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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知漪垂着眼睫,目光落在自己膝上紧紧交握的手上。

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泄露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鹿鼎季并未如常般闲话几句暖场,也未如上次般利落告辞。

他依旧静静候在对面,纹丝不动。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桑知漪猛地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眼,声音带着一丝极力压制却仍旧掩饰不住的微颤:

“护国公,方才若桑知漪言行有失当之处,还望您海涵勿怪。”她的下颌绷得极紧,显出一种近乎悲壮的郑重,“桑知漪今日实有一番肺腑之言,不得不讲。若有唐突,也是情非得已。先行赔罪,请您见谅。”

铺垫的话出口,心里那根绷得死紧的弦似乎略松了一寸。

她终于抬起了眼帘,目光沉静,带着豁出去的决然:

“关于前些时日,晋王一事,皇后娘娘面前,得蒙国公大人一言解厄,知漪感怀于心,未曾忘怀。今日借此时机,特向您当面致谢。”

她微微欠身,动作僵硬却带着十足的诚意,“此恩,桑知漪铭记不忘。”

鹿鼎季静静看着她,未置可否,只那双墨色眼瞳中,深邃的流光似乎微微一凝。

谢意道过,桑知漪稳住呼吸,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晰平稳:

“当初皇后殿前,为求脱身,情急之下,知漪口出狂言,言及终身不嫁。彼时虽是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此话,亦是桑知漪真心所想。”

她将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

“并非虚言,亦非托词。知漪心性如此,无意婚嫁。不愿嫁,不能嫁,亦是不善为人妻。”

“自记事起,便于后宅沉浮中看得太多,亦经得太深,深知其道艰难,非我所愿亦非我所长。只愿余生守着父母桑梓,安闲清静度日罢了。”

终于讲完。

一股巨大的羞窘和难以言喻的尴尬瞬间席卷了桑知漪。

脸颊一片滚烫,耳根更是火烧火燎。

刚才那股豁出去的勇气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

桑知漪猛地垂下头,视线慌乱地落在自己膝上紧握的手上,指节已被自己掐得毫无血色。恨不能立刻挖个地缝钻进去消失不见。

她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然而,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一声极轻的低笑骤然响起。

桑知漪愕然地抬起头,完全无法理解这一声笑代表什么。

她撞进一双深潭般的眼眸里。

鹿鼎季脸上并无任何愠色,唇角那抹弧度甚至似乎加深了些许。

他微微颔首,仿佛听到了什么并不出乎意料、甚至带了点趣味的回答。

桑知漪突然一愣。

她明白了。

她全明白了。

简直无地自容。

她刚才那番话,在护国公这等人物看来,恐怕只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独角戏。

他根本从未对她有过旁的心思。

而她,竟然为此在他面前上演了一出如此荒唐的大戏。

将内心深处最隐秘最不堪的念头,如同展示伤疤般袒露在一个对她根本无意的人面前。

“知漪。”

桑知漪完全僵住,大脑一片空白。

她愣愣地抬起头,直直撞入鹿鼎季那双墨色眼瞳里。

鹿鼎季看着她,他不再有任何迂回或试探。

微微倾身向前,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桑知漪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墨香与一种沉厚温暖的檀木气息混合的味道。

“你猜的对,也不对。”

“本公的确是因为寒儿,才一次次靠近你桑府门庭。”他顿了顿,看着桑知漪眼中再次升腾的迷惘,唇角的笑意加深:

“亦是因为本公自己对你,早有倾慕之心。”

轰。

仿佛在桑知漪脑子里投入了一颗滚烫的炸雷。

她彻彻底底地怔住了。

他的承认如此直接,如此坦荡。如此不容置疑。

鹿鼎季看着眼前这位素日清冷自持,此刻却因惊骇过度而显得有点呆愣的年轻女子,她那毫无防备、全然惊愕的懵懂样子。

沉寂的心湖深处,像是被投入了一块滚烫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

他喉间控制不住地溢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那笑声不大,像石子投入水面后荡开的涟漪,显得异常清晰。

