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林霄站在高楼边缘，风卷起他的衣角。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指向十一点五十分。
“林泽说他会来。”
身后传来唐糖的声音，她正坐在临时搭建的监控台前，屏幕上跳动着赫尔墨斯科技总部的实时画面。
“他不会逃。”林霄语气平静，“他知道，躲不过。”
苏晚晴站在一旁，目光冷峻地扫过屏幕。“我已经安排了外围接应，如果他真的愿意开口，我们得确保他能活着离开。”
楚瑶靠在窗边，手指摩挲着袖中短刃。“你觉得他真会倒戈？”
“不一定。”林霄缓缓道，“但他心里有愧疚，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破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午夜钟声敲响，一道身影出现在楼下的阴影中。
林泽来了。
林霄没有等电梯，纵身跃下，在空中翻转一圈稳稳落地。他步伐沉稳，直奔目标而去。
“你比我想象中来得早。”林霄站定，目光锁定对方。
林泽神情复杂，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以为我还有退路吗？‘零界’已经察觉到我的动摇，今晚之后，我不再是他们的棋子。”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林霄声音低沉，“二十年前的灭门惨案，到底是谁策划的？‘灵魂共鸣计划’又是怎么回事？”
林泽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还记得父亲当年的私人医生吗？那个总是带着金属箱子、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林霄瞳孔微缩。记忆深处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那个男人曾在他高烧时给他打过一针，那针剂让他整夜噩梦不断，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是‘零界’最早的实验者之一。”林泽继续道，“他们一直在寻找人体潜能的极限，而你的家族，是最理想的试验场。”
“所以你们杀了他们？”林霄咬牙。
“不，是我们被控制了。”林泽声音里透出痛苦，“你父亲发现了他们的计划，试图阻止，结果……被选为第一个试验体。”
林霄心头一震。
“你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合《九幽心经》与基因改造的人。”林泽看着他，“他们想复制你，但失败了无数次。”
“所以你就成了执行者？”林霄冷笑，“替他们清理异己，抹除痕迹？”
林泽低下头，没有否认。
“现在你有机会赎罪。”林霄上前一步，“帮我找到幕后黑手，终止这一切。”
林泽抬起头，眼神挣扎：“我不是不想，而是……他们在我身上埋了东西，只要我背叛，它就会启动。”
“什么东西？”苏晚晴从暗处走出，语气冷静。
“一种神经毒素，植入在脊椎附近。”林泽苦笑，“一旦触发，我会在十分钟内全身机能衰竭。”
唐糖迅速调出数据，几秒后皱眉：“确实有类似生物芯片的信号源，但位置很隐蔽，贸然拆除风险极大。”
“我可以帮你。”林霄道，“只要你愿意合作。”
林泽沉默良久，终于点头：“我可以带你们进入‘零界’的核心实验室，那里藏着所有实验记录和主脑系统。”
“什么时候行动？”楚瑶问。
“明早六点，他们换岗前。”林泽看向林霄，“但你得保证，我能活着出来。”
“我答应你。”林霄伸出手。
林泽迟疑片刻，最终握住了那只手。
凌晨四点，林霄一行人潜入赫尔墨斯科技地下设施。
林泽走在最前方，熟悉地绕过重重关卡。每经过一处安保节点，他都会低声报出通行密码。
“你确定这里没人？”唐糖小声问。
“换岗前半小时，警戒最低。”林泽回答，“但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时间。”
穿过最后一道加密门，众人进入一间布满全息投影的房间。墙壁上显示着无数实验数据，其中一份文件标题格外刺眼——【灵魂共鸣计划·终章】。
“这就是他们真正的目标。”林泽指着屏幕，“通过基因编辑与武学融合，制造可控的超级战士。”
“可你为什么还能保持自我？”苏晚晴问。
“因为我父亲留下的意志太强。”林霄低声回答，“他临死前将《九幽心经》刻进我的骨髓，也让我保留了人性。”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楚瑶突然警觉，“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密集而急促。
“他们发现不对劲了。”林泽脸色一变，“快，拷贝数据！”
唐糖立刻接入主机，开始下载关键资料。林霄则挡在门口，准备迎敌。
第一波攻击来自自动防御系统，枪口从天花板降下，火舌喷涌而出。林霄身形一闪，避开弹幕，同时掷出一枚微型干扰器，瞬间瘫痪了整个系统的运行。
紧接着，数名身穿黑色作战服的敌人冲了进来，手持近战武器，动作迅捷而精准。
林霄迎面而上，拳脚交加，每一击都精准命中要害。楚瑶配合默契，手中短刃划出寒光，逼退两人。
“数据还没完！”唐糖紧张地喊道。
“撑住！”苏晚晴一边掩护，一边用通讯器联系外部支援。
林泽站在角落，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他缓缓抬起手，按在自己颈侧某处。
“你在干什么？”林霄一边格挡，一边厉声喝问。
“我在解除自己的限制。”林泽咬牙，“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不想再当懦夫。”
下一秒，他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渗出冷汗。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苏醒。
“你疯了吗？”林霄怒吼。
“也许吧。”林泽嘴角溢血，却露出一抹笑意，“但至少，这次我是为自己而活。”
他猛然冲向敌人，双拳挥舞间竟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原本虚弱的身体仿佛被某种未知能量激活，动作迅猛如猎豹。
林霄震惊地看着他，随即明白过来——
林泽体内的神经毒素被强行压制，他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了短暂的力量爆发。
“别让他们靠近主机！”林霄大喝，再次投入战斗。
枪声、呼喝、刀锋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终于，唐糖完成了数据拷贝。
“拿到了！”她兴奋地喊道。
“撤！”林霄一声令下，众人迅速撤离。
林泽落在最后，回头看了眼曾经囚禁自己的地方，轻轻一笑。
“谢谢你，林霄。”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扑向一名持枪逼近的敌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子弹。
林霄回头，看到那一幕，心中一痛。
“走！”他咬紧牙关，拉着众人冲出大楼。
外面，晨曦初现，天边泛起鱼肚白。
但他们知道，这场战争还远未结束。
林泽的牺牲只是开始。
真正的幕后黑手，还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