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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石小城那碗泼洒的面汤和脚下粘腻的污秽,如同附骨之蛆带来的屈辱感,并未随着萧遥愤怒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沉淀为一种更阴郁、更沉重的低气压,笼罩在两人之间。萧遥的步伐又快又重,那只掉了块鞋底的左脚靴子,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踏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单调而刺耳,如同敲打着一面屈辱的破鼓。浓烈的狗屎恶臭顽强地附着在他裤腿和靴子上,在狭窄的巷弄间弥散,引得偶尔路过的行人无不皱眉侧目,掩鼻疾走。凌清雪远远跟在后面,脸色苍白,步履僵硬,刻意保持着距离,仿佛那污秽和霉运的气息会传染。她不敢看萧遥的背影,目光落在自己沾满泥点的粗布鞋尖,脑海里反复闪回着面摊前那荒诞到令人窒息的一幕幕。天罚……竟能卑劣至此?这不再是力量层面的对抗,而是尊严层面的凌迟!

萧遥没有回那废弃的土地庙,仿佛那破败的角落也沾染了他此刻的晦气。他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家同样不起眼、门脸狭小的当铺前。当铺的幡子褪色发白,上面一个模糊的“押”字在微风中无力地晃动。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进去,留下凌清雪在门外踌躇。当铺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年木器、旧书和灰尘混合的沉闷气味。高高的柜台后面,一个戴着瓜皮小帽、留着山羊胡的干瘦老头,正就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光,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枚玉扳指,眼皮都没抬一下。

萧遥走到柜台前,也不说话,只是粗暴地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啪”地一声拍在油腻发黑的柜台上。东西不多:一枚边缘有些焦糊痕迹、但玉质温润的螭龙玉佩;一颗龙眼大小、色泽深紫、隐隐有雷纹流动的珠子;还有一块非金非玉、刻满奇异符文的黑色令牌。每一样都隐隐散发着不凡的灵力波动,与这破败的当铺格格不入。

山羊胡老头擦拭扳指的动作终于停了。他抬起浑浊的老眼,目光如同生了锈的钩子,慢悠悠地在柜台上的物件上刮过。当看到那颗紫色珠子时,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成那副古井无波的死水模样。

“活当?死当?” 老头的嗓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

“死当。” 萧遥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火气和不耐烦。他只想尽快处理掉这些可能暴露行踪的“麻烦”,换点凡俗的黄白之物,然后立刻离开这个让他栽了跟头的鬼地方。

老头伸出枯瘦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拿起那颗紫色珠子,对着微光仔细端详。指尖触碰到珠子的瞬间,那珠子内里的雷纹仿佛活物般微微流转了一下,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滋啦”声。老头的手指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刺到,差点将珠子脱手。他眼中闪过一丝惊疑,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萧遥,又迅速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震动。

“这个……看着有点邪性,怕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老头慢吞吞地开口,试图压价,“还有这玉,边角都焦了,品相大打折扣……至于这令牌嘛……” 他拿起那块黑色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上面的符文繁复得让他眼晕,隐隐感到一股心悸,“看着像块破铁片,刻些鬼画符,不值钱……”

萧遥的耐心早已被面瘫的遭遇消磨殆尽,此刻听着老头喋喋不休的贬低和试探,额角的青筋又开始突突跳动。他猛地一掌拍在柜台上,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少废话!” 他低吼,眼神锐利如刀,带着一股无形的煞气压向老头,“给个数!合适就拿走!不合适……”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那冰冷的眼神让老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盯上。

山羊胡老头咽了口唾沫,干瘪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再不敢耍花腔,伸出两根枯枝般的手指:“两……两百两银子,不能再多了!这珠子邪门,收了我还得找人做法事祛邪……”

“成交!” 萧遥打断他,根本懒得讨价还价。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

老头如蒙大赦,哆哆嗦嗦地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小布袋,解开绳结,倒出十锭二十两的官银,白花花的银光在昏暗的当铺里显得有些晃眼。他推过银子,又飞快地取出一张早就写好的、墨迹都干透了的死当契书,指着右下角:“按……按个手印就行。”