这声低笑瞬间击碎了桑知漪宕机的大脑。

她猛地一个激灵,如同从滚烫的油锅里惊醒。脸颊的热度轰然燃烧起来,瞬间红透耳根。

她本能地张开嘴,想要辩解,想要再度重申她方才终身不嫁的立场,想要斩断这让她心慌意乱的一切。

“……护国公……”

然而,她才吐出两个字,话音未落。

鹿鼎季却忽然朝她伸出手,那手掌骨节分明,并未真正触碰到她,只是掌心向上,做了一个极为清晰有力的下压手势。

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沉稳到令人心悸的力量感。瞬间打断了桑知漪所有想说的话。

“知漪,不必说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平稳依旧,却褪去了最后一丝笑意,“你方才所言,你的志向,你的决意,本公听懂了。完全明白了。”

他看着她,目光澄澈,没有丝毫被拒绝的羞恼或失望,反而清晰无比地确认:

“你说,不愿嫁人。”

“你说,不擅做妻子。”

“你说,只想守着父母,安闲度日。”

“你的意思,本公接收到了。全部明白了。”

两人再次安静下来。

桑知漪仿佛被钉在那里。

所有话,都被这平静如水的理解彻底堵死在了喉咙里。

她傻傻地看着他,看着他坦然接受了她那番宣言,看着他眼中那不容错辨的了然和依旧深沉的光芒,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忘了。

窗外的雪光映着他半边侧脸,留下明暗清晰的分界线。

而他的眼中,却只有那个一片混沌空白的她。

玄月堂坐落在一片繁茂的海棠林深处。

此时正值花期未退,粉白的花瓣零零落落铺满了青石板道,被午后的日光一蒸,泛起一层若有似无的暖香。

空气很静,静得能听见微风掠过屋檐下几串铜铃时发出的轻微震颤。

远处回廊尽头,树影斑驳处,桑知漪亭亭而立。

一袭天水碧色的春衫,素雅得如同初绽的新芽,在一片即将凋零的粉白花瓣映衬下,竟显出几分清冷的韧劲。

她身前一步开外,站着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挺拔的身影。

护国公鹿鼎季。他今日只穿了件玄色暗纹的常服,并无繁复装饰,却硬朗如山,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他微微垂首,目光落在对面女子沉静的侧脸上,神情颇为专注,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白怀瑾的脚步,在回廊另一端被这闯入眼帘的画面骤然钉死。

刹那间,他感觉周遭所有的声音瞬间被抽空,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鹿寒那孩子很乖巧。”记忆中,那轻柔而疏离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耳畔,她曾站在白府的庭院里,目光飘向远方,对他这样评价鹿鼎季的儿子。

那时她的眉眼依旧清丽,语气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说出的话却将他打入寒潭,“至于我。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不要了”

轻飘飘三个字,砸碎了他所有关于未来的希冀,也隐隐指向了另一个他不愿深想也无法接受的结局。

她或许,已经有了新的选择。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隔着稀疏的花树和飘飞的花瓣,桑知漪微微抬着头,神情专注地聆听鹿鼎季说话。

那距离感清晰可见,既非暧昧,也非刻意疏远,而是一种平和的交流。

她对面的男人,眉目沉稳,言语间透着他无法企及的成熟与温厚。

她甚至微微点了几次头。

唇角甚至向上弯起了一个极细微的弧度。

时间像凝滞又像飞逝,每一刹都如同被文火煎熬。

他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更猜不透那平静如水的神情下涌动的是何波澜。他只看到,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占据了本该属于他的位置。

重生之初,他日夜辗转,若她此生真的无意回头……

那他便以兄长之姿,默默守护。

他设想过种种场景,设想过看着她穿上大红嫁衣走向另一个男子,他以为自己可以如磐石般沉静,默默献上祝福。

只要她能重展欢颜,远离前世的苦厄,他甘愿做那道隔岸的影。

然而,此刻。

这画面活生生摆在他眼前,仅仅是远观,仅仅是臆测,就撕碎了他所有自以为是的成全!

为什么是他?鹿鼎季?

定然是为了鹿寒!

