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rprise!”
下一秒,时微清楚地看见昏暗画面里,苏暖暖那张又乖又媚的脸蛋。
对面光线昏暗,她歪着头仰视镜头,身上穿着件黑色吊带蕾丝睡裙,从她这边,俯视的角度是她胸前性感的沟壑。
时微大脑嗡嗡作响,左耳开始耳鸣。
卫生间内,季砚深听见苏暖暖的声音,撩了下眼皮,没有出去。
苏暖暖看见时微,着实一愣,脸上笑意凝住,转瞬故作一副不悦的口吻,“怎么是你?”
时微也想问,苏暖暖怎么会在季砚深的微信里,半夜还发来视频通话。
镜头晃动,苏暖暖精致无暇的脸蛋在屏幕里放大,好一会儿,她才看向镜头,美眸里仿佛透着不服气,“我发错人了,我是找霍祁的。”
视频通话结束。
时微顺手点开他们的微信对话框,里面只有这一个视频通话记录,时长59秒……
她愣在卫生间门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眉心纠结出细纹,大脑发懵。
那头,远在江城的苏暖暖,在结束视频后,慌乱地踱着步,心里一阵阵地发慌。
自从小产后,季砚深一直没联系过她,她今晚特意打扮一番,视频通话撩他,见他肯接,正小激动一下,却不想,是那个跛子接的。
季砚深不会又要怪罪她、惩罚她吧?
她又不是故意的!
苏暖暖顿下脚步,卑微地给周奕发去信息解释,求他帮她在季砚深面前说几句好话。
心里对时微的嫉恨也更深。
那跛子真是好命,能让季砚深对她死心塌地,甚至当众宣告他的妻子只有她一个。
不过,她不信。
没有性的爱情与婚姻长久不了的!
……
磨砂玻璃门从里面拉开,一股清冽干净的沐浴露味道窜进鼻腔,时微回神。
季砚深只在腰间围着一条洁白浴巾,上身赤裸,发丝滴着水,睨着她,语调漫不经心,“刚刚谁打来的?”
时微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忐忑道:“苏、暖暖,我不小心接的。”
季砚深眸色一沉,语气冷了几分,“她又想干什么。”
时微咽了咽喉咙,“她说打错了,找霍祁的。”
“你们怎么互有……当我没问。”话到一半改了口,问多了,她自己都烦了。
何况那苏暖暖因为造谣、诽谤他,还被拘留了一星期。
她将手机递给他,季砚深没接,“是你以前让我加她的,忘了?有一次,那苏暖暖从外地比赛回来,跟我一个航班,你让我加她,捎她回舞团。”
闻言,时微渐渐想了起来,那是大半年前的事了……
季砚深又道:“把她删了。”
时微照做。
想着苏暖暖那天在商场又大包小包购物,想来又和霍祁藕断丝连了。
她再次要将手机递给季砚深,这时,微信又响起通话视频邀请。
时微一眼认出,头像是周京雪,且拍的赫本艺术照。
心尖一刺,她伸长胳膊,将手机塞给他。
季砚深睨了眼屏幕,看向她,“你接。”
时微一愣,转瞬明白,他是要她帮他这个丈夫打发追求者的意思。
迟疑片刻,她到底是接了。
“季哥——”看见时微,周京雪显然一愣,下一瞬,脸上噙着大方微笑,“时微,是你啊。”
对面的美人,一袭酒红法式连衣裙,长发盘起,佩戴整套的珍珠首饰,像是在参加舞会。
背景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时微面带微笑,“周小姐,你找我老公什么事?他正在洗澡。”
话音刚落,季砚深走到她身后,轻轻拥着她,下巴抵着她肩头,亲密无间的恩爱模样,“老婆,哪位?”
周京雪透过屏幕,看着季砚深赤裸着肩颈,亲昵拥抱着素颜素衣的时微,脸色微微发白,也明白他们两口子这是秀恩爱,让她知难而退。
他们看起来也真复合了。
周京雪摆出权贵千金的姿态,“季哥,我在陪爷爷参加晚宴,这里很多政界高官,本想着给你引荐一下的,这就不打扰你们夫妻恩爱了!”
她又一次输给了时微这个没家世没背景的灰姑娘。
以前输,是因为她是季砚深的白月光。
现在,时微都瘸了一只脚了,季砚深还爱她什么。
周京雪想不通。
结束视频通话,季砚深没松开时微,吮着她颈肩的香气,“我跟她故意一起吃饭,陪她买首饰,向媒体放消息,两家要联姻,抬高季氏股价。”
“其它什么都没有。”
说话间,脑海浮现起那晚,她买醉,脸颊挂泪的模样,心生一股怜惜。
她是在乎他的。
时微也想起误会他们要联姻时的酸涩,心里受用许多,“季砚深,我想……再勇敢、努力一次。”
“你也振作点。”
季砚深扬唇,“有媳妇这句话,我必须得振作。”
时微安了心。
可季砚深一直没有出山回江城的意思,反而关掉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儿。
每天陪她喝茶下棋、下厨,或是带她去院子后面的池塘钓鱼。
时微从财经新闻里得知,季氏股价持续大跌,集团内部也是一盘散沙,季砚霖这个临时总裁不服众,更没有力挽狂澜的魄力。
尤其是,网络上爆出一段季大夫人企图买通苏暖暖泼季砚深脏水的对话录音后,季砚深更成了这场商战的受害者,引股民纷纷同情,集体抵制季砚霖这个总裁。
季氏集团,会议室一片阴霾,董事们各个愁眉不展。
廖董看向主席位的季老太爷,“季董,眼下的情况,只能把季总请回来,继续管理公司了!”
季老太爷面色无比阴沉。
他本是利用季砚深出轨风波,趁机撵他出季氏,现在却要再把他请回来!
季老太爷看向右手边的顾南淮,脸上多了几分客气,“南淮,季砚深的辞职程序是不是存在瑕疵?”
顾南淮西装革履,气质沉稳,微微颔首,“季董,根据集团章程第26条规定,总裁任期内辞职需获取80%以上董事联署同意。”
“目前,他辞职仅获60%同意。根据这一点,是可以要求他撤销辞职决议,回来继续任职。”
季老太爷暗暗咬了咬槽牙,虽心有不甘,但为了大局,只好认了,他看向季砚霖,“季砚深现在在哪?”
季砚霖攥了攥钢笔,“两口子都在台城山里度假。”
季老太爷依旧傲慢,“打电话叫他回来!”
顾南淮眼皮微眯,“季董,电话怕是叫不回来他。”
他了解季砚深,心里对季老太爷一直憋着一口气。
季老太爷努了努嘴,还是傲道:“那便起诉告他,一切损失都该由他承担!”
顾南淮倾身,贴近季老太爷耳畔,轻声,“这样,我作为律师,代表董事会过去请他回来。你们爷孙俩各自都让一步,老爷子,也该顾全大局,这阵子,股民也跟着损失……”
季老太爷只能无奈点头,“南淮,麻烦你跑一趟了。”
……
微园,时微一袭米白旗袍在花园里剪花插瓶,敲门声响。
应该是季砚深钓鱼回来了,她放下藤编篮,不疾不徐,走去开门。
“老公——”拉开门闩的刹那,她笑盈盈地喊。
下一秒,笑容尴尬地僵在嘴角。
门外的人不是季砚深,而是顾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