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可是咱们的眼线。”
警察那边的事,早就尘埃落定了,你的事也不大。
这段时间我已经把事情都捋顺了,你就别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赵瑞龙被抓,你也有功劳。
在警察队伍里头,有个特别的角色。
卧底,也叫特勤。
他们是警察里的精英,很多大案子都是靠他们协助才破的。
...
不过眼线跟卧底不一样,眼线就是帮警察的普通人。
在一定程度上,他们能得到一些照顾。
有些责任可以免于追究,高小琴现在的身份就是这样。
她算是眼线,毕竟赵瑞龙的很多情报都是高小琴提供的。
就是手续上差了点儿,祁同伟这段时间已经补全了。
从山水集团那会起,高小琴就是警察的眼线了。
档案上都有记录,十几年的眼线生涯,
让她在最后的大案里头立了大功。
再加上祁同伟的安排,高小琴压根儿就没事。
高小琴听到“眼线”这个词,一脸的好奇。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词,之前只在电影里见过。
她压根儿没想到自己会和这种角色扯上关系。
她惊讶地说:“眼线?是我?”
祁同伟笑着点了点头,别说高小琴了,就算是个大老爷们儿,
听到这个也得懵。
这可不是小事,这是身份的转变。
换成谁都得好好琢磨琢磨,祁同伟刚想解释呢,
高小琴激动地问:“是能穿警服的那种,还是潜伏的那种?
我是哪种?还是我能选?”
祁同伟听到这话,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女人的脑回路真是清奇,警服?潜伏?
祁同伟顺手在她翘起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不高兴地说:
“穿警服潜伏?这都是哪跟哪,线人就是给警察打小报告的,
给警方提供点消息,这就够立功的了,
说不定还能减轻点处罚呢。
我现在的工作基本搞定了,
再加上你这条线,最后你肯定没事。
以后你就能堂堂正正地在京州生活了。”
高小琴揉着屁股,白了祁同伟一眼。
刚被打了一下,这又挨拍了,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但她只在乎祁同伟这个人,就算他让自己去坐牢,
她也心甘情愿。
女人一旦动了情,理智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不管地位高低,都这样。
高小琴依偎在祁同伟怀里,小声说:“我没给警察打小报告,是给你打的。
你还拿那个开玩笑,这事以后能说吗?”她抬头看着祁同伟。
祁同伟太了解这种眼神了,这是要“来真的”的节奏,要是年轻十岁,他肯定不会含糊。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勉强来一次还行,多了可就不行了。
祁同伟赶紧嘱咐道:“这事你得注意点,这可是你以后脱身的筹码。
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可不想你最后出岔子,明白吗?”
跟以前比起来,现在的处境好太多了。
以前他们是亡命天涯的一对,现在祁同伟成功逆袭,打破了僵局,高小琴也趁机摆脱了困境,以线人的身份离开了犯罪团伙,成了mVp的一员。
这种结局是祁同伟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但今生却真的实现了。
高小琴知道祁同伟在回避什么,也不在意,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在乎那些干什么?听到祁同伟的嘱咐,她连连点头,郑重其事地点头。
这时,祁同伟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头的高育良醉醺醺地说:“你在哪呢?来接我一下。”
等祁同伟赶回来的时候,高育良和李达康都已经喝多了,地上全是空酒瓶。
祁同伟笑着把两人扶起来,送上车。
李达康的老婆被抓了,家里没人,祁同伟在路上就给李达康的秘书打了电话,让他在家里等着。
一路上开得飞快,把李达康送回家后,又看了一眼高育良,准备回家时,发现高育良居然坐直了身子,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大半,然后清清楚楚地说:“回家!”
祁同伟无奈地说:“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装醉呢。”
高育良不屑地说:“我装醉?李达康不也一样?”
