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泼俏丽的李惜容上前跪下:
“公主殿下有所不知,姐姐在家时便沉默寡言,有什么事儿也从不与父亲母亲商讨,所以她此番作为,我们一家的确是不知情的。”
大公主毫不留情喝道:“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李惜音自知今日事情定无法善了,所以她心中默默地做了一个决定。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帝后面前:“陛下娘娘明鉴,事情的真相并不像汝阳县主说的那般。
是汝阳县主,嫉妒江小姐的才情,嫉妒玄王对江小姐的青睐,想要置人于死地。
也是汝阳县主,逼着我让我想办法助她爬上玄王殿下的床榻。
臣女实在是被逼得没了办法,才求到林侧妃身上。
林侧妃看臣女可怜,便决定铤而走险帮臣女这一回。
说到底这件事儿的罪魁祸首就是汝阳县主,是她嫉妒心作祟,是她没有容人的肚量。
陛下您去查查便知,近几年碧桐书院但凡有风头盖过汝阳县主的同窗,哪一个不是下场凄惨,比如陆侍郎家的千金陆婉仪,就是因为书法胜了汝阳县主半分,便被她以偷盗罪名赶出书院…”
江映晚眉毛轻耸,李惜音这一招“弃车保帅”实在是高明。
她朱唇微启,似笑非笑:
“无缘无故的,林侧妃凭什么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帮助李小姐?再或者说李小姐你被汝阳县主拿捏到了什么把柄要如此受她驱使?”
李惜音用力咬紧下唇,直接无视江映晚的质问,以最快的速度拔下头上发簪:
“陛下,娘娘,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臣女愿意,以死明志!”
话音落地,她手中的发簪便向脖颈刺去。
鲜红的血水汨汨不断,皇后赶紧让人将她抬了出去并且传了太医。
场面再度沉寂。
林暮雪跪坐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俨然装出了受害者的形象。
“父皇…”
厉彦辰跪着上前,却被皇帝一脚踹翻在地上。
厉彦辰:“父皇息怒,事已至此,是杀是剐,儿臣全凭父皇做主。”
皇帝瞪着眼睛骂道:“朕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王全,传朕旨意,辰王行事不端,即日起将位为辰郡王,其侧妃林氏,品行恶劣,降为最低等侍妾,终生不得入宫。
汝阳县主,心思恶毒,有负太后教导,褫夺县主封号,于三日后嫁入辰郡王为妻。
至于李家嫡女李惜音,虽行事阴险,但尚未酿成大祸,故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
待其伤好以后,发配到皇家寺庙,修身养性十年。
李尚书,教女无方,罚其俸禄一年。
玄王,无端受惊,赏黄金百两,以示安慰。
至于江氏女江映晚…”
江映晚垂首:“陛下,臣女什么都不缺,陛下不必费心思想赏赐臣女什么好。”
皇帝一愣,随即不悦地皱了皱眉:“朕几时说要赏你了?”
厉瑾玄听后眉毛轻轻一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今日多亏江小姐,臣弟才顺利脱险,皇兄觉得,她不该赏吗?”
皇帝怔了怔,瞬间又释然:
“那玄王觉得赏她点儿什么好呢?”
厉瑾玄神色从容,若无其事道:“皇兄你刚刚废了一个县主,不如便再封一个?”
厉瑾玄此言一出,不仅皇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这是摆明在给江映晚请封啊。
而且不要金不要银,开口就要了个县主之位。
县主,那可是有品级在身的啊!
刘涵茹羡慕的目光直直落在江映晚身上。
皇帝沉思半晌,点头道:“好。
传朕旨意,江氏女克顺恭良,擢册封为嘉宁县主…”
“陛下不可,县主一位自古以来只出身在皇室一族,江氏女年纪尚轻,于江山社稷无功无德,陛下您怎可单凭玄王殿下一句话,就做此决断?”刘丞相站出来劝谏道。
他之所以如此亢奋,是因为县主之位是她女儿刘涵茹垂涎已久,却不可得的东西。
他贵为国舅,怎可放任江家的女儿比自己的女儿尊贵了去。
皇帝的眉眼间尽是冰冷:
“怎么,朕现在想封赏谁,都得经过刘爱卿的应允了是吗?”
刘丞相抱拳颔首,一脸诚惶诚恐:“臣不敢。”
英老国公见势上前:“陛下,老臣觉得刘丞相所言在理,小晚年纪轻轻,恐担不起县主之位,是以,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言罢,英老国公还冲江映晚使了使眼色。
江映晚心领神会,跪下说:“做不做县主对臣女来说也没那么重要,陛下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皇帝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一脸淡然的女孩儿,心里突然对她萌生了两分好感。
县主之位,是多少名门贵女梦寐以求的头衔,厉瑾玄变着法儿地为她开了这个口,她却觉得不重要。
或许只有像她这般淡泊名利的女孩子才和他的皇弟最为相配。
“陛下,既然如此,这场闹剧也该收场了吧。”皇后在旁温声提醒道。
皇帝冷眼看着厉彦辰:“带着你的侧妃,滚回府,三日后准备迎新妇过门。
倘若你以后在犯下滔天大错,朕定会将你贬为庶民,滚哪!”
厉彦辰磕头谢恩,粗鲁地拉着林暮雪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他还意味深长地瞥了江映晚一眼。
紧接着,皇帝又冷冰冰地看向汝阳:“这两日,你就待在皇宫待嫁,待你成了郡王妃,你定要学会贤良恭顺,淑惠持家。”
汝阳县主神情木讷,心不甘情不愿地谢了恩。
皇帝又转头对皇帝说:“汝阳出嫁的事儿,就辛苦你了。”
皇后颔首:“陛下放心。”
最后,皇帝又一脸威严道:“今日,本是皇后的寿辰,却让诸位爱卿看了这么一出闹剧,是皇家的不幸。
朕希望诸位爱卿回去以后能守口如瓶,若是让朕发现谁往外透露半个字,朕定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