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得知天圣镖局被抄,便猜到燕落月真的成功解决了马裘,感叹她布局精妙,不费吹灰之力,令王家和马裘自相残杀。
谢云媚来找他炫耀时,他语重心长的对她说:
“云儿啊!你与燕姑娘是朋友,可得抓住机会好好跟人家学一学,多动动脑子,别成天只知道打架。
兵不血刃,才是王道!知道吗?”
谢云媚得意的表情一愣,羞愤不已,难得没有生气的反驳,而是红着脸说知道了!
谢风一看女儿如此听话,竟还有些不习惯,嘿嘿一笑说:
“云儿,要不然你还是恢复以前的脾气吧,你这样爹总觉得不自在!”
谢云媚慢慢抬眼,一脸的不忿,盯着自己亲爹:
“老头儿!!!”
“哎,这样好多了!”
尘阎居内,燕落月正和裴西平聊着凌香阁的新品发售。
她将怀里抱着的锦盒打开放在桌上,转了过去。
“这是我之前说过的沐浴香氛和衣物香氛,顾名思义,是在洗澡和洗衣服时使用的。这次出了新味道,白玉兰。
还有一个……”
燕落月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很小的锦盒,里面装了三只圆形的瓷制小罐子,十分精致,罐身上还画了不同形态的美人的小像。
裴西平眼睛都看直了,连忙问道这是何物?
燕落月勾起嘴角,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是女子的口脂,目前有三种不同的颜色,都是十分受欢迎的。里面还加了花香,涂了之后唇齿留香。”
燕落月打开了瓷罐,抹了一些在手背上,展示给裴西平和楚阎看。
“质地轻薄,颜色淡雅,衬得人白皙似雪。精准拿捏了女子的爱美心理,这一定会大卖啊!”
“本官先告辞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裴西平已经开始分析新品能不能大卖了,迫不及待的拿着两个锦盒冲出了房门,计划着让手下的官员去干活了。
燕落月摇了摇头,这个裴大人每次都着急忙慌的,一点儿没有朝廷一品大员的稳重。
楚阎好奇燕落月每次都能拿出令人惊讶的新品,忍不住问道:
“这些都是你琢磨出来的?”
燕落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回答,只留下一句“你猜”,就翻身飞出了窗户。
虽然那边有一条捷径可以通往无回亭,但楚阎还是很无语,每次有正门不走,偏偏要翻窗户!
其实这些发明,都和燕落月之前接的一个单子有关。
半年前,燕落月为了完成小白给的任务,偶然间接了一单报酬丰厚的单子,没想到与单主结下了不解之缘。
单主是一名年轻的姑娘,名叫白星乔,燕落月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全身都布满了捆绑和拳脚的瘀伤,青的青,紫的紫,十分恐怖。
她的外祖母年轻时开了一家胭脂店,手艺很不错,最受欢迎的是她祖上传下来的特制的胭脂颜色,因此生意十分红火。
她的外祖父因病早早去世,外祖母只有她母亲一个女儿,取名白宝珠,寓意父母的掌上明珠,还将自己毕生的手艺都传授给了女儿,母女俩经营着胭脂店,日子过得很幸福。
然而有一天,白宝珠正在看店,一名年轻的男子进了店中,说想要给母亲和妹妹选一些礼物。
白宝珠曾在集市上见过他,是附近一户姓刘的人家,叫做刘彬炀,样貌端正,带着一些读书人的文雅气质。
于是白宝珠热情的推荐了一些受欢迎的颜色,两人一来二去就这么熟悉了起来,逐渐暗生情愫。
刘彬炀对她母亲很是体贴温柔,让从未体验过爱情的白宝珠深陷其中,两人经常偷偷约会诉说思念。
刘彬炀看势头不错,于是上门求娶,她的外祖母这才知道了两人的事情,气的放出狠话,绝不会答应,还说那男子家境贫寒,一看就不是真心待你的!
人总是这样,被否定的事情,偏偏就想要证明些什么!
白宝珠被刘彬炀哄着生米煮成了熟饭,外祖母没办法,最终还是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两人顺利成了亲,在外祖母死后,白宝珠继承了胭脂店,和相公一起经营着,还顺利怀上了白星乔。
在白宝珠眼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胭脂店生意红火,相公体贴入微,还有了爱情的结晶。
厄运总是在人最幸福的时刻来临!
刘彬炀对她越来越不耐烦,心情不好时就咒骂她,不仅不去找活儿干,还染上了赌博和酗酒,经常几天不回家,在外面鬼混。
白宝珠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好一直忍耐着,撑到了孩子出生。
刘彬炀一看是个女孩,顿时脸色突变,在产房外面就开始嘶吼,一个破烂货还生了个赔钱货,真是晦气!
白宝珠在房间里无声的落泪,第一次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嫁给了一个这样的人。
于是一赌气,让孩子跟了她的姓氏,取名白星乔,背着刘彬炀去官府报了户籍。
木已成舟,刘彬炀知道后大发雷霆,又懦弱无能不敢去找县衙,第一次动手打了白宝珠,不顾她还在月子里,打的她下不了床。
此后,白宝珠的噩梦就这样降临,刘彬炀每次输了钱或者看到女儿,心情极差,就开始打她,一次比一次狠。
白宝珠忍着伤痛,将白星乔养大,还将自己制香和调色的手艺全部教给了白星乔。
希望女儿有一天能逃离这个家,不要像她一样傻。
随着白星乔逐渐长大,刘彬炀脾气越来越差,偏偏他那些狐朋狗友还嘲笑他靠着妻子生活没出息,就是一个赘婿。
刘彬炀猩红着眼,回到家里,看到白星乔在制香,心中怒气冲天,将器具摔了个粉碎,将亲生女儿狠狠打了一顿,边打还边说:
“让你学!我让你学!一个赔钱货而已,学什么学!”
白宝珠关了店回到家正好看到他在打女儿,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抓住刘彬炀的手,将他推到一边。
刘彬炀打红了眼,骂着不堪入耳的话:
“死贱人,还敢推我,不想活了你!”
一把拽过白宝珠的脚踝,将她拖到了里屋,紧接着,痛呼声和咒骂声交杂着,白星乔害怕的不停颤抖,眼泪流过她的脸颊。
过了好久,刘彬炀似乎是打累了,拿着钱吹着口哨离开了。
白星乔拖着沉重的身体,爬向母亲屋内,却看到了她被打的鼻青脸肿,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地上还有一些血迹。
她上前轻轻推着白宝珠的胳膊,小声的叫着:
“娘!娘!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