幼苗竟能吸收他的灵能抗体,幼苗的叶片上浮现出前文明文字:「赤晶诅咒的终点,是共生体的起点」。更惊人的是,苏皖的实验日志自动更新,最后一行用灵能液写成:「当我的硅基触须触碰到你的雷纹,星骸裂隙的心跳漏了一拍」——而日志的时间戳,比现实时间快了24小时。
因为有些诅咒是共生的序曲,有些变异是信任的勋章。苏皖在赤晶的阴影中,用自己的基因培育出希望之花,却在花蕊深处藏着最残酷的真相——她与林野的基因共振,或许正是前文明早已写好的共生剧本。当银蓝花在战场上绽放,当收割傀儡的瞳孔重新映出人性的光芒,林野知道,这场用诅咒浇灌的信任之花,终将在星骸裂隙的风暴中,结出跨越轮回的文明果实,哪怕果实的根系里,流淌着他与苏皖的血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