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图南来说,一觉醒来,身后的一切就已经凝固在昨日。
她给海恩发了个讯息。
毕竟她很可能还要去到海恩身边,总不能就真的彻底消失。
“我很好,正好有艘宏图航空的航班停靠沙星。我和怀恩已经上船,我将开始新的人生。等我重新找到自己,一定再联系您,谢谢您包容我的任性。感谢您的帮助,望您一切顺利。”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了。
现在充斥在她脑子里的,是怎样在飞船上诱捕那个孔雀。
她一边给还不熟悉儿童期身体的两个小朋友洗脸穿衣,一边琢磨。
孔嘉木在上次宴会上就表示过对她的兴趣。而他那样的花花公子,在这种封闭的旅途中正是无所事事,精神放松的时候。
那么照说想要和他有一段“故事”并不难。
难的是接下来的部分。
首先是要从他身上偷到种子。
她已经从丽莎那听过孔嘉木的不少八卦,包括丽莎的表妹。
多少雌兽想要用孩子留住他,都没有成功,他看起来并不想为谁停留。
但他渣得坦坦荡荡,从来都把目的摆在面上,从不试图欺骗雌兽的感情,于是更让那些女人爱恨交织。
另外,一个月……又是否真的能顺利揣上崽?
孔嘉木可别中看不中用啊……
图南多少有点不确定。算了,系统如果给她选这种人那真是要吧把她往死里坑。应该,不至于?
总之,图南得有个合适的人设让他放下警惕心,而且,不能让他吃到嘴之后就立刻厌倦。
更何况,孩子的基因会不会还需要他的努力,都是未知的事。
持续地抓住一个花花公子。
然后又要能在孩子出生前后可以顺利丢开他?
图南扶额。
越听越渣,她真能做到?
就算孔嘉木不是什么良人,但好歹也是个雄兽。
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首先是购物。
人靠衣装!
图南把两个小朋友挨个抱过来,在他们香喷喷的脸蛋上分别亲了口。
“嗷嗷,妈妈先带喵喵出去转一圈,你在房间里吃饭看电视好不好呀。”
图南把遥控器递给他。
“好。”嗷嗷打开了星空探索频道,那是他昨晚发现的新奇内容。
「我是哥哥,我可以一个人。」
「嗷嗷……那我不去了。」喵喵很为难。
“会轮到哥哥的,走吧,妈妈抱你。”图南把难得这么体贴的女孩子抱起来,一路来到购物廊。
“这些包起来,帮我送去房间……另外这一件能加急修改么?”
图南拎着一件浅金色的裙子询问。
“您想怎么改呢?可能不一定能修改得很好。”
“唔……不复杂。算了,我画给你。”图南拿记号笔简单在裙子上标记了下,“这里,这样挖掉……”
无视销售小姐强忍镇静的职业笑容,图南把她的意图直接反映在了衣服上。
“加急,好么?”图南笑着在两个销售人员的手环边碰了碰,她们的手环上显示出一个让人惊喜的金额。
那真是一笔丰厚的小费。
“当然,我们立刻让人改,一会就给您送到房间。”
等在航班上逛了一大圈,图南终于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
今晚这次航程的欢迎酒宴,舰长会邀请所有人都会出席。而孔嘉木作为孔家的公子,不会在这种时候不给自家集团的活动一个面子。
一定要在今晚,找到他。
***
当晚上八点,悠扬的现场乐队声在中心大厅响起时,图南等待的时机——到来了。
图南早早就在二楼找了个可以纵观全局的位置,以便她看清每一个进入大厅的人。
华服男女成双成对出现在现场,舰长则穿着制服和每个人打着招呼。
但……她酒杯里的酒彻底温热,舰长开始敬酒致辞,她都没有等到该出现的那个人。
居然和她想得不一样?
难道他对家族的生意毫不在意?图南感到头痛。
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她疲惫地靠坐进沙发。略微闭眼琢磨下一步,是要去贿赂几个服务员找机会守在孔嘉木门口?还是……
“啊……找到了。”一把慵懒华贵的嗓音出现在图南身后。
图南蓦然睁眼,修长的一只手捏着一只酒杯递到她脸边。
“这种酒温度一高可就酸了,给你换一杯?”图南抬头,孔嘉木笑眯眯站在她身后。
他抬了抬手腕,示意图南拿走那杯酒,图南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右手上翻,示意这雄兽把酒杯递给她。
孔嘉木挑眉,没有拒绝。
于是图南就这样随意后仰在沙发上,一只手夹着那只晶莹的酒杯,整个人舒展在长沙发上。
她的黑发和上次不同,没有披开,而是蓬松地盘在头顶,绿色的眼睛却满是挑衅地瞅着他。
“你耳朵……不像是装饰品?怎么忽然猫儿冒出来了,上次明明没有。”孔嘉木颇感可惜。
他这话的意思?图南惊讶,孔嘉木难道……
“唔……猫兽人都像你一样多变?上次是月光下的百合,这次……”孔嘉木坐在她对面,他修长的腿也随意地伸展着。
他隔空敬了图南,仰头,一口后,他很是回味了一番。
“真是艳色逼人。”
他居然真的认出自己?图南的心跳都乱了一拍,她稳住,顺势给自己的设定打上补丁,顺着孔嘉木的话泛起一个冷笑。
“再怎样的颜色,也拦不住丈夫寻欢作乐的脚步。”她恨恨地一口喝干杯中的酒,随手一抹嘴唇,艳丽的唇彩染在手背上。
图南怔忪地看着那抹红,忽然问孔嘉木:“你们雄兽是不是,总是会背叛关于永恒的承诺。”
孔嘉木隔着酒杯打量这个雌兽。
哎呀,又是一个被伤害的可怜人,这个问题问他……
“这我可不知道,毕竟,我可根本不会给出永恒的承诺。”孔嘉木耸耸肩,诚恳地说:“所以我从不背叛。”
没错,你是大家公认的渣男,正大光明的那一种。
图南怒瞪孔嘉木半晌,忽然,她硬邦邦地说:“蓝珍珠。”
孔嘉木略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这是她的名字。
她在回答他上次的问题。
他还记得上次的回答,“我是有丈夫的人。”
那么现在呢?
图南冷笑,显然像是也想到了上次,她补充:“当我丈夫死了吧,起码……我现在当自己是个寡妇。”
哎呀,有趣。
孔嘉木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那么……可怜的夫人,能请您跳支舞么?”
他起身,彬彬有礼地邀请。
“让我们哀悼一下您的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