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这一声尖叫,立刻惊动了四周的护卫:“怎么回事?”
侍女吓得脸都白了:“东家让我去找掌柜,我刚要去,东家就晕倒了。”
其中一个护卫立刻去找沈实:“我去找掌柜的来。”
另一个护卫则要往主阁跑:“我去找顾……”
侍女立刻抓住他的胳膊:“立刻去找顾将军,告诉他东家在见了高相嫡女后就心痛晕倒,让他带着太医来!”
侍女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沈清的意思。
现在动静这么大,她再出去找顾将军就太刻意了。
东家晕倒,流霞阁一片混乱,她慌乱之中随便找一个人出去找顾将军最为合情合理。
那护卫一愣,随后看见侍女一脸凝重的看着自己,立刻反应过来:“我这就去!”
沈实来的很快,流霞阁的女医跟在他的身后,脚步匆匆:“都让开。”
沈清此刻已经被抱起放在听风阁院子里的凉宁之中,却不能完全遮挡视线,却也不会让人一眼就看清里面的具体情形。
女医表情凝重的给沈清诊脉,接着便瞪大了眼睛,震惊的看向沈清:“怎么会?”
沈实一见她的表情人都吓着了:“怎么回事?”
女医皱着眉又细细的诊脉,她正要再细细的诊一诊,手边却传来了阵细细的抓挠。
很轻。要不是女医正全然关注着,只怕会错过。
女医接收到信号,立刻问侍女:“怎么回事?”
侍女的声音听着很是着急,还带着一丝哭腔:“东家见了高姑娘后没多久就突发心痛,跟我说了话就晕过去了。”
女医心领神会,一脸痛色:“东家这是怒火攻心,被气得。只是东家体弱,多日操劳再经此一气,只怕要恢复好久了。”
侍女这下真的是急哭了:“那怎么办?!都怪我!我离得太远,没有听到东家和高姑娘说了什么,不然我当时肯定不会让东家受气被欺负的!”
听着侍女的话,女医脸上的表情更为沉痛:“那要好好休养了!这么大的得要通知将军,你们可有派人前去?”
侍女一边哭一边回话:“去让人喊了,该是快来了。”
流霞阁的东家被高相嫡女气病了。
这个传言跟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在流霞阁散播出去,雪花一样飞进有心之家。
顾凛霄赶过来的时候,听风阁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太医跟在他的身后,疑惑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顾凛霄说了一句稍等,大步向前推开围观的人:“怎么回事?”
听见他的声音,侍女眼前一亮:“将军,您可来了!”
她把沈清和高芸见面的情况添油加醋的一说,原本只是正常的一场对话,瞬间变成了高芸向沈清炫耀身材,放话要抢顾凛霄的二女争一夫的场面。
人人都爱看。
却也不会去深究那一场对话里,沈清和高芸到底说了什么。
高芸对顾凛霄贼心不死,气晕人家夫人的消息,甚嚣尘上。
沈清当天被顾凛霄带回顾家,太医诊治其心结太重,怕是要好生休养,好久都不能操劳。
这个消息一出,到流霞阁的反倒更多了。
顾夫人为了照顾儿媳,也很少去流霞阁了。
流霞阁又恢复成只有沈实一人撑着的局面。
高芸只觉得沈清病得蹊跷,买通顾府的下人打探了一些消息。
沈清之所以会病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被人下毒了。
高芸眉心轻皱,她可没给沈清下过毒。
听说那毒极为霸道,沈清近来日日吐血,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
顾家上下都乱了套,顾夫人连夜给锦州的沈家写了信,派了军中好手八百里加急送往锦州沈家。
高芸只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
她先前还在跟沈清说话,却不想转眼沈清就不行了。
高芸还是觉得不对,实在忍不住,趁夜去了宁王府。
她去的时候,宁王正捂着鼻子,皱着眉头看他面前的药渣。
秦炽一声不吭的隐在角落里,静静的站着。
高芸不敢放肆,恭敬的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宁王嗯了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药渣:“你通医理,你过来看看这些都是什么?”
七叶一枝花、血竭、通天草、两头尖、鬼箭羽……
高芸有些迟疑:“都是解毒之用,这是?”
宁王脸色很差,看着高芸的眼神充满杀气:“你给她下毒了?”
高芸一听立刻跪下:“王爷明鉴,妾并未做出违逆王爷命令之事!”
宁王冷哼一声:“起吧。我只是问一问。”
高芸心思多手段狠,却绝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擅自给沈清下毒。
秦炽派去盯着顾家的人说,太医已经在顾家待了三天三夜,沈清身上的毒只重不减,怕是太医治错了方向。
宁王不通医理,高芸此时过来正好为他解惑:“是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人治错?”
高芸一愣,沈清被治错了?
宁王见她出神,长指轻敲桌面:“回答。”
高芸立刻回过神来,半分隐瞒也不敢有:“两种情况,一个是庸医辩证不对,治反了;还有一种是,”
她犹豫了一下,抬头就见宁王眼神凶狠的盯着自己,她吓得赶紧低头,半丝拿乔的心思也没有了:“还有一种就是故意用错药,往相反的方向治。”
相反的方向,那就是……
宁王闭了闭眼,有人想让沈清死。
想到沈清那个气人的性子,宁王虽觉得人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可若是就此让顾家跟皇帝离心……
他拿起旁边的扇子,唰的打开,心情颇好的扇了扇:“去放出风去,让顾家人知道京都东城有一个老神医可治此毒,在顾家人找过去前,让陛下的人,杀了他。”
高芸猛的抬头,惊恐的看着宁王。
好半晌后,高芸才干涩着嗓子开口:“是,妾遵命。”
她刚要走,秦炽却出口拦住了她:“高美人,王爷今儿心情好,美人就留下吧。”
高芸一愣,转头去看宁王。
宁王看都没看她一眼:“不愿意就滚。”
秦炽轻笑一声,悄摸的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房中就响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呜咽声。
秦炽站在门口,口中啧啧称奇:“天下第一青楼,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