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落月面无表情的抬了抬下巴,语气中带着一丝狡黠。
她瞥了一眼剑囚后背背着的剑,抿了抿嘴,垂眸整理着衣服。
“你的剑就在背后,为何不用?”
剑囚愣了一下,看了看背后,轻笑一声,举起右拳:
“世人只知我的剑法,却不知我的拳头也很厉害的。”
剑囚突然不复之前的冷漠,变得开朗起来,还开起了玩笑,燕落月诧异的挑了挑眉,有些不适应。
“你还是目中无人的时候,更有魅力。”
“走了!”
目中无人?
我在她心里的形象竟是这样的吗?
剑囚无奈的摇头,赶忙叫住了她。
“等等,燕姑娘,不如我们认个兄妹如何?我很欣赏你的剑法。”
剑囚从怀里掏出一个亲手做的木牌,扔给了燕落月。
燕落月淡定的伸手接住,看见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月”字,心中掀起了一丝波澜。
她眼神清明,认真的盯着剑囚,好似想要知道他内心的想法。
“兄妹?”
“不怎么样,我一个人自由惯了,不喜欢有亲情羁绊。
但是,交个朋友倒是可以。”
燕落月举起木牌晃了晃,塞进了腰间的绑带里,潇洒的转身离去。
刚走到正院,燕落月又看到了刚才那位油腻的王公子,举着折扇在搭讪一位貌美的年轻姑娘。
王辉背对着她,燕落月的视线落在他的耳后,看出了一些异常。
他说着说着,突然看到燕落月眯着眼睛在盯着他,瞬间眼神惊慌,下意识的收起折扇,手负在背后,快步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敢直视燕落月的眼睛。
燕落月收回冷漠的目光,脸上挂起微笑,走向正在向她招手的谢云媚。
她偷笑着凑到燕落月耳边,小声蛐蛐:
“王辉也去骚扰你了?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
燕落月看了谢云媚一眼,好奇的问道:
“他经常骚扰别人?”
“他就这个毛病,喜欢搭讪长的好看的姑娘,大历的青楼都快被他逛遍了,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浪荡子。
前段时间被大夫诊出肾虚的病症,让好好将养,人家跟没听见一样,照样四处瞎混。
他爹王擎上次跟老头儿抱怨,家里人都快愁死了。”
谢云媚一说起八卦就停不下来,一股脑的把王辉的辉煌事迹讲的清清楚楚。
“这个王辉,从小就喜欢这样?”
谢云媚撅起嘴巴,想了一会儿,肯定的说道:
“也不是,以前也挺正常的,自从科考落榜生了一场大病之后,闷在家中好长时间没出房门,就变成这样了!”
生了一场大病,又长时间没出房门,会不会不是之前那个王辉了呢?
燕落月垂着眼睫,微微颔首,抿了一口茶水,心里盘算着王辉的不寻常之处。
生日宴快要结束的时候,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院子里空旷了许多,燕落月看天色已晚,将自己准备的生辰礼递给了谢云媚。
一枚做工精致的戒指,镶着一颗巨大璀璨的蓝宝石,外圈加了一圈神秘的花纹,侧边有一个小小的机关。
谢云媚按下机关,瞬间一根极细的毒针刺向面前的墙壁,力度极大,深深插进了土墙之中。
“银针还有五根,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关键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云媚,希望你能永远平安健康。”
谢云媚感动的泪花在眼眶中不停打转,她紧紧的抱了抱燕落月,悄声说了一句“谢谢”。
燕落月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只好回抱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剑囚和杨靖启在远处看着两人的身影,默默的站在那里,杨靖启顶了一下剑囚的胳膊:
“你跟她说了?”
剑囚的眼神一直没有改变,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说了,她没有答应,但收下了木牌,说可以交个朋友。”
杨靖启愣了愣,突然放声大笑:
“你俩……交朋友!
哈哈哈,燕阁主果然不一般,跟自己亲哥哥交朋友的,她也是头一个了!”
剑囚眼神警告他不准再笑了,杨靖启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偷偷的嘲笑着自己的老友。
真是惨啊!
不过,谁让人家是亲妹妹呢,只能受着了!
这边燕落月已经结束了分别,快速赶回了落月居,正好看到了暗枪,出声叫住了他。
“暗枪,跟我进来一趟。”
两人前后脚进了落月居,燕落月对暗枪吩咐道:
“去查一下王氏绸缎庄的少东家王辉,特别是他的身份,我怀疑现在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之前的王辉了。”
暗枪了然,颔首称是,退出了落月居。
房间里,只剩下燕落月一个人,她双目微阖,神情放松,靠在阳台的躺椅上,手指懒散地搭在腰间,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
突然一声清脆的木头响声,打破了寂静的氛围,她的手指顿了一下,睁开双眼。
燕落月拿出塞在腰间绑带里的木牌,举在眼前,大拇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月”字。
有一件事,她跟谁都没说过,每次她见到剑囚,都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仿佛两人之间有一条无形的引线相连。
她不喜欢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所以一直回避,直到今日剑囚对她态度的变化,让她确信了一点:
他们,可能是亲人!
燕落月将塞回腰间,重新闭目养神,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月色朦胧,夜空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星星都藏起了身影。
暗枪双足一顿,身子轻轻一纵,腾空跃起,轻飘飘的落在了墙头之上。
稳稳而立,衣诀飘然。
下一瞬,就走来了一名侍从,端着一碗鹿鞭补汤,进了王辉的房间。
屋内传来了一阵瓷碗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王辉的怒骂声:
“喝了这么多,一点儿用没有!赶紧给我滚出去!”
侍从哆哆嗦嗦的弯着腰,退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暗枪蹙了蹙眉,抿了抿薄唇,在思考如何进入王辉的房间,这时王辉似乎听见了暗枪的心声,愤怒的推开房门,出了王宅。
暗枪眼睛一亮,动作迅疾,翻落到地面,轻盈无声,一个侧身,进了王辉的房间。
屋内的摆设极其奢华,满屋充斥着一股补汤的味道,还有一些助兴的香味交杂在一起,十分难闻。
暗枪小心的翻遍了整个房间,终于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锦盒。
他拿出时晰专门给他们每个人配的一副开锁神器,捅了几下,成功打开了锁头。
锦盒里很空,只有孤零零的一封信,里面的信纸已经被人取走了,信封正面写着两个字:五收。
“五”?
阁主说的那个神秘的数字,终于又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