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勇的木筏破水而来,缓缓朝着淝河对岸靠近。湍急的水流似愤怒的猛兽,不断拍打着筏身,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峙敲响低沉的战鼓。赵涛兄妹早已严阵以待,凛冽的寒风如刀刃般刮过,他们身姿笔挺,衣袂烈烈作响,目光如苍鹰捕猎般,紧紧锁住木筏上的三人。
待木筏距离岸边还有丈许时,赵涛猛地抽出长剑,剑刃似霜雪,寒芒闪烁,大喝一声:“来者止步!再往前一步,休怪我剑下无情!”声若洪钟,在空旷的河面久久回荡,惊起一群原本安静栖息在河畔的飞鸟,扑腾着翅膀四散而逃。
沈家勇见状,赶忙双手高高举起,身子前倾,脸上堆满了急切与诚恳,高声回应:“在下沈家勇,奉藩王之命而来,有要事与二位相商,恳请一见!绝无恶意!”
妹妹柳眉倒竖,凤目圆睁,眼中满是警惕与怀疑,手中的长鞭下意识地微微晃动,高声质问道:“藩王?他派你来做什么?莫不是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不容侵犯的锐利,好似一把出鞘的匕首。
沈家勇忙不迭解释:“姑娘误会了,我此次前来,一心只为坦诚相谈,聊聊这乱世局势。”
木筏靠岸,沈家勇刚抬起脚准备上岸,赵涛一步上前,将剑一横,冰冷的剑身映着寒光,冷冷道:“就站在那儿,把话说清楚!”
沈家勇无奈停下,抱拳道:“实不相瞒,我家藩王此次派我来,是想与二位商议借道之事。如今陈国国君昏庸无道,沉溺酒色,朝堂被奸臣把控,天下百姓深陷水火,如坠深渊。藩王欲兴正义之师,推翻这腐朽暴政,还天下太平。听闻二位与陈国有着血海深仇,这正是我们携手共进,一同改天换地的良机。”
赵涛一听,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怒声喝道:“住口!我虽与陈国某些奸臣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乃忠良之后,世代受皇家恩泽,岂会与你等妄图颠覆王朝之人同流合污!这江山社稷,轮不到你们来肆意践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能将眼前的一切焚烧成灰烬。
妹妹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别以为几句花言巧语就能哄骗我们。我哥哥一心只想揪出朝中奸臣,还朝堂清明,怎会帮你们谋反!你们这些想法,简直是大逆不道!”
沈家勇急忙摆手,神色焦急:“赵兄,姑娘,你们误会了。如今陈国国君已被奸佞彻底蒙蔽,整个国家民生凋敝,哀鸿遍野,饿殍满地。只有推翻这个腐朽的朝廷,才能真正为二位报仇雪恨,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啊。藩王此举,是顺应民心,大势所趋。”
赵涛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荒谬!国之兴衰,自有其道。我自会凭借自己的力量,铲除奸臣,重振朝纲,而不是靠这种大逆不道的手段。你们所谓的‘正义之师’,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言辞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铅球,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沈家勇仍不死心,向前跨了半步,恳切道:“赵兄,你难道没看到如今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易子而食的惨状随处可见。再这样下去,陈国将不复存在,百姓也永无宁日。”
赵涛神色冷峻,目光如炬,直视沈家勇的眼睛:“顺应民心也不该以下犯上。我赵涛就算粉身碎骨,也不会背叛朝廷,与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合作。你回去告诉藩王,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我定与他在战场上一决高下。”
沈家勇还想再劝,赵涛不耐烦地一挥手:“不必多言,你走吧。若再敢提此事,休怪我剑下无情。”说罢,收剑入鞘,转身便走,身姿决绝,没有一丝犹豫。
妹妹狠狠地瞪了沈家勇一眼,也快步跟着赵涛离开。沈家勇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满脸无奈,心中暗忖:“这赵涛果然顽固,看来此次任务棘手了……但藩王那边交代的事情,又怎能轻易放弃?说不定还有转机……”
此时,淝河上的风越发猛烈,乌云不知何时悄然聚集,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逐渐遮蔽了天空,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在不远处,那神秘黑衣人的身影隐匿在暗处,悄然注视着这一切,待赵涛兄妹和沈家勇各自离去后,人影一闪,消失在密林中,不知去向何方,只留下一串被风迅速吹散的脚印,为这场风波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