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保将护身符贴在心口,滚烫的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她死死咬住嘴唇,生怕呜咽声惊碎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忽然间,一阵尖锐的刺痛从指尖传来,她这才注意到,刚刚情绪激动时,手指甲不知何时撞破了。
低头看去,原本整齐的指甲虽然还在,可指甲缝里却渗出细密的血珠,如同红玛瑙般点缀其上。那刺痛感一下下袭来,却不及内心的波澜汹涌,
她望着渗血的指甲,恍惚间又回到了组织的实验室——在那里,受伤是家常便饭,疼痛不过是麻木生活中的一点波澜。
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她小心翼翼地触碰受伤的指甲,血渍在指腹晕开,腥甜的气息钻入鼻腔,
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与她逐渐加快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此刻的疼痛反而让她感到一丝真实,提醒着她还活着,还拥有着这些温暖的羁绊。
她强忍着疼痛,摸索着想要找纸巾擦拭血迹,却不小心牵动到腹部的伤口,
一阵钻心的剧痛蔓延开来。冷汗瞬间布满额头,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生怕惊动门外的小兰。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小兰的声音带着担忧传来:
“小哀,你在里面还好吗?我好像听到有动静……”
志保慌忙将受伤的手藏到被子里,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没事,小兰姐姐,刚刚不小心碰到了床头。”
小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却也没多问,只是快步走到床边,
“你可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我给你带了新熬的粥,趁热喝一点。”说着,便将粥碗放在床头,转身去拿勺子。
志保看着小兰忙碌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藏在被子里的伤手,
指甲缝里的血还在渗,可心里却涌起一股异样的温暖,
原来,有人会为她的一点动静而担忧,有人会在她受伤时心疼不已,
这份温暖,远比指甲的刺痛更让她刻骨铭心,
“可是不值得,兰,你应该是工藤的,你这样的天使,不该为我这样鲨鱼这样,我不应该出现才对的,
我害怕,可我又忍不住的去靠近,宫野志保,宫野志保,你不是说拒绝吗?
为什么,违规是你自己?说好,不贪恋,志保双手紧紧的抓在床头,自言自语的,
指甲缝里的刺痛一阵接着一阵,如细小的银针反复扎刺,
与此同时,胸口也泛起钝痛,两种疼痛交织在一起,
让志保额头上的冷汗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她盯着渗血的指甲,知道若强行掀起破损的指甲,必然连皮带肉,可这样持续的疼痛和不适感也令她难以忍受。
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床边的抽屉,那里放着护士留下的指甲剪,
咬了咬牙,志保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缓缓朝着抽屉探去,
每挪动一下手臂,腹部的伤口便传来抗议般的抽痛,仿佛在提醒她此刻脆弱的身体状况,
好不容易触碰到抽屉把手,她屏住呼吸,轻轻一拉。
抽屉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志保紧张地瞥了一眼正在拿勺子的小兰,见对方没有注意,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动作。
指甲剪被握在手中,不锈钢钓子的凉意透过掌心,
却无法驱散她指尖的灼热与疼痛。她小心翼翼地将指甲剪凑近受伤的指甲,
手却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刚要下手,一阵更剧烈的疼痛从指甲缝炸开,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手指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小哀,你怎么了?”
小兰敏锐地察觉到异常,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快步走到床边,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志保慌忙将指甲剪藏在身后,强挤出一抹笑容,声音却因疼痛而发颤:
“没、没事,突然有点痒……”
小兰显然不信,她轻轻握住志保藏在身后的手,想要查看情况,
志保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却被小兰握得更紧。
“别瞒着我,小哀,是不是伤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小兰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在小兰温柔又执着的目光下,志保最终放弃了挣扎,缓缓拿出受伤的手。看到指甲缝里的血迹和破损的指甲,小兰
:“怎么弄成这样也不告诉我?”她一边嗔怪,一边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
“我……不想让你担心”
志保低声说道,看着小兰认真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
心中那股异样的温暖再次翻涌,疼痛似乎也在这份温暖中减轻了几分,
“没事,这个指甲不小心碰到了,很快的话剪掉就好了。”
志保望着的眼眶,喉咙发紧,声音不自觉放轻,
“就是看着渗血有点麻烦。”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带过,却在瞥见对方小心翼翼托着自己手掌的模样时,心脏突然漏跳一拍——那双温暖的手,此刻正像捧着易碎的琉璃般,不让她受哪怕一丝额外的牵动。
小兰抿着唇没接话,转身从床头柜翻出棉签和碘伏。棉棒蘸取药水时,她故意把动作放慢,像是在酝酿措辞:“小哀,伤口再小也不能硬撑。”碘伏接触破损皮肤的瞬间,志保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却被小兰另一只手稳稳按住手腕,
“别动,很快就好。”
冰凉的消毒水混着刺痛在指甲缝蔓延,志保盯着小兰低垂的睫毛,看她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什么精密手术,
棉签轻轻拭去血珠的触感,竟比记忆中姐姐替自己包扎伤口时还要轻柔。“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话未说完,指甲剪“咔嗒”清脆声响,小兰已经精准剪去翘起的破损甲片。
“怎么能不麻烦?”
小兰突然抬头,眼里还噙着未落下的泪,却倔强地弯起嘴角,
“你保护别人的时候那么拼命,轮到自己就不会照顾自己了吗?”
她把剪下来的指甲碎屑包进纸巾,又抽出新的棉签反复确认不再渗血,“以后不管多小的事,都要叫我,知道吗?”
监护仪的滴答声里,志保望着自己重新变得整齐的指甲,
忽然想起在组织时受了伤只能独自处理,消毒水的气味总混着恐惧,
而此刻碘伏的味道被小兰身上的皂角香冲淡,疼痛似乎也成了某种隐秘的联结。“知道了。”
她别开脸掩饰发烫的耳尖,却悄悄把护身符攥得更紧——原来被人珍视的感觉,比伤口愈合还要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