萧遥看也不看契书内容,直接用拇指在印泥盒里重重一按,然后在契书上留下一个鲜红刺目的指印。他抓起银袋,掂量了一下,塞进怀里,转身就走,带起一阵混合着狗屎臭味的冷风,刮过老头的面门。

老头看着萧遥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柜台上那三样东西,尤其是那颗紫色雷珠,眼神复杂。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珠子,用绒布包了好几层,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上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这个煞星,总算走了。

凌清雪见萧遥出来,默不作声地跟上。他怀里的银袋沉甸甸的,脚步却依旧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他需要新靴子,需要清洗,需要摆脱这该死的味道和霉运。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一条相对热闹些的杂货街。街边有卖廉价成衣和粗布鞋袜的小摊。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打破了街市的沉闷!

“快看天上!”

“那是什么光?”

“神仙显灵了?!”

“朝着城门楼那边去了!”

人群的惊呼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迅速扩散开来。人们纷纷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天空。

只见望石小城低矮的城门楼方向,原本灰白压抑的天幕,骤然被一道恢弘壮丽、不容亵渎的金色光柱洞穿!那光柱纯粹、炽烈,带着一种浩瀚无边的威严和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如同天神投下的审判之矛,瞬间撕裂了笼罩小城的阴霾!光柱核心处,无数细密的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组合,构成一篇煌煌如日的宏文,每一个字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和凛冽寒意!光芒万丈,将城门楼附近映照得如同白昼,连最偏僻的角落都无所遁形!

城门楼下,原本熙攘的人群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瞬间鸦雀无声。无论是贩夫走卒、行商旅人,还是几个原本隐匿在人群中、气息明显异于常人的低阶修士,此刻都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被那从天而降的神圣威压慑服,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脸上充满了敬畏、震撼与茫然。

那金色光柱的核心,那由无数威严符文构成的宏文顶端,三个巨大的古篆如同燃烧的烙铁,深深灼烧进每一个仰望者的眼底、灵魂深处——

**瑶光令!**

紧接着,下方一行稍小的金色古篆如同冰冷的锁链,清晰地昭告天下:

**兹有瑶光逆徒凌清雪,位列真传,身受宗门重恩,不思反哺,反丧心病狂,勾结魔头萧遥,叛宗背道,罪不容诛!今昭告天下,列其七宗罪:**

**一罪:罔顾师恩,私纵魔头,致使镇魔渊封印松动,遗祸苍生!**

**二罪:勾结魔类,泄露宗门秘典,资敌叛道,动摇仙基!**

**三罪:残害同门,于黑风岭伏击战中暗施毒手,致同门师兄赵元罡身死道消!**

**四罪:亵渎圣地,私闯禁地“漱玉寒潭”,窃取宗门至宝“冰魄玄晶”!**

**五罪:心性入魔,修习禁忌邪法,气息驳杂,已失仙道本真!**

**六罪:欺师灭祖,对执法长老出言不逊,抗拒缉拿,悍然出手!**

**七罪:冥顽不灵,逃亡途中屡施辣手,残杀追踪同门及正道义士,血债累累!**

**此獠罪孽滔天,人神共愤!今褫夺其瑶光真传弟子身份,逐出宗门,永世除名!其名录入《仙盟诛邪谱》,位列甲等!**

**凡我正道同仁,遇此叛徒及魔头萧遥,格杀勿论!取其首级或提供确凿线索者,瑶光仙宗必有重酬:赐上品灵丹“九转还魂丹”一枚,下品灵器一件,上品灵石千颗,并开放“藏经阁”三层任选功法一部!凡包庇、隐匿者,视为同罪,天下共诛之!**

**此令:**

**瑶光仙宗掌教玉玑子**

**太上长老团监制**

**仙盟诸宗见证**

金色的文字在光柱中流转,每一个字都重逾万钧,带着瑶光仙宗的无上威严和刻骨的恨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每一个目睹者的心头!那一条条罗列的罪状,字字诛心,将“凌清雪”这个名字彻底钉死在了耻辱柱上,描绘成一个忘恩负义、心狠手辣、堕落魔道的卑劣叛徒!那丰厚的悬赏,更是如同最炽热的火焰,瞬间点燃了无数人心中潜藏的贪婪!

城门楼下,短暂的死寂之后,是轰然爆发的巨大声浪!

