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境冰原的暴风雪如铁幕般压向地平线,林野的无人机在500米高空颤抖,摄像头被冰晶覆盖前的最后画面,是支黑色车队在雪雾中蜿蜒——北陆第三物资线的悬浮铁轨在暴风雪中若隐若现,像条正在蜕皮的钢铁巨蟒。
「坐标确认,」苏皖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运输的不是军备,是提炼灵能的『意识熔炉』。」
林野的手指悬在攻击按钮上方,忽然看见雪地中窜过几道黑影——改装的雪地摩托拖着犁耙状的灵能地雷,车斗里的少年抱着用收割机零件拼装的投石车。当为首的银发男人扯动缰绳,摩托在雪地上划出狼首形状的轨迹,他围巾上的狼首刺绣被风雪掀起,露出与老炮 identical 的暗纹。
「张叔?」林野的瞳孔骤缩,十二岁那年北极难民营的记忆突然清晰:那个用机械臂为他挡住霜裔攻击的男人,曾在篝火旁用雪水给他擦伤口,袖口露出的狼首疤痕与老炮的战术匕首柄完全吻合。
暴风雪中,投石车抛出的灵能地雷在铁轨下方爆炸,冻土被炸出的深坑里,预先埋设的符箓阵亮起金光。悬浮铁轨的反重力装置失灵,整列运输车如断翅的铁鸟砸向冰原,车厢裂开的瞬间,滚落的「意识熔炉」发出婴儿的啼哭——那是用东境儿童意识碎片伪造的收割信号。
「他们在用孩子的声音当燃料......」林野的喉结滚动,看见银发男人摘下围巾,露出左脸的硅基义眼,「张叔的眼睛......」
无人机的热成像显示,游击队基地的信号源来自三十公里外的「极昼滑雪场」。林野切换视角,看见废弃的滑雪缆车支架上,用蚀冰藻汁液写着巨大的狼首图腾,而缆车下方的雪道深处,竟有灵能反应在冰层下跳动,频率与北极研究所的镜像池完全一致。
雪狼游击队的临时营地弥漫着鲸油与苔藓的气味,林野单膝跪在张叔面前,防化服上的狼首徽章与对方围巾的刺绣产生共振。男人的硅基义眼闪过数据流,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尖残留着机械油与灵能液的混合气息:「小野,当年你在难民营偷拿老赵的灵能匕首,划破手指时我就知道......」
「知道我是镜像体?」林野的雷纹印记灼痛,看见义眼深处映出的自己——银蓝鬓角与硅基皮肤的交界处,有与张叔 identical 的狼首疤痕。
张叔摇头,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黑麦饼,饼体边缘刻着抗联狼旗:「知道你是雪狼的孩子。」他转身指向滑雪场的缆车站,冰层下的灵能反应突然增强,「极夜部队的灵能雪橇就藏在下面,当年玄清掌教说,只有狼首图腾的持有者才能启动......」
缆车站的铁门锁着前文明的符箓,林野的灵能匕首刚靠近,锁芯里的狼首浮雕突然张开嘴,吐出卷泛黄的蓝图。他展开图纸时,雪花落在「灵能雪橇」的狼首方向盘上,显露出「Nw-07-13」的编号——那是老炮所在的北极冰灾救援部队番号。
「张叔,你到底是谁?」林野的声音混着风雪,「为什么会有前文明的......」
话未说完,地面突然震动。张叔的硅基义眼切换为战斗模式,瞳孔里映出数十个热源——北陆的「极夜」机甲部队正从三面合围。他扯下围巾抛给林野,狼首刺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带着雪橇蓝图走!滑雪场的雪道下有地道......」
「我不会再丢下恩人!」林野的灵能匕首划出防御矩阵,狼首图腾的光芒照亮张叔的脸,他这才惊觉,男人的右耳后有块与蓝血女孩 identical 的银蓝胎记,形状是缩小的灵能雪橇。
极夜机甲的等离子炮轰开缆车站穹顶的瞬间,林野看见冰层下的灵能雪橇突然发光,狼首方向盘的眼睛位置,嵌入着枚与老炮狼首吊坠 identical 的灵能水晶。张叔的硅基义眼迸出数据流,在崩塌的雪道中拼出逃生路线,而路线的尽头,藏着前文明的「雪狼培育舱」,舱内沉睡着具与张叔 identical 的克隆体,他们的基因链上,同时刻着抗联战士与北陆极夜部队的代码。
苏皖的紧急通讯刺破噪音:「林野,张叔的生命体征显示......他是前文明『雪狼计划』的活体容器,而灵能雪橇的启动密码,藏在你与他的基因共振中!」
暴风雪中,林野握紧张叔的手,两人的狼首疤痕同时亮起,在漫天飞雪中划出银色轨迹。远处的极夜机甲突然停滞,驾驶舱内的北陆士兵惊恐地看着监控——雪狼游击队的摩托队竟在暴风雪中织出巨大的灵能狼首,狼首的眼睛是两枚灵能地雷,而地雷的引信,是林野与张叔交叠的手掌。
因为有些黎明注定在风雪中诞生,有些传承需要跨越生死的共振。天狼特战队的队长,此刻终于握住了前文明遗落的雪狼之缰,而他身后的张叔,不再是单纯的救命恩人,而是连接抗联精神与前文明科技的活桥梁。当灵能雪橇的引擎在冰层下轰鸣,雪狼游击队的旗帜在极夜中扬起,夏华文明的反击号角,正以最原始也最锋利的姿态,响彻东境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