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变形的翅膀被包扎完毕，纱布上散落不少红色血点。
往日里精致的模样荡然无存，长发凌乱，身穿的棉布衣被她扯得变形。
洁白的脸上有数道抓痕，应该是挣扎时被自己的爪子划伤的。
“小霜。”
顾盼的声音深沉严肃，隐隐夹杂着怒意。
闻言，小霜低垂的头抬起。
看到顾盼时，茫然的目光瞬间明亮，充满敌意。
“顾盼，是你！”
她的脚被铁链固定住，只能以双手往前爬，受伤的翅膀拖在地上再次渗出鲜血。
“顾盼！”
两手瞬间变成锋利的爪子，猛地从栏杆探出。
顾盼不躲不避，冷眼看着栏杆的电流将她电得高声惨叫。
“怎么，怎会？”
小霜不可置信地看着被电焦的双手。
她进来之前曾经碰过金属栏杆，当时并没有通电。
怎么顾盼一来，就...
“贱种，是你搞的鬼！”
她忍不住再次往顾盼扑去，快要接近时突然想起方才的痛楚，下意识转了个弯，狼狈地跌坐在地。
“搞鬼的是谁？你不知道吗？”
顾盼蹲下，双目晶亮，冷淡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雌性。
“你身为羽族贵族，竟然伙同外族害自家人，这是什么道理？”
从这件事情上，她终于见识了所谓的心狠手辣。
小霜声称金耀是自己暗恋了二十年的雄性，可在触犯到自己利益时，竟能将他的生命抛弃。
要是她来迟了，金耀就没救了。
“为什么？他有将我当作自家人吗？”
顾盼的话戳中了小霜的痛处，她愤恨地从地上爬起，高昂朝她仰起头。
“他跟你不过相识几天，竟然帮着你这外族要将我流放到灵岩山上，这又是什么道理？他可是从小跟我长大的雄性，就这么被你这妖女给蛊惑了！”
想起金耀，小霜仍气得浑身发抖。
从小到大，她将满腔热情都灌注在金耀身上，为了他，她甚至愿意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有意接手飞羽山。
就在她即将成年之际，想要将金耀收为第一位追随者，没想到竟被拒绝了五次之多。
身为尊贵的羽族雌性，她感觉受到了莫大侮辱。
本想着金耀在飞羽山上出生，对情爱之事尤为迟钝，她愿意等，常常找些明目从城市飞入飞羽山，绞尽脑汁为他送上各种新奇的小礼物。
身边的朋友都认为她疯了。
从没有一只雌性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去讨好一只雄性。
她甚至...甚至在金耀面前脱得只剩一件衣服，可他竟不为所动，转身飞走。
长年累月的委屈，在见到金耀对待顾盼的不同时终于爆发。
她与金耀相处二十几年，从来不知道他能笑得这么好看，这么没心没肺。
对她避之不及，可见到顾盼却恨不得将身子全部贴上去。
两人搂搂抱抱的，美其名曰种植摩罗草，在她看来不过是偷情的借口罢了。
顾盼是兽族的人，随时会离开，哪里像她这样真心？
二十几年不肯出飞羽山的金耀，竟然在顾盼走后连族人也不顾了，直接离开。
得知这一消息的她，恨得快要咬碎了牙。
“你也知道自己是羽族人？”
顾盼被气笑了。
有些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兽潮用她来防守正好。
“摩罗草被毁一事，你出了不少力吧？”
这件事她从未对其他人透露过。
在飞羽山那天，她曾不小心读取过小霜的记忆碎片。
看到的画面，让她大吃一惊。
记忆画面中，小霜拿着一瓶药水，趁着夜色潜入摩罗草药田。
看到摩罗草成了焦黑一片，她的脸上露出快意的微笑。
之后，就是多次拉拢金耀到城市里生活的画面。
可金耀始终不为所动，药田被毁，更是加重了他留在羽族的决心。
愿望落空，小霜的性格逐渐变得易怒敏感，早就将金耀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顾盼能强烈感应到，小霜对自己的恨意。
难道，这就是同性相斥？
听到顾盼的话，小霜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嘴唇被咬出血也毫无察觉。
“你，你乱说什么！”
这是她藏在心底的秘密，就连母亲大人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承不承认都无所谓，我有读取记忆碎片的本事，说的话足以成为证据。”
顾盼厌恶地看着她。
“你触犯了中蓝星法律，必须先在这里受审，等金耀康复后，会亲自将你押到灵岩山上。”
“呵，你算什么人？”
小霜冷哼一声，努力维持镇静，不愿流露出胆怯的一面。
不等她装腔作势，一道金光打来。
顾盼将神力化成一条金色锁链，紧紧缠住小霜的脖子，一点一点朝自己拉来。
像是猫儿戏耍老鼠一样，她时而放松，时而系紧，不慌不忙的态度高高在上，以看蝼蚁的眼神看着她。
“呃......”
小霜被金色锁链卡住咽喉，脸部涨成猪肝色，肺部逐渐缺氧，双目凸出。
戏弄的过程中，顾盼轻松再次读取到她的记忆。
达成目的后，神力消散。
倒地的小霜大口大口喘气，身体急速上下起伏。
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下身一股暖意，骚臭味随之而来。
顾盼隔着面具并未被影响，她故意在鼻子前以手掌扬了扬，退后几步。
“修罗是吧？感谢你的情报。”
“还有，你的母亲涉嫌叛国，估计很快来陪你了，不孤单哈！”
再严密的嘴，也逃不过她的记忆读取。
不说，她便自己将证据拿来。
听到“修罗”两字，小霜猛然抬起头。
“你，咳咳！你在，说什么！咳咳！”
她严防死守，怎么也不肯说出真相，就是为了维护家族安全。
顾盼对她逗弄一番后，为什么突然就知道所有真相了？
神智恢复冷静，她如遭雷击，冷汗“唰”一下在后背流下，望向顾盼的背影时满是恐惧。
她好像......惹了一个不该惹的，可怕的人......
顾盼来到监控室，给阿诺的亲信递去一份手写资料。
“交给阿诺少将。”
她已将小霜记忆中的所有要点记录下来，循着这条线索，应该就能找到黑袍人的踪迹。
暗处里随时伤人的狗是个定时炸弹。
——必须马上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