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一过,天气越发冷了,这天,林彦一早跟着一起来了铺子,他用手撑着肚子,脚步蹒跚的慢慢走进铺子里,坐在柜台里歇息。
今天要去大夫那里把脉,虽然不用喝药了,但是大夫特地交代了,每个月都要去把一次脉,确保身体和胎儿无事。
午时过后,铺子里没多少客人了,赵时云和堂嫂招呼了一声,先带着林彦去医馆。
老大夫这会儿正给一位小哥儿递着药方,并低头叮嘱了几句,林彦看他还在忙,退后几步等着。
送走前头的小哥儿,大夫抬头看到林彦他们等在后面,熟稔的招了招手,“来了,快坐。”
林彦回了一个微笑,慢慢坐下,把手放在脉枕上,老大夫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把着脉。林彦莫名有点紧张,赵时云看他手有点抖,握住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抚着。
林彦稍稍回头看了一眼赵时云,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这头,老大夫诊了半刻钟的脉,却一直不发一语,林彦有点奇怪,出声问道:“大夫,这回怎么诊这么久。”
大夫叹了一口气,如实说道:“你这脉象,不太好呀。”
林彦被大夫的话吓得腿都软了,“是哪里不好?”
“此前你的双胎就有迹象,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那个,营养不够,也不是说你自身吃的不好,而是都被大的抢先了,这会看脉象,有早产征兆。”
赵时云上前一步,急急的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吗?”
“请恕老朽学艺不精,没办法医治,不过县里有一家专门为女子和小哥儿设的医馆,听说难产早产的,那里都可以化险为夷,二位可到那边去瞧瞧,而且要尽快。”
林彦手有点抖,他站起身,一个踉跄,赵时云赶忙扶住他,向大夫道了谢,两人沉默着走到前头,付了诊金,魂不守舍的回了铺子。
林彦眼眶通红,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他抬眼看向夫君,见夫君担忧的看着自己,赶紧擦擦眼睛,说道:“时云哥,我们今晚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去县里看看吧。”
赵时云握住他的手,本想亲亲他安慰安慰,一想到是在外面又止住了,只说道:“好,咱们一定能治好。”堂嫂看他们神色不对,忙问怎么回事,赵时云推托说林彦是累了,堂嫂赶紧让两人先回去休息,铺子里有他们在呢。
赵时云想想就同意了,驾着驴车小心翼翼的载着林彦回了家。李月眉正在院中洗着模具,看两人回来那么早,脸色也不好看,忙问怎么回事。赵时云见瞒不住了,把情况说了,连带着之前诊脉喝药的事也一并坦白了,李月眉听闻也是吓得脸色骤白,她一巴掌拍在赵时云背上,“你们俩,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我们,太不懂事了。”转身又和颜悦色的跟林彦说:“彦哥儿,别担心,会好的,阿么明天跟你们一起去。”
赵启铭在一旁也跟着担忧起来,“那可得赶紧去,县里那家医馆确实有名。”李月眉怀身子的时候,他就听过这家医馆了,名气挺大,就是不知道医术如何。
林彦点头应下,就回房休息了,赵时云怕他忧思过重,也跟着一起回房。李月眉看着关起来的房门叹了口气,转身去后院抓了只鸡打算杀了熬个鸡汤给林彦补补。
晚上,林彦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肚子时不时传来隐隐的疼,赵时云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林彦靠在赵时云怀里,声音带着哭腔:“时云哥,我好怕保不住孩子。”赵时云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不会的,咱们明天就去县里,医馆一定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三人带着简单的行李出发了。家里决定这几天不做豆腐了,雨哥儿也向冯绣娘请了假,这几天就在家里待着等他们回来。一路上,赵时云在前头小心翼翼驾着驴车,李月眉握住林彦的手,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这孩子昨晚应该是没睡好,脸色很差。
“彦哥儿,你睡会吧,到了我叫你。”李月眉轻声哄道,林彦点点头,昨晚没怎么睡,现在眼皮开始打架了,他挨着李月眉,没多久就睡着了。
赵时云往后看了一眼,看林彦睡着了,才放心下来,他眼神里满是坚定,仿佛只要他在,就没有过不去的坎。他们怀着一丝希望,朝着县里那家医馆赶去,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