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和王大夫刚上前，就被大娘一把给推倒了。两人一起倒在主任旁边的位置上。
陈大夫看着，想着自己是男的，力气大点，就自己上前去扶。
结果穿着绿色碎花外套的老奶奶看见刘大夫过来，腰一弓，头一低，一头就把刚弯下腰、去扶老奶奶的陈大夫顶到了地上。
慕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觉得他们卫生所的实力还是太弱。
她和安思文把主任扶了起来，让主任靠墙站着。但是主任的腰伤犯了，根本就主持不了这个场面。
安思文和小田护士，又上前去扶两位老奶奶。
慕点看了安思文方向一眼，但是现场太乱了。慕点就就近去扶刘大夫。
王大夫被自己的侄女小王护士扶了起来。陈大夫则是被自己的外甥吴远大夫扶了起来。
这边好不容易所有的人都被扶了起来。可是去扶老奶奶的安思文和小田又被推倒在地上。
慕点看安思文和小田挣扎着站了起来，就看向两位老奶奶。
啧，这两位老人家那是越骂越生气，战斗力爆表。
刘大夫和王大夫看着主任，就小声问主任，“怎么办呀这？”
“先安抚到办公室吧！再聊，这儿人太多了。”
主任摇摇头，还是想维护卫生所的名声。
刘大夫和王大夫听到这话后，看了看同样听到主任说的话的慕点和小王，发现慕点和小王都是看了看还坐在地上的两位老奶奶，又惊讶的看向主任，仿佛是惊讶主任刚刚在开玩笑吗？
几人都很无奈，旁边看热闹的却兴奋极了。
后面的人看不见，还在往前挤。慕点看着两位老奶奶站的位置逐渐变小，觉得再挤下去，看热闹的可能都要踩在老奶奶身上了。
主任看着这一场景，也是又气又急。他想上前去劝大娘，但是一有动作，腰就疼的不行。
吴远转身，看向挤着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喊，
“大家往后，别往前挤了。”
说着，吴远还砸几下墙。
慕点几人也开始喊着，大家往后退，别挤了。
看热闹的人群往后退了一些，两位老奶奶和慕点几人站的位置也空出了一些。
慕点觉得大家虽说想看热闹，但都是能听进去话的。她抬头看了一眼，就想转身，没想到就看到卫生所保卫科的两个人又站在最外面。
慕点转过身，嘴角抽搐。这两人这是第几次了？她都怀疑他们是关系户进的卫生所，这就没见过能帮上一次忙的？
刘大夫和王大夫又上前去劝两位老奶奶，
“小夏奶奶，我们去办公室吧！这儿人太多了，不好聊。”
“我们到办公室慢慢说。”
慕点以为两位老奶奶还要骂人加动手，没想到，嘿，人家换方法了。
两位老奶奶这会儿已经不骂了，改为哭了。她们开始哭诉自己孙女的不容易，哭诉卫生所的领导不好，哭诉小夏多加照顾的那个病人人不行，哭诉他们这些同事没人性，哭诉……
刘大夫和王大夫根本插不进去话。卫生所的人都蔫蔫的。
旁边看热闹的人很配合大娘。在大娘哭诉领导时，他们还问，你们卫生所的领导怎么回事？在大娘哭诉卫生所的同事时，他们就说这些同事人不行……
慕点不知道别人的感受，只知道自己听着这巴拉巴拉不断的说话声，脸都绿了。
她转头看着主任，“主任，就直接告诉她们，她们孙女不是好的，是……”
“不行。”主任听到慕点的话，很着急的就说拒绝了。
慕点撇了撇嘴，不想说了。这咋办，真相真相不能说。动武力嘛，她又是怕两位老奶奶赖上自己。
再说上前对骂，她听着老奶奶的那词，觉得自己还得多练练。老奶奶骂人的那词整的一套一套的，很带劲。她可骂不过。
因此这时的现场就很奇怪。卫生所的众人，原本还想上前劝劝的人，在听到主任拒绝慕点的话之后，都摆烂了。
小王还撇了撇嘴，心里想，那就主任，你自己上呗。
老奶奶哭诉的很起劲儿，围观人群义愤填膺的很起劲儿。有那感情充沛的，已经陪着老奶奶一起哭了起来。
有些围观的人看着卫生所众人的这态度，摇摇头，觉得这卫生所不行。下次去公社看病，这儿不来了。
主任看着刘大夫，王大夫也不劝了。其他人也没有丝毫的动作，心里更急。这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能指望的上的。
自己就扶着腰，慢慢移着往前走。
慕点和小王看见主任的动作，两人还往旁边靠了靠，给主任让出一个位置。
小田和吴远看见慕点和小王的动作没忍住，低着头笑。刘大夫看见慕点的动作，又看了慕点一眼，心里觉得好笑。
“大娘，我们去办公室聊吧。你们先去来。”
主任忍着痛，劝了两句。
可是两位老奶奶前面没有给他面子，这会儿自然也不会给他面子。
两人看着主任，又破口大骂起来。主任脸色僵了僵，还是在老奶奶的骂声中劝她们。
陈大夫看着这一切，眼神有些冷淡。不过他还是让自己的外甥吴远上前扶着主任。
到后面，两位老奶奶越骂，声音越大，主任的话被掩盖了下去。那骂的话也越来越脏，还骂上了主任的祖宗，甚至还有卫生所众人的祖宗。
主任脸色铁青。卫生所的众人看着两位老奶奶的眼神也越来越冷。小王忍不下去，就要上前直接说，她们孙女就在警察局。
王大夫拉住了她。慕点看着小王，小声说，
“别急，她们孙女可是实打实的是那罪名。看这样子，这两位老人可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后面挑唆她们来卫生所闹事的，是不是也是哪些人？”
小王听到这话，眼睛都瞪大了。她挨着慕点小声说，“那这老奶奶也是同伙？”
“不知道，但是就现在这样子，进警察局走一遭还是可以的。”慕点声音很冷。
小王看着慕点，想到她以前听别人说的，那大城市来的知青，做事都挺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