“我的天!瑶光仙宗的最高通缉令!金焰传书!几百年没见过了吧?”

“凌清雪?就是那个传说中清冷如仙、惊才绝艳的瑶光仙子?她……她竟然叛宗了?还勾结魔头?残害同门?”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冰清玉洁,背地里竟如此狠毒!连赵元罡师兄都……唉!”

“七宗罪!条条都是死罪!罔顾师恩,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勾结魔道……这简直是仙门败类!”

“九转还魂丹!下品灵器!千颗上品灵石!还有藏经阁功法……瑶光仙宗这次真是下了血本了!”

“快!快把她的样子记清楚!那通缉画像呢?之前城门口好像贴过!”

“格杀勿论!天下共诛!这魔女……人人得而诛之!”

议论声、惊叹声、咒骂声、贪婪的吸气声……如同沸腾的油锅,在城门楼下炸开!无数道目光变得灼热、锐利、充满敌意和猎杀前的兴奋,在人群中疯狂扫视,仿佛下一刻就要将那名为“凌清雪”的叛徒揪出来,换取那令人疯狂的悬赏!几个低阶修士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手已经按在了随身的法器上,眼神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鬣狗。

杂货街离城门楼不远,那恢弘的金色光柱和如同实质般压下的威压与声浪,清晰地传递过来。

凌清雪在听到“瑶光令”三个字的瞬间,就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城门楼方向那撕裂天幕的金色光柱。当那一个个金色的、燃烧着宗门无尽怒火与恨意的罪名,如同最恶毒的诅咒般清晰地映入眼帘时——

“一罪:罔顾师恩,私纵魔头……”

“二罪:勾结魔类,泄露秘典……”

“三罪:残害同门……赵元罡……”

“四罪:亵渎圣地,窃取至宝……”

“五罪:心性入魔……”

“六罪:欺师灭祖……”

“七罪:残杀同道……”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钢刀,狠狠捅进她的心脏,然后残忍地搅动!赵师兄……死了?还是死在自己“暗施毒手”的罪名下?漱玉寒潭?冰魄玄晶?她何时去过?那些死去的追踪者……明明是他们先下的杀手!

诬蔑!彻头彻尾的诬蔑!泼天的脏水!最恶毒的构陷!

巨大的冤屈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她淹没!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耳边所有的喧嚣——人群的议论、咒骂、贪婪的呼喊——都变成了模糊而尖锐的嗡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寒意从四肢百骸疯狂涌向心脏,让她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她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那金色的罪状抽干了。只有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被最亲近之人背叛、被整个世界抛弃的……巨大痛苦和绝望!

瑶光……师门……师尊……

那些她曾经视作信仰、视作归宿、为之付出一切的地方和人,此刻正用最庄严、最神圣的方式,将她彻底碾碎,钉死在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人人喊打、天下共诛的卑劣叛徒、宗门败类、魔道妖女!

“噗——”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凌清雪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剧烈一晃,一口殷红的鲜血毫无征兆地喷了出来!鲜血溅落在身前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如同点点凄艳的红梅,刺目惊心。她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一家店铺冰冷的门板上,才勉强没有摔倒。脸色惨白如金纸,唇边染着刺目的血迹,眼神涣散,整个人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郁霉运气息的灰雾,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她脚下的石板缝隙中丝丝缕缕地钻出!灰雾冰冷粘稠,无视她残存的护体灵力,瞬间缠绕上她的脚踝,并迅速向上蔓延!一股难以言喻的滞涩、沉重感传来,仿佛双脚陷入了无形的泥沼,连带着体内的灵力运转都变得晦涩艰难!

天罚的霉运诅咒!在她心神遭受重创、气息最紊乱虚弱的时刻,如同附骨之疽,精准地缠了上来!

萧遥早已停下了脚步。他背对着城门楼的方向,没有去看那通天的光柱和金色的罪状。但那些字句,那些汹涌的声浪,如同最锋利的针,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他清晰地听到了凌清雪那口鲜血喷溅的声音,听到了她身体撞在门板上的闷响,更感受到了身后瞬间爆发又急剧衰弱的紊乱气息,以及……那悄然缠绕而上的、熟悉的霉运灰雾。

他的背影绷得笔直,如同拉满的弓弦。插在裤兜里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指节捏得惨白,发出咯咯的轻响。手背上青筋虬结,如同盘踞的怒龙。一股比面摊踩屎时更加狂暴、更加冰冷的怒意,如同压抑的火山熔岩,在他胸腔内咆哮、冲撞!

