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坛玄机:青焰映道心
戊申日,时近正午。闾山巅的“通明法坛”被三十六盏青铜鼎灯环绕,每盏灯中都燃烧着拳头大的青色火焰,火焰形状竟如莲花含苞。肖天机望着坛中央用朱砂画出的太极鱼图,鱼眼处正是两堆高达三尺的“正阳真火”,火苗吞吐间隐约可见道家符箓浮沉。
“此火由闾山历代祖师采集七十二处雷泽之火凝练,非正阳之体不可近。”林九渊站在坛边,手中握着刻有《度人经》的桃木令牌,眉头微蹙,“天机,若觉不支,立刻退回,莫要强撑。”他身后的苏瑶正用苗疆“血凝术”在雪璃爪心画符,小兽却扭头盯着肖天机,尾巴卷住他道袍下摆,琥珀色眼睛里满是担忧。
肖天机解开道袍,露出内衬上绣着的八卦图,冲雪璃轻轻摇头:“璃儿乖,在这儿等我。”他伸手拂过胸前胎记,那印记竟与坛中太极图隐隐共鸣。雪璃“吱吱”叫着跳上林九渊肩头,前爪扒拉他的发髻,分明是要跟着主人上坛。
踏火行歌:真阳炼凡躯
“时辰已至,开坛!”
随着林九渊的喝声,三十六盏鼎灯同时爆亮,青焰化作莲台托住法坛四角。肖天机深吸一口气,舌尖抵住上颚,默念《金光神咒》,周身泛起的金光与坛中真火交相辉映。当第一只脚踩上火焰时,他瞳孔骤缩——那看似炽烈的火焰,竟如冰水般刺骨,紧接着便是万针攒刺般的剧痛从脚底窜至心脉。
“这是‘水火既济’之象,守住心神!”清虚子的声音突然在识海响起,肖天机这才惊觉,坛中真火竟随他的步伐分成两路,在脚下凝成阴阳鱼轨迹。雪璃在林九渊肩头急得团团转,爪子抓破了他的道冠,却被苏瑶轻轻按住:“莫慌,你主人在走‘先天八卦步’。”
第二步落下时,肖天机闷哼一声,膝盖险些跪倒。他看见自己的脚印在火中留下淡淡冰晶,而真火却顺着小腿往上蔓延,裤脚已冒出青烟。雪璃突然挣脱束缚,窜向法坛,却被一道金光屏障弹回——是林九渊祭出了“九宫八卦阵”。小兽趴在屏障上,爪子拼命拍打,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雪璃!”肖天机咬牙抬头,与小兽对视瞬间,忽见她眼中映出自己的倒影:额间青筋暴起,面色苍白如纸,却仍死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半声痛呼。他心中一暖,舌尖一甜,竟喷出一口精血洒在火中。奇迹般地,那团真火突然化作朱雀形态,振翅冲霄,而他的脚步竟变得轻盈起来。
法印入体:乾坤现玄机
当第八步踏入阳鱼眼时,肖天机浑身已被冷汗浸透,道袍下的皮肤泛起青红交错的斑纹。坛中真火突然全部汇聚到他脚下,形成直径丈许的火莲,莲心处缓缓升起一枚刻满蝌蚪文的金色法印。雪璃见状,竟用爪子划破自己掌心,将精血按在屏障上——九宫阵应声而碎,小兽趁机窜到火莲边缘,却被热浪逼得连连后退。
“莫过来!”肖天机厉喝,却见雪璃倔强地向前爬,绒毛被火烤得卷曲,仍不肯退后半步。他心中感动,索性盘膝坐在火莲中央,双手结“乾坤印”:“既来之,则炼之!闾山祖师在上,弟子肖天机,愿以身为炉,铸此道基!”