白怀瑾的齿关咬得咯咯作响,一丝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定是这老谋深算的家伙,利用幼子乖巧伶俐的表象,博取她的怜惜。

是了,他查过,鹿鼎季丧妻多年,后宅虚空,而他膝下恰好有儿子。

卑鄙!

一股冲动如同失控的野马直冲顶门,他想冲上去!

用尽所有力气,狠狠一拳砸在鹿鼎季那张令人憎恶的脸上,将她牢牢挡在自己身后。

鹿鼎季在桑知漪说完一段话后,目光不易察觉地向侧后方扫了一眼。

身为武将的超卓感官早已捕捉到那道充满了恶意的目光。只是先前专注于和桑知漪谈话,未曾理会。

此刻,那带着浓重杀气的视线如有实质,已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他状似随意地偏移了视线。

隔着一片稀疏的海棠花影与飞扬的落英,回廊另一端,那个如孤峭寒松般笔直僵立的身影清晰地映入眼帘。

那身姿,那面孔——

鹿鼎季目光猛地一凝。

是他!

白怀瑾!

那个最近数月在朝堂之上,不动声色间将晋王楚玉浔一系逼得连连退避的人物!一个连楚玉浔亲自上阵都无法轻易压下其锋芒的硬茬!

他怎会出现在这里?

几乎是瞬间,关于白怀瑾的几桩关键信息在鹿鼎季脑中闪电般串联起来。

此人手段了得,行事冷硬,偏偏极重情义,深得陛下信任。

还有那桩他略有耳闻的旧事。

晋王楚玉浔当初有意纳一个女子入府为妾,似乎并不单是为了美色。朝中隐隐有流言,说那女子,正是眼前这位白怀瑾放在心尖上的人,楚玉浔是想借此狠狠羞辱打压政敌!

鹿鼎季明白了。

晋王楚玉浔的心腹大患,那个让楚玉浔都恨得牙痒、却又奈何不得的危险人物,此刻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以及他身旁的女子。

桑知漪刚礼貌周全地道出告别之言。

此次短暂相见,鹿鼎季的气度无疑消弭了初次私下接触的尴尬,分寸拿捏极好,让她心生好感。

无关男女情爱,仅仅是对于一个成熟稳重的异性的钦佩和欣赏。

她准备屈膝施礼告辞时,却敏锐地捕捉到鹿鼎季眼神瞬间的变化,那目光越过她的肩头,投向远处。

她微怔,顺势转过身,循着他所望的方向看去。

那一片海棠飘摇的背景中,一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静立廊下。

一身素净的月白常服,风姿依旧清隽,只是隔着数丈距离,面容稍显模糊。

是白怀瑾。

心头微澜?有的。

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了一圈极淡的涟漪,但转瞬便归于深寂。

多久没有想起他了?桑知漪自己都未曾留意过。

前世种种,恩怨情仇,已恍如隔世云雾。

她用了足够长的时间梳理过。爱过,痛过,怨过,也试图理解过。

前世的情缘,已还尽。重逢后的试探与误解,不过是证明了一点:他们之间横亘的深壑从未消失,即便重活一世,也无法跨越。

不是谁对谁错的追问,而是根本已不是同路人。

所以,无所谓后悔,无所谓补偿。

她将所有的爱与恨,完完整整,尽数交付给了上一世。

这一世的白怀瑾,无论爱恨,无论痛悔或是追逐,都已与她无关。

她的目光只在白怀瑾身上稍作停留,如同看见陌路上擦肩的路人。

那沉静如水的眸光便收了回来,重新落在面前的鹿鼎季脸上,再次施礼,语声清平无波:“国公爷,就此别过,多保重。”

鹿鼎季微微颔首回礼,目光却依旧锐利如鹰隼,牢牢锁死在廊下那道僵立的身影上,全身戒备如同拉满的弓弦。

白怀瑾眼中所有的怒火,在桑知漪转身离去的刹那间,骤然冻结。

她看了过来。

她看到了他。

可她眼中,空无一物。没有爱恋,没有恨意,没有欢喜,甚至没有任何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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