好一个瑶光仙宗!好一个天下共诛!

好一个七宗罪!好一个格杀勿论!

颠倒黑白!栽赃嫁祸!赶尽杀绝!

为了除掉他萧遥,竟不惜将一个曾经引以为傲的真传弟子,彻底污名化,变成人人喊杀的过街老鼠,变成悬赏榜上最诱人的猎物!这份狠毒,这份算计,这份高高在上的冷酷无情……比脚下十摊狗屎加起来还要令人作呕!

他猛地转过身!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刻再无半分戏谑、惫懒,只剩下一种冻结万古的冰冷和足以焚尽苍穹的暴怒!目光如实质的寒冰利刃,瞬间刺穿了人群的喧嚣,精准地钉在倚着门板、面如死灰、唇角染血、脚踝缠绕着不祥灰雾的凌清雪身上。

周围的人群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吸引了部分注意力。有人看到了凌清雪吐血,看到了她脚上诡异的灰雾,再结合她此刻失魂落魄、容颜绝美却惨白如鬼的模样,以及那一身与通缉画像上气质隐隐相符的粗布衣裙……

“她……她是不是……”

“有点像……那个通缉令上的……”

“看那样子……还有那灰气……邪门!”

“嘘!小声点!别惹祸上身!”

“快走快走!离远点!”

窃窃私语声如同冰冷的毒蛇,钻进凌清雪的耳朵。那些原本只是好奇或同情的目光,此刻迅速转变为惊疑、恐惧和……一丝隐藏的贪婪!有人开始不动声色地向后退,有人则偷偷打量着,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压落!师门的背叛,天下的敌视,身体的创伤,霉运的缠绕,周围目光的刺探……所有的重量在这一刻叠加、爆发!凌清雪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充斥着尖锐的嗡鸣,心脏被挤压得快要爆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绝望的冰冷。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沿着粗糙的木纹缓缓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肮脏潮湿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粗布衣裙沾染了泥水,长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脸颊,曾经清冷如仙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被命运彻底击垮、在泥泞中瑟瑟发抖的脆弱灵魂。她的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喧闹的人群,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死寂的荒原。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远去,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

萧遥看着那个蜷缩在泥水里、如同被抛弃的破败人偶般的女子,看着她脚踝上缠绕的、带着嘲弄意味的灰雾,胸腔里那团冰冷的怒火燃烧到了极致!他大步走了过去,靴子踏在石板上的声音沉重而压抑。他无视周围那些惊疑不定的目光,无视空气中弥漫的、对他身份的猜测和恐惧,径直来到凌清雪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和压抑到极点的风暴。

“看清楚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冰冷得如同极地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凌清雪的心上,“这就是你拼死维护的师门?这就是你所谓的正道?”

凌清雪的身体猛地一颤,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绝望淹没。她死死咬住下唇,鲜血再次从齿缝间渗出,混合着之前的血迹,在苍白的唇上蜿蜒,凄艳而刺目。

萧遥不再看她,冰冷的目光如同扫过垃圾般掠过周围那些窃窃私语、眼神闪烁的人群。凡是被他目光触及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下意识地避开了视线,噤若寒蝉。他弯下腰,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一丝粗暴,一把抓住凌清雪冰冷僵硬的手腕,将她从泥水里硬生生拽了起来!

“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想死,也给我死远点!别脏了别人的地!”

凌清雪被他拽得一个趔趄,脚踝上的灰雾一阵翻腾,带来更深的滞涩感。她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任由萧遥拖着,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脚下是冰冷的泥泞,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师门化作最狰狞的追兵,天下皆是索命的敌人,身边是谜团与灾厄本身,脚下缠绕着天地降下的霉运诅咒……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碰到了发髻上那枚唯一的、也是最廉价的木簪。粗糙的木纹摩擦着指腹,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属于凡尘的真实触感。这枚簪子,似乎成了此刻连接她与这个冰冷世界的、唯一的、脆弱的锚点。她死死地攥紧了它,仿佛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无边无际的冰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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