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卯知他在着急什么,便假意讨好,拉住轿子,对李勋说道“李大人,别着急啊,我认识路,一会儿末将带您前去,您看这里怎么处理啊”
“什么怎么处理”李勋不耐烦地问。
“这,何将军的尸首不能扔在大街上吧”
“这还用问,安排人收尸啊”
“是,末将明白”
“起轿”
“唉,大人,等等”王卯又拉住他。
“你又怎么了”李勋更加不耐烦了。
“大人,埋哪儿啊”
“嗨,叛将尸身,当如匪徒,找个乱葬岗,弃了吧”
“这……那好吧”
“这回没事了吧?”李勋翻着白眼问道。
“没事了,走吧,大人,我给您带路”
轿子抬起,匆匆行去。
王卯拿出一锭银子,吩咐还留在尸身旁痛哭的何家将士道:“你们寻一块好地,将将军尸身好好安葬”
“是,谢大人”
然后,王卯骑马追着轿子而去。
陆庭俊骑马飞奔到何府门口,只见偌大的何府已经人去屋空,原本热闹的宅院,所有丫鬟家丁已全部散去,他发疯似地冲进后院,大声喊道:
“何小姐,雨凝,何雨凝,你在哪儿,雨凝,你在哪儿”
他找遍了所有屋子,都空无一人,最后他摸到了闺房,那里有雨凝身上熟悉的香味,他知道这里就是雨凝的房间,他找遍整个屋子,到处不见雨凝的身影,看着这空荡荡的屋子,庭俊胸膛剧烈地起伏,心中忐忑不安,“雨凝,你现在是否已经逃出城去了……”
他走出院子,李勋一行已经到了,他责怪陆庭俊道:
“陆将军,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抄家的事需你我共办,抄上来的东西需由我签字画押才能回京复命”
“是,李大人”陆庭俊敷衍着说道。
“抄家”李勋对身后官兵摆手说道。
“是”刑部官兵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功夫,那些官兵携带着几箱银两银票抬了出来,
“回禀大人,都搜遍了,就这么多了”
“什么,就这么点”李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怒斥道:“再去找找,我就不相信,一个守城的武将,家里就没点值钱的东西,这个何英明当真如此清廉”
“是”官兵领命而去。
“回禀大人,确实没东西了”不一会儿,几人复命而来。
“切,这个何英明,估计是提前把财产转移了”李勋歪着嘴斥道。
这时他眼珠一转,想到:“唉,不对呀,这家里的人呢,家中女眷需投进教坊司,听说何英明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正是含苞待放年纪,人呢?”
“快去给我找”说着他吩咐身边官兵。
听到他提到何小姐,陆庭俊心中一凛,上前说道:“李大人不必再找了,刚才我已经搜过了,想必是已经逃出城了”
“什么,出城,何家女眷逃走,你我若不能追回,投进教坊司,那可是失职之罪呀,不行,快追”说罢,命身后官兵追去。
陆庭俊心急如焚,他低声问身后王卯,“可有见过何小姐母女?”
王卯无奈摇头。
陆庭俊他只有赶在李勋的人之前找到她,才能保她安好。
若要出城,只有两条路线,城南与城北,陆庭俊令副将郭英往城北追去,吩咐他若是见到母女二人,一定护她们周全,莫要声张,郭英领命而去。他与王卯策马尾随李勋向城南追去。
城南,夜里,大雪纷飞,雨凝与母亲,紫鸢同乘一辆马车,向前方逃去。雪大路滑,马车走的不够快,车夫老纪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变成马儿,拉着车子快跑。
车内,雨凝紧紧依偎在母亲怀里,紫鸢伏在她的身上,三人泪流满面,惊惧万分。
雨凝抬头问母亲道:“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爹爹一定要让咱们逃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爹爹呢,什么时候与我们会合……”她有太多的问题和不解需要知道答案。
何夫人看着怀中女儿,落下泪来,她安慰道:“凝儿,你爹爹是好样的,他有事要办,让咱们先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他就会赶来与我们会合”
“母亲,爹爹要办什么事情,他会不会有危险”
“凝儿,你放心,你爹他不会有事的”何夫人嘴上说着,可是心里却分明知道,夫君这一次是要与她们诀别。
“前面有辆马车,快追!”风雪中,官兵的声音已经靠近。
“母亲,有人追来了”雨凝惊恐地说着。
“凝儿别怕,有娘亲在”何夫人目光坚毅,搂紧了女儿。
“小姐,夫人,怎么办”紫鸢也惊恐不安地问道。
“小姐,夫人,你们坐稳了”老纪高举起鞭子,使劲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驾”马儿吃痛,加快了步伐。
然而,身后的大队官兵,军马铁骑,更加快速,他们举着火把,转眼之间就追上了马车。
“快停下,我们是刑部郎中李勋麾下,奉命捉拿叛将何英明家眷,快停车,我们要检查”那名追上来的将领举着令牌说道。
“什么,爹爹何时成了叛将,到底怎么回事”雨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爹爹明明忠君爱国,受城民官兵拥护,为何竟突然成了叛将。
何夫人闭上眼睛,流下泪来,知道夫君可能已遭不测,现下唯有拼命护住女儿。她冲着老纪喊道:“老纪,快点,不要停”
“是,夫人”老纪继续快马加鞭。
那名将领见马车中女子呼喊不许停,猜测车中就是何家女眷,继续说道:“快快停车接受调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老纪不敢停车,用尽全力挥着马鞭。
见劝说无效,那名将领抽刀一刀砍在马腿上,马腿断裂,整辆马车连人带车在雪地上一下子翻滚了起来,滚了两三下在湿滑的雪地中滑出老远,车夫老纪被弹出老远,脑袋撞在路边的石头上,顿时一命呜呼了。
见马车滑出后停止翻滚,众官兵骑着马走到损坏的马车跟前,三女子挣扎着从马车中缓缓爬出。
还好积雪深厚,在马车中翻滚了几次,三人头昏脑涨,只是轻微外伤,三人紧紧抱在一起,惊惧万分,官兵将三人捆绑起来,带至附近一破旧的山神庙。
李勋走进山神庙,命官兵点燃了火把,燃起篝火,冰凉彻骨的山神庙顿时明亮暖和起来。他见三位跪在篝火前的女子,一位徐娘半老,两位如花芳龄,均颇有姿色,尤其是那小姐打扮,可以说是娇艳欲滴,姿色倾城。
李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用目光狠狠扫视着三位女子,哈喇子流了一地,他斜着眼问向一旁的将领石番,
“都问清楚了,确定是何家女眷”
“回禀大人,问清楚了,确定是何家女眷,她们分别是何夫人,何家独女何雨凝,侍女紫鸢”石番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