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我。”
邓布利多指着一个赤褐色头发,穿紫红色天鹅绒西装,身材挺拔修长的高个男人朗声道。
年轻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正大步流星地穿过车水马龙的马路。
“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教授。”
伊莱尔立在邓布利多身旁,她皱眉望着他:“如果是一个解释,我想不需要倒退这么多年。”
邓布利多像是无奈般叹了口气:“从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看出了你的与众不同,孩子。”
“当我收到莫莉和亚瑟的来信时,我本来很担心。”
伊莱尔相当直接道:“担心我是另一个伏地魔吗?”
她说着冷呵一声:“为此不惜敲打我的家人。”虽然…邓布利多所猜测的不是没有道理。
邓布利多笑出声:“是的,孩子,请原谅我的卑劣与自私。”
他叹息道:“一个伏地魔已经足够让我焦头烂额了,当我收到亚瑟来信时,我接连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
“说实话,要是再加上一个你,那世界干脆毁灭吧。”
“不过…上天似乎垂怜了我。”
他感慨道:“你遇到的是韦斯莱一家,那次登门让我明白。”
“只要有他们在,你就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伏地魔。”
“我看到你在学校里生活得很充实,并且相当注重格兰芬多荣誉。”
邓布利多十分欣慰地说着,浑身透着轻松与喜悦。
“知道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学生能同时得到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弗利维教授以及斯普劳特教授这四个人的称赞和喜爱。”
“你一直在观察我。”
伊莱尔皱起眉抬头看他。
“莫莉刚捡到你时,你残废得不成人形,连个勺子都拿不稳。”邓布利多说:“结果短短四个月,天呐,能手撕巨怪的一年级新生?”
他狡黠地眨眨眼:“哦,孩子,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力才压下这个消息没让魔法部知道吗?”
伊莱尔:“…抱歉。”
邓布利多哑然失笑:“不必向我道歉,孩子,我很高兴你是为了保护朋友那样做。”
“你是一个相当重感情的人,伊莱尔,所以我理解你刚刚的愤怒。”
伊莱尔既不反驳也不承认。
她继续问道:“那么,也是你让教授们默许我去禁林的?”
不然以麦格教授的性子,即便自己撕了巨怪她也不一定会放心。
“你现在已经很熟悉那里了不是吗。”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斯内普教授和海格可是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个帮手。”
伊莱尔挑眉:“如果斯内普教授没有刻意监视我的话——”她撇撇嘴:“我会更乐意帮他。”
邓布利多摇头:“不能怪他,要知道在你提示他那一步骤魔药后,他一直耿耿于怀。”
他笑道:“直到现在还在纳闷呢。”
“不过,你似乎藏起来了。”
他看向伊莱尔:“如果我没猜错,是类似占卜的技能吗?”
这让伊莱尔意外了:“教授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是,他怎么啥都知道??
上次知道她和哈利对话就算了。
占卜这技能她可是从没在外人面前宣扬过,也就开学时和赫敏开玩笑式的随口提了一嘴而已。
邓布利多见她吃惊不由扬起眉,他哈哈笑道:“槲寄生走廊下的大理石蟾蜍我也问过两次问题。”
“说实话,答案让我心碎。”
伊莱尔回想了一下。
问的人虽然很多,问题却大同小异,无非情情爱爱。
但有一个人笔迹很特别,圈圈套圈圈,是花体英文,和之前她收到的塔楼口令上的字体一模一样。
想着那两个问题,伊莱尔顿住,有点不太敢信:“教授,你…”
“虽然我现在满头白发。”邓布利多眨眨眼:“但我也年轻过呀。”
“孩子,只要年轻,就会有遗憾,只要有遗憾,就会有妄念…”
伊莱尔心绪复杂地看着他。
她回道:“不是妄念。”
邓布利多望着那栋被时间腐蚀,在过去就已残破不堪的老房子。
他温声说着:“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伊莱尔,已经过去了。”
“我以为他…”
“或者是……啊,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也许他…”
银白色的袍子衣摆在晃动,应该是被穿它的人扯了一下。
邓布利多望着那栋残破腐败的房子,他叹息一声道:“我们现在该谈的是伏地魔,伊莱尔。”
“教授。”她来到他身旁,轻声道:“您是不是忘记了。”
“再强的占卜也无法窥伺过去。”
“那已经注定无法改变。”
“我能回答人们的,一直是现在,是将来。”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那房子上。
小姑娘的声音如羽毛般落下,重重砸进邓布利多心中。
“如果没有放下…也许你可以寄给他一些信纸,迈出第一步。”
“纽蒙迦德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邓布利多的手在颤抖。
伊莱尔没有看他,而是看向马路对面:“你已经进入那栋房子很长一段时间了,教授。”
她不愿过多说些什么。
她自己…
她自己都还没…
竟然还劝别人去勇敢的面对…
伊莱尔在心中自嘲的哂笑一声,她转移话题道:“我们是不是错过这次记忆了,教授?”
