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阳光透入乌云,照进了丞相府,未流净的雨水从屋檐滴落。
莫序裴失神的把玩着手中的流苏,身后传来极小的脚步声,他抬头背对着身后人说道:“何事?”
“主上,接到消息,安宁公主前日趁着夜色出了皇城,属下未能找到公主踪迹。”
莫序裴听后将手中的流苏攥紧,又松开。
“去查安宁公主因何出城?离开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是。”
莫序裴站起身,来到一处画像前,画中女子身着太青色衣裙,头戴花繁,笑容温柔,他摸上画中人的脸庞,轻声呢喃着。
“安宁公主,你是不会轻易离开皇城的,一定是有人逼你离开。”
“啊秋!谁在骂我啊,服了!”
已经连打十个喷嚏的南桥枝,恨恨的捏住鼻子。
没一会,从南桥枝暂住的宫殿门外走进来二十多个,齐声说道:“安宁公主安!我们是太子殿下派来伺候您的婢女。”
南桥枝放下捏住鼻子的手,歪头疑惑的看着她们说道:“啊?我在自己的阁里婢女都不超过十个,你们一下…这么多人…我有些不适应。”
领头的掌事宫女笑着南桥枝说道:“没事的姝慧公主,我叫枕秧,有何事,您吩咐我就行”
南桥枝朝着枕秧挥挥手后说道:“好,退下吧。”
“是。”
四周仙气缭绕,仙花园内,许多南桥枝未见过的稀奇植物,让她眼花缭乱。
南桥枝找到凉亭后,随意的靠在一根柱子上,打量着四周的景物。
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南桥枝感觉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萧瑾川这皇宫倒真是新奇,连御花园都是没见过的植物。”
“南桥枝?你原来在这里啊。”
南桥枝转头看去,萧瑾川正一步步走进凉亭。
“萧瑾川,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不是还没有下早朝吗?”
萧瑾川眼中含满笑意看着她说道:“这个月正是千月节,所以休沐一个月,本来又是我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但如今你来了。”
南桥枝抓住话题重点,好奇的说道:“千月节?那是什么节日?”
萧瑾川抱臂看着她说道:“这几天还只是前菜,民间还没有装扮好,等过几天我带你去玩吧。”
南桥枝转身看着凉亭外叹了口气说道:“你这花园好是好,但我突然想看桃花了,不过这个季节应该没有桃花了,哎呀!可惜了。”
萧瑾川轻挑眉梢,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后背说道:“不就是桃花吗?我带你去。”
“好!”
桃源仙谷内,桃花瓣落了满地,但树上的桃花依旧茂盛,整个桃源仙谷充斥在一片粉嫩间。
“哇,这是哪儿啊?”南桥枝踏着满地的桃花瓣,欣喜地看着眼前如仙境般的桃花林。
萧瑾川指着最大的一棵桃花树说道:“桃源仙…桃源谷罢了。”
“这个地方真的好美。”
说完后,南桥枝蹲下捧起落在地上的桃花瓣, 向天边扬去。
南桥枝在杨起的桃花雨中,快乐的转圈,少女沐浴在桃花中,身上早已沾染上桃花独属的味道。
萧瑾川在一旁看着玩的不亦乐乎的南桥枝,嘴角一直笑着,身上某处跳得异常激烈。
“为何每次与你在一处,我的修为都会更多些。”
南桥枝转头看去,发现少年的嘴唇动了动,只能听见些声音,却听不清大意,她从旁边团起放满两个手掌的桃花,向他泼去,大声喊道:“萧瑾川,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清,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萧瑾川被砸了满头,也蹲下身团起,桃花瓣向她扔去,大声说:“我只见过打雪仗,还没有见过打桃花仗呢。”
“这个砸人又不疼,看招吧!”
说完后,南桥枝又拿起一堆桃花瓣扔向他,萧瑾川笑出声,也拿起一小堆桃花扔到她头上。
“你打我是吧,你等我找个大桃花堆的!”
萧瑾川笑出声跟在她身后大声说道:“南桥枝!你别跑啊!”
“唉唉!萧瑾川!我!我好女不跟你斗!”
萧瑾川停下脚步,语气戏谑地说:“怎么你认怂了?”
南桥枝听见他的话,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她弯下腰,将四周的桃花向中间拢了拢,等她面前出现了一个小山丘时。
萧瑾川走近些,南桥枝用手掌将桃花山丘捧起,像是抛橄榄球般抛向他。
萧瑾川被桃花瓣扑了满脸,不但没生气,鼻尖传来噗嗤的笑声,他摇了摇头,将头上的花瓣都摇下去后,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轻轻点了点南桥枝的脑门说道:“哈哈,你幼不幼稚啊!”
南桥枝撇了撇嘴后,看着他调侃道:“幼稚啊,你不也挺幼稚吗?”
萧瑾川脸颊一热,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垂下眼睫,闷着声音说道:“我有些累了,要不我们先休息一会?”
“行。”
“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南桥枝看着天边被桃花瓣染了颜色的阳光,忍不住叹道:“就是突然间想起一个遗忘很久的人,又想起以前对某个人的厌恶。”
“人总要向前看的,你不能总纠结过去。”
南桥枝轻轻的笑出声,她想到那个第一面就舔了她一口的时洱,慢慢向萧瑾川吐露:“我曾经有一只特别可爱的小狗,它很乖巧,我有段很痛苦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爱的人刚离开我,我日日都很伤心,但是我的小狗它愿意给我充当手帕,愿意帮我叼来想要的东西。”
“那后来呢?”
“我见它的最后一面,是窗外下着雨,屋内有些冷,她就在被子里靠在我的怀里,用自己的温度来帮我暖床,可是,我忘了它。”
南桥枝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般潸然落下,语气哽咽的说道:“我怎么就能忘了它呢, 它是我养的第一只小狗,它就是我的孩子啊,它还在那里等我,等我给它买好吃的,给它洗澡,带它买小裙子,它那么挑食,要是别人烦它了怎么办。”
萧瑾川将袖子伸到她的面前,语气有些无措的说道:“别哭了,它一定也不希望你哭。”
南桥枝拉过他垂落的袖子擦了擦眼泪,语气有些低哑带着别扭的说道:“好丢脸。”
“谁都会有伤心的时候,把那股气和眼泪都哭出来以后,就会好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