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城的午后,叶家小院的门虚掩着,门上的铜环在岁月的打磨下泛着温润的光。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来人一身青衫,面容清俊,正是叶孤舟。他推开院门,看到庭院中正在晾晒草药的叶霓裳,轻声道:“姐,我来了。”
叶霓裳转过身,她身着素色布裙,面容姣好,身材丰腴,温婉的气质中藏着几分历经世事的沉稳。看到叶孤舟,她放下手中的药篮,脸上露出复杂的笑意:“本不想打扰你……”
“姐,你又说这话。”叶孤舟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满,“当年我孤苦无依,若不是你和父亲收养我,我早已化作枯骨。这点事算什么打扰?”
叶霓裳叹了口气,伸手拂去他肩头的尘土:“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父亲见你孤苦,又恰好同姓叶,便收了你;可现在你已经认祖归宗,是星城的人了……”
“认祖归宗也不能忘恩负义啊。”叶孤舟甩了甩手,语气坚定,“这话说一次就够了,以后不许再提。”
叶霓裳看着他执拗的样子,眼中漾起暖意,点了点头:“好,姐姐以后都不说了。”
“泠泠那丫头呢?”叶孤舟环顾四周,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
叶霓裳的笑容淡了些,望向正屋的方向,轻轻叹息:“在房间里呢。”
“唉,这丫头。”叶孤舟心疼地摇了摇头,“我去看看她。”
他走到正屋西侧的房门前,门扉紧闭,隐约能看到里面拉着厚厚的窗帘,连一丝光线都透不出来。叶孤舟放轻了动作,轻轻敲门:“泠泠,叔叔来了。”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隐约的呼吸声。半刻钟后,房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叶泠泠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层黑纱,只露出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像深潭,却又藏着化不开的孤寂。她那头瀑布般的蓝色长发垂在肩头,衬得身形愈发苗条纤细,明明才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像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寒霜。
“叔叔好。”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叶孤舟看着她眼底的落寞,又瞥见她手腕上未愈合的浅痕——那是她下意识抠抓留下的,心中一紧,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谁欺负你了?告诉叔叔,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让他付出代价!”
叶泠泠连忙摇头,黑纱下的嘴唇抿了抿:“没有谁欺负我,我就是……就是……”话说到一半,却哽咽着说不下去。
叶孤舟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放柔:“怎么了?不高兴了?跟叔叔说说。”
一旁的叶霓裳走上前,接过话头,声音带着无奈:“孤舟,你也知道我们九心海棠的情况。这武魂虽被誉为‘武魂中的奇迹’,但魂技只有一个——范围性全体治疗。能让伤口快速愈合,能接好断骨,可偏偏……不能帮人恢复魂力,更解不了毒。”
叶泠泠低着头,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要是能解毒,我……我父亲当年就不会……全国魂师大赛也不会……”话说到一半,泪水终于忍不住从深蓝的眼眸中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父亲当年便是中了一种奇毒,她拼尽全力治疗,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毒素蔓延,最终无力回天。自那以后,她便总躲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眼中仿佛失去了所有情感,只剩下无尽的孤独与寂寥。
“没事了,泠泠。”叶孤舟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温柔却坚定,“我们泠泠最棒了。九心海棠可是能让人‘不死’的武魂,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从鬼门关拉回来,大陆上哪个武魂有这本事?金无赤足,人无完人,武魂也一样,总有缺憾的。”
叶泠泠吸了吸鼻子,黑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轻轻“嗯”了一声。
叶孤舟见她情绪稍缓,便转移话题:“对了,我们泠泠已经70级了吧?第七魂环选好魂兽了吗?”
叶泠泠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前想找七万年的生命之树,或者青木灵鹿……可它们好像都只能增强治疗效果,解不了毒……”
叶孤舟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心中微动,缓缓道:“其实,我在星城的魂灵堂看到过两种魂兽,或许适合你。”
他顿了顿,仔细描述:“一种叫星芒愈灵蝶,翅膀上闪烁着细碎的星芒,飞过目标时会留下星点魂力,既能治疗精神创伤,也能化解神经麻痹类的毒素;另一种是金叶护魂树,叶片像薄金一样,飘落的金叶能附着在伤口上加速愈合,树皮的汁液可以分解毒素,树干上的藤蔓还有极强的治愈力。”
他看着叶泠泠的眼睛,认真道:“这两种魂兽,都能让魂师获得全方位的治愈能力。”
叶泠泠猛地抬起头,深蓝色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芒,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真的吗?”她顿了顿,声音越来越低,却带着无限的期盼,“它们……真的可以解毒吗?”
“嗯,放心。”叶孤舟重重点头,“星城早就做过试验,这两种魂兽的魂环附加的魂技,对多数毒素都有效果。”
叶泠泠的目光转向叶霓裳,眼中带着询问:“母亲,我想……”
叶霓裳看着女儿眼中久违的光彩,心中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想做就去做,母亲永远支持你。”
“叔叔,我听你的。”叶泠泠转向叶孤舟,黑纱下的脸颊似乎泛起了一丝红晕,“就找这两种魂兽。”
叶霓裳却有些担忧:“孤舟,毕竟是七万年的魂兽,凶险得很。我们叶家虽然衰落了,但家底还是有的,我再去雇佣些魂师,一起去吧?”
叶孤舟摆摆手,笑道:“姐,不用这么麻烦。我早就找好人了,他们已经在星斗大森林附近等着了。”
“你的朋友?”叶霓裳问道。
“嗯,都是些老朋友。”叶孤舟含糊道。
叶霓裳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带他们过来?起码我们要尽尽地主之谊,备些酒菜。人情这东西,总是要还的。”
“真不用,姐姐。”叶孤舟拉过叶泠泠的手,“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先过去吧,早去早回,让泠泠早点获得魂环。”
“好。”叶霓裳拿起行囊,“母亲,叔叔,我们走吧!”
三人走出小院,青衫、素裙、黑衣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索托城的巷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