邓布利多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啊…没关系。”他伸出魔杖一挥,场景快速倒退。
年轻的邓布利多再次出现在马路上,大步走向那栋暗沉破败的房屋。
“走吧,让我向你解释这一切。”
他们踏步走进去,里面年轻的邓布利多正在介绍自己的来意。
他们站在他旁边。
这是一家破败的孤儿院。
他已经来到一个半是客厅半是办公室的小屋内,办公桌后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科尔夫人。
“我信上已经对您说过了,我来这里,是想跟您商量商量汤姆?里德尔的事,给他安排一个前程。”年轻的邓布利多十分有礼的说。
伊莱尔不解:“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解释道:“就是如今的伏地魔,这是他曾经的名字。”
伊莱尔思索着,继续旁观。
科尔夫人相当精明难缠,并且不信任在麻瓜眼里服装另类,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人”的邓布利多。
多番讨论无果。
年轻的邓布利多只好抽出魔杖,将这程序糊弄过去。
伊莱尔抬眸瞅了一眼旁边的邓布利多:“对麻瓜使用魔法?”
邓布利多已经变回他平常和蔼平静的模样,他笑眯眯道:“你也看出她很难缠了,我当时可是焦头烂额。”
“再说,那个时候的《麻瓜保护法》并不完善,总有空子可钻。”
伊莱尔恍然:“受教了。”
邓布利多嚯嚯笑道:“梅林,要是魔法部教育委员会听说我教你这些,一定会把我革职的。”
伊莱尔无辜眨眼:“听谁说啊。”
邓布利多失笑:“也许我们该回归正题了,伊莱尔。”
“现在可是记忆的关键时刻。”
科尔夫人在杜松子酒与年轻邓布利多的话术中绕了进去,开始讲述汤姆?里德尔的身世。
伊莱尔静静地听着。
生下他就抛弃他投入死亡的母亲。
自婴儿时期就有的古怪与诡异。
莫名吊死在房梁的兔子宠物。
曾经得罪他,在夏季郊游后心神出现问题的孤儿院孩子…
他们随之看到了少年时代的汤姆?里德尔。
那孩子相当英俊。
年轻的邓布利多开门进屋时,他正坐在灰色毛毯上,伸展着长腿,垂眸静静读着一本旧书。
阳光洒进这简陋的小屋,落在里德尔的身上,把他照得如同沐浴在圣光的美神阿尼多斯。
只可惜他的本性并没有像他的外表一样美好,眨眼功夫,“阿尼多斯”就露出了他野兽般的目光与獠牙。
伊莱尔看着毫不掩饰自己傲慢,贪婪,相当无礼的里德尔不禁向邓布利多提问:“你当时是怎么忍住不给他来点恶咒教训一下的。”
邓布利多哈哈大笑:“当时我只是个变形课的教授,伊莱尔。”
“要是在引领孤儿新生时做出那样的行为。”他耸耸肩。
伊莱尔懂了:“投诉是吧。”
邓布利多笑眯眯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他微微叹息道:“比起你,当年的他要沉不住气得多。”
伊莱尔现在相信,要不是邓布利多当初碰巧撞见她对自己的家人吐露真情,他们两个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友好和谐地站在一起。
她与当年里德尔是有些相像。
尤其在邓布利多眼中,她似乎更神秘莫测也更危险难以掌控。
“那我该感谢我的家人了。”
伊莱尔侧头道:“感谢他们让我能拥有爱的能力。”
她用玩笑的语气说着:“没让教授你在第一次见到我时就把我杀掉。”
邓布利多失笑摇头:“我恐怕即便有心,也没有那个本事。”
“我已经老了。”他说:“而你,伊莱尔,你奇异的身体以及你对我展示的一切都在告诉我,你比汤姆?里德尔的潜力还要大。”
他感叹道:“和你谈话时,我总会忘记你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
想着登记户口时魔法部出故障而爆炸的测龄仪,伊莱尔不置可否:“那只是一个数字,教授。”
此刻,年轻的邓布利多正在将9?站台火车票交给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笑了,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的镜片望着她。
“…是啊,那只是个数字。”
“不过,这套记忆似乎还是太晚了些,我有一些更早的记忆,你想去看看吗?伊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