刚被扶进家门的李达康也立刻站直了身子。
祁同伟通过后视镜看到高育良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
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他们安全送回家。
赵立春这次到访,对汉东的局面没什么大改变,但那三个人可不一样,影响深远。
特别是李达康和高育良,这么多年一直对着干,全省人民都知道他们不对付。
现在之所以能缓和矛盾,全靠赵立春的出现。
祁同伟压根没想到赵立春这次说的话这么关键。
赵立春把那些狠事一股脑儿地摆在他们仨面前,直白得很。
要换成是赵立春碰到那种情况,谁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像他那么干。
刚才车上说的那些话,纯粹是空话。
真要碰到那种场景,哪儿会那么简单。
想的和做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光有想法不行,得实际行动才行。
赵立春那时候顶的压力,他们根本没法感同身受。
他那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个人往前冲的勇气。
祁同伟根本理解不了这种事。
就拿祁同伟来说吧,他满脑子都是怎么风光地离开赵家,别的事他才不关心呢。
但赵立春不一样,他把个人安危放一边,响应时代的号召,带着汉东上了新台阶。
这一路上,也没形成什么新的帮派势力。
当然,像郑西坡那种人除外,他们顶多就是些小蛀虫,算不上真正的势力。
赵立春对汉东民营经济的推动,那是功不可没的。
不过话说回来,赵立春的结局也不会太好。
这就是现实,他牺牲了自己的政治前途,换来了现在汉东没人说三道四的局面,但这只是暂时的。
沙瑞金一来,一切又得从头开始。
很明显,沙瑞金和赵立春完全是两路人。
他一出现,汉东的局面就彻底变了。
祁同伟夹在中间,既迷茫又充满挑战。
这既是危机也是机会,祁同伟已经开始动手了。
至于以后怎么样,那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到了高育良家,祁同伟小心翼翼地搀着高育良进去。
吴慧芬出来迎接,吓了一跳,怎么回事?
要知道,高育良从来不喝酒的,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吴慧芬心里头那个惊讶,
“同伟,这是怎么回事?
你师父怎么喝成这样,你也该劝劝他。”
祁同伟还没说话呢,高育良就先开口了:
“同伟,你先去书房等我。
我去趟洗手间,等会咱再聊。”
这时候,吴慧芬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高育良被人搀着往厕所挪步,嘴里还在念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呢。”
祁同伟笑眯眯地踏进了高育良的书房。
高育良的书房还是和往常一样,收拾得井井有条。
架子上摆着几件摆设,不少都是茶叶盒改装的。
虽说不上简陋,但也确实有点寒碜。
不过他书桌上的那些书,每一本都被他翻过无数遍。
特别是那本《万年历十五年》,高育良怎么看都看不够。
想当年,小高能升官,还多亏了这本书呢,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祁同伟也不客气,随手拿起一本书就开始研究上面的批注。
这么多年过去了,高育良的习惯还是没变,看到哪儿就在哪儿批注。
祁同伟正看得入迷呢,高育良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轻轻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笑着说:“今天感觉怎么样?有什么收获没?”
看着脸色还有些苍白的高育良,祁同伟赶紧给他倒了杯水,扶他坐下后,自己也在对面坐下,说道:“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没想到老书记会这么豁达。
在他和李达康面前,连赵瑞龙的事都不藏着掖着,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
按说,就算输了,老书记也得有所行动,现在什么也不做,直接走人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超脱了点?”
祁同伟小心翼翼地用“超脱”这个词,他知道很多人都说高育良超脱,但这个词在他这儿是贬义的。
不过他也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来形容今天的赵立春。
赵立春这个人让人感觉很矛盾,说他贪吧,好像还没到那个程度;但要说他不贪吧,赵瑞龙的事他肯定知道。
侵吞了几百亿的国有资产,这事跑不了,这些事透着股诡异,让人难以理解。
听完祁同伟的话,高育良点了点头。
祁同伟看不懂这些事,因为他没经历过,不懂。
就像赵立春说的,祁同伟是聪明的,不然今天也不会让李达康对他刮目相看。
甚至他自己都被祁同伟给吓了一跳,从接他开始就在算计了。
这种能力,高育良以前可从没在祁同伟身上见过。
但话说回来,有些事他不经历就看不到,这是必然的,不是祁同伟的问题,而是时代的局限,所以他看不到。
“赵立春不是没有安排,他来汉东这一趟就是安排。
你看看全国,那个时代像汉东这样成绩的省有几个?他今天来的这一出,就是在打那些人的脸,让他们瞧瞧。”
赵立春在这儿搞出这么大动静,这事恐怕得载入史册了。
这也是一种明谋,他们这么做肯定能给赵立春安上不少罪名,有真有假。
但关键是,这些事情足以把赵立春整垮。
赵立春自己也清楚这一点。
就像他自己说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最后不过是想恶心他们一下罢了。”
祁同伟听完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
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恶心他们?
还不如趁着汉东局势混乱,争取一线生机呢。
眼瞅着都快撞墙了,你还在扯这些没营养的话!
这些话他是不敢讲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