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鼎里的鲜血跟滚水似的翻腾,蒸腾起的血雾裹着刺鼻的铁锈味,把整座祭坛捂得密不透风。
“滋啦 ——”
殷红泪赤足踩过沸腾的血池,脚底板烫出燎泡又瞬间愈合。她发间银铃突然炸成齑粉,碎渣混在怨魂的嘶吼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咔嚓!”
头顶传来骨裂声。那是她插在发髻里的白骨簪,二十年前玄渊阁灭门那晚,生母被《血神经》反噬烧成焦炭,就只剩这截颈骨能留个念想。此刻骨簪裂得跟蛛网似的,像是要把藏了二十年的秘密全抖出来。
“时辰到了!”
血狱城主裴元寂的黑袍跟活物似的翻涌,手里罪天尺 “噗嗤” 插进祭坛中央的阵眼。黑尺上红光乍现,祭坛底下传来百万生魂的惨嚎,听得人五脏六腑都跟着抽搐。
“百万生魂为引,可开天门一线!”
他话音刚落,陆昭明左眼的黑洞纹路突然跟疯了似的转,怀里星陨玉佩烫得能烙熟鸡蛋,“铮” 一声竟把玄铁锁链烧出个窟窿。
“小心!”
慕青璇的轮椅卡在塌下来的岩缝里,急得指尖发白。她摸出七根金针,沾着七色彼岸花的汁液就往陆昭明脊骨扎 —— 那汁液见血封喉,此刻却成了救命药。
“魔龙怨气在啃你的玄骨!再催逆星诀,你会被魔气啃得连渣都不剩!”
话没说完,头顶突然炸响剑啸!百里惊鸿的断水剑劈开血雾的刹那,三百具刻着 “牧神” 符文的青铜棺 “轰隆” 从地底冒出来,跟雨后春笋似的戳了满地。
“咔哒…… 咔哒……”
棺盖缝里伸出无数只惨白的手,最吓人的是,那些手的主人,竟全长着跟慕青璇一模一样的脸!
“红泪!看棺中人的左臂!”
苏九娘的九尾死死缠住祭坛龙柱,狐火 “腾” 地烧起来,舔着那些跟血管似的蠕动锁链。她嗓子都喊劈了,眼瞅着最靠边的青铜棺盖正往下掉。
殷红泪刚咬碎嘴里的血珠,闻言猛地回头 —— 最新开启的那具棺里,“慕青璇傀儡” 的左手腕上,赫然有个胭脂色的蝶形胎记,跟她自己手腕上的分毫不差!
“…… 娘亲?”
她腿一软往后踉跄,指尖的噬心蛊 “啪嗒” 掉在地上,在血池里挣扎着扭动。那蛊虫是她练《血神经》的本命蛊,此刻却跟见了鬼似的想往外爬。
“呵……”
血狱城主的面具突然在罪天尺的红光里碎了,露出张跟陆昭明有五分像的脸。祭坛下冲出来的敖烬突然僵住,手里的覆海戟 “哐当” 砸在地上 —— 裴元寂颈侧那片逆鳞,正跟他胸口的龙鳞共振,发出跟杀猪似的凄鸣。
“原来是你当年抽了我东海龙筋!”
敖烬双目赤红,覆海戟 “噗嗤” 捅进裴元寂肋下。可就在这时,血池里 “咕嘟咕嘟” 冒出十万道血影,全是裴元寂的分身,密密麻麻跟蚁群似的往岸上爬。
“呃啊 ——”
阴阳双生脉的反噬说来就来。殷红泪修为跟退潮似的往下掉,“扑通” 跪倒在血棺前。陆昭明脊骨突然爆出龙形黑焰,疼得他差点咬碎牙。
就在这时,星陨深渊里捡的那块机械智脑残片,突然在他识海里投出三维星图 —— 血狱城的能量流向图上,三百口血棺竟是某种精密仪器的冷却阀!
“他们在给仙界送养料!”
慕青璇的天衍罗盘 “嘭” 地炸成碎片,她无垢仙体承受的百倍痛楚突然变成银色丝线,跟铁锁链似的死死缠住刚开条缝的天门。
“噗嗤!”
百里惊鸿的独臂齐肩碎了,白森森的骨头茬子看得人眼晕。他咬着牙把断水剑插进阵眼,从怀里掏出半块焦黑的麦饼 —— 那是十七年前寒江城破时,他从火场里抢出来的最后口吃的。
“这一剑,还你当年的炊饼之恩!”
剑芒撕开血幕的刹那,天门后露出密密麻麻的眼睛,全是 “牧神者” 的观测孔!那些眼珠子转来转去,看得人浑身发毛。
殷红泪抓起白骨簪,想都没想就捅进裴元寂后心。血脉相融的瞬间,噬心蛊母虫突然钻进她脑海,二十年前的记忆跟潮水似的涌过来 ——
血月下的玄渊阁废墟里,年轻的裴元寂抱着个女婴发抖。女子临死前塞进襁褓的半块玉佩,此刻正在陆昭明怀里烫得吓人……
“爹?”
她染血的手抚上仇人满是皱纹的脸,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掉。
裴元寂在消散前突然冲进天门,罪天尺 “哐当” 劈向观测孔:“走啊 ——!”
青铜巨鼎 “轰隆” 炸了,血雨跟瓢泼似的往下浇。往生殿三千冰棺的影子罩住全城,镜琉璃的虚空镜在云端裂出缝,冰冷的机械音传遍四野:
【轮回第 49 次清洗程序,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