金光法印轰然落下,嵌入他脚底涌泉穴。刹那间,肖天机感觉有千万道暖流顺着经脉游走,先前的剧痛化作麻麻的酥痒。他低头,看见雪璃正用爪子捧着一汪清泉——不知何时,她竟从坛边的灵泉中舀水,试图为他降温。小兽见他看来,眼睛一亮,却因力竭摔倒在火莲边缘。
“璃儿!”肖天机惊呼,伸手去够,却见火莲突然爆发出强光,将他与小兽同时包裹。当光芒散去时,肖天机发现自己端坐在坛中央,脚底法印与雪璃爪心的符箓竟形成阴阳鱼图案,而小兽此刻正蜷在他怀里,绒毛泛着健康的光泽,爪子上的灼伤已痊愈。
邪祟犯坛:真火试锋芒
“好个‘人兽同修’,当真是感人肺腑。”
阴恻恻的笑声从云层中传来,肖天机抬头,只见九道黑影踏剑而来,每人手中都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是守护闾山的巡山弟子。雪璃瞬间炸毛,龇牙发出威胁的“嘶嘶”声,爪子深深陷入肖天机肩膀。
“黑蛛教余孽,竟敢亵渎圣地!”林九渊挥起桃木令牌,坛中鼎灯齐齐转向,青焰化作利箭射向黑影。为首之人甩出一面绣着骷髅的黑幡,幡中涌出的黑雾竟将箭火尽数吞噬:“灵影盟的老东西,当年你们祖师爷杀我师父时,可曾想过今日?”
肖天机站起身,只觉脚底法印传来源源不断的灵力,随手一挥,竟有青焰从指间窜出,在掌心凝成朱雀形态。雪璃见状,兴奋地“吱吱”叫着,尾巴卷住他手腕,爪子指向右侧——那里有黑影正施展“隐身术”接近。
“雕虫小技!”肖天机踏碎虚空,火莲随脚步展开,竟在半空中踏出一条火焰之路。当黑影的匕首即将刺中他后心时,肖天机突然转身,掌心朱雀扑向对方面门,只听一声惨叫,那黑影化作飞灰,露出怀中的三阴教令牌。
“闾山真火,果然名不虚传。”为首者瞳孔骤缩,竟祭出一枚刻满咒文的骨笛,“但你们以为,仅凭一道法印就能挡住我们?”笛声响起时,天际突然乌云密布,坛中鼎灯竟同时熄灭,唯有肖天机脚下的火莲依然明亮。
雪璃突然咬住他的袖口,往法坛东侧拉扯。肖天机会意,足踏“离卦”方位,火莲随之分裂出无数小火球,如流星雨般砸向地面。轰鸣声响彻山谷,被击中的地方露出层层叠叠的阴魂——原来黑蛛教早已在法坛下布下“万鬼噬阳阵”。
“林师叔,护持鼎灯!苏师姐,结‘三才封魔阵’!”肖天机的声音沉稳如钟,火莲在他操控下化作防护罩,将众人笼罩其中,“雪璃,去咬断那骨笛!”小兽应声窜上他肩头,趁黑影换气瞬间,一口咬住骨笛用力一扯——笛身竟被她满口利齿咬出深深的牙印。
“你这畜生!”为首者惊怒交加,挥掌劈向雪璃。肖天机早有防备,掌心火莲化作锁链缠住对方手腕,趁势甩出捆仙索:“乾坤定位,坎离相交,给我定!”金光闪过,那黑影被捆在法坛石柱上,周身黑雾遇火即燃,发出阵阵恶臭。
战后余韵:道心映明月
亥时,硝烟散尽。闾山弟子们收拾着战场,林九渊看着肖天机脚下的法印,眼中泛起泪光:“当年师父过火海时,也不过如此......天机,你果然是天选之人。”
肖天机轻抚雪璃被烤焦的尾巴尖,小兽却满不在乎地蹭着他手心,嘴里还叼着从黑影身上扯下的符箓。苏瑶笑着递来伤药:“快给雪璃擦擦,这小家伙,比咱们都拼命。”
月光洒在法坛上,肖天机望着远处重新亮起的鼎灯,忽然感觉脚底法印与怀中的雷枣剑同时发热。雪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东南方的云层中隐约有黑蛛教的祭坛轮廓,祭坛中央的邪修正举着骨镜,镜中映出肖天机的身影。
“他们不会罢休的。”林九渊走到他身旁,手中把玩着从黑影身上搜出的三阴教令牌,“但至少,我们又多了几分胜算。”
肖天机点头,低头看着雪璃——小兽不知何时已睡着了,爪子还紧紧攥着他的道袍。他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怀中的温热,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无论前方是何等险途,只要有这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他肖天机,便无所畏惧。
风起云动,闾山巅的钟声悠扬响起。肖天机望向东方既白的天空,握紧了拳头——下一站,该是直面黑蛛教祭坛的时候了。而雪璃在他怀中动了动,发出满足的呼噜声,仿佛在说:“不管去哪儿,我都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