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疯狂的齐长林跑回了家,后面跟着一串人还在劝:“老三,快放下菜刀,别伤了人。”
“老三,你这样是要坐牢的,快放下。”
齐长林疯狂的样子,手里还拿着刀,村民远远劝着,也不敢上前阻拦。
他们想拿棒子把齐长林打晕过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齐长林之间,总差那么一点点距离。
齐长树和米氏收拾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正悲伤地坐在炕沿上对望。
外面的声音,他们像没听到一样。
齐老太太听见声音走出门,被齐长林迎头就是一刀。
齐长根媳妇吓得啊地一声就往自己屋子里跑,齐长林追上去就砍。
齐长根听见声音出来,和齐长林碰个正着。
他大喝道:“老三,你疯了吗?”
齐长林看着他大哥:“大哥,你要是不那么精于算计,你要是肯像二哥一样帮我,能逼得我卖二哥家孩子吗?都怪你,都怪你。”
一边说一边朝着齐长根砍去。
那刀本就是普通的农家用的破菜刀,并不锋利,被齐长林挥来砍去的,已经有了很多豁口。
一刀砍在齐长根的肩膀上,他眼睛都是飙飞的红色。
齐乐乐看差不多了,放开了后面追来的人。
一个汉子的大棒终于敲在了齐长林的头上,齐长林手里的菜刀一扔,倒了下去.....
齐长树夫妻看着齐家一场闹剧,百感交集:
“行了,还不等我动手,他们自己就把自己作完了,老天还是有眼的,走吧娘子,咱们先住到村子边上的那个死过人的破屋子里去,以后我去打零工,总能养活你。”
米氏看着齐家满屋子的血,脸上没有任何同情,她想大笑,想大叫,最后只是呜咽了一声:
“可怜了我的一双儿女.......”
齐乐乐在两人身上打下一道印记,然后继续看齐家村的热闹。
齐老头和族长被砍得最重,本就年纪不轻,再被生锈的菜刀一砍,血流得很多,没等郎中开完药方,人就没了。
齐老太太奄奄一息地看着最器重的三儿子:
“报应啊,这是报应来了。”
其他人的伤有重有轻,齐乐乐都不再关心。
她看着被捆着扔在柴堆里的齐长林,拿来了她的银针。
她走近齐长林,对着他的穴位扎了下去。
不管他最后是死是活,是不是被治罪,但他变成了只能看能听的活死人,想自杀都做不到。
她还欠欠地现出身形站在齐长林面前:“三叔,被你卖了的人没死,你却完了,好不好玩?”
齐长林:……
她回到了车队,齐圆圆抱着她送到李妈跟前:“李妈,小姐给你送回来了。”
李妈轻轻嘟囔:“年轻人就是没轻没重的,小囡才这么一小点,你抱哪玩去了?累着伤着怎么办?”
她在宫里待久了,就算齐圆圆是国公爷她也不怕。
她知道,皇上对小乐宠着呢。
车马不再急着赶路,慢悠悠的,终于到达了齐家村。
齐圆圆抱着齐乐乐,李妈抱着齐宝,几人向村口走去。
齐家村现在一片死寂。
前些日子的事太骇人了,陆续死了好几个人,他们不敢隐瞒,把这事报到了衙门。
最后齐长林被带走,是死是活的,他们也不再关心。
齐长树已经除族,住在那个死过人的屋子里也没人去理。
他天天早出晚归到镇子上做工,挣来的零钱勉强够夫妻俩糊口的。
俩人没事就互相对着叹气,念叨着他们那对枉死的儿女。
齐长根是齐家唯一的儿子了,但他也没得着什么好。
由于他弟弟齐长林伤了不少人,族里最后决定,把他家的地分了赔给几个死人的人家,还要他们把卖孩子剩下的钱拿出来做赔偿,只给他留了二亩地过日子。
齐老太没死,但残了一条腿,她用力抓着钱匣子:
“不能,不能啊,我们这一家子老老小小的,都带着伤,你把钱拿走了,我们咋办?”
新族长是老族长的儿子,他阴恻恻地道:
“你可以卖孙子孙女啊,没人拦着你。”
齐长根家三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再不敢到齐老太太跟前来,怕被她卖了。
齐长根媳妇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很瘆人:
“我的儿女,我看谁敢卖,老不死的敢再做这事,我弄死你。”
还装什么装呢,谁都知道她什么样了,她索性放飞自我了。
齐长根自己的左臂被废了,脸上愁云惨雾,
“娘,族里的决定,你能怎么样呢?这么些钱,你也没给我们什么,是不是都留着供养你的小儿子呢?呵呵,这下好,供到牢里去了。”
......
看着远远过来的豪华车队,齐家村的人都惊奇地往这边跑来:
“哇,这是什么富贵人家来咱们这了?”
“咱们老齐家还有这样的的亲戚吗?”
“你看看那马,怕不是得二百两银子吧?”
“可不敢凑到跟前去,那些贵人鼻子好用得很,会嫌弃咱们不洗澡的。”
“胡说,我十天前洗过的......”
看着破败的茅草屋,齐圆圆叫到:
“这是齐长树家吗?你们的儿女回来了。”
齐老二夫妻正在屋子里搓麻绳,并没有管外面的动静。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就是孤零零的两个人。
米氏本就在娘家时被后娘虐待,如今被老齐家赶出了门,娘家昨天过来断了亲。
听到喊声,她问齐长树:“当家的,外面在喊什么?”
齐长树低头干活:“好像说儿女.......”
两人忽然对视,扔了手里的麻绳就往外跑。
米氏本就因为生双胞胎时伤了身子,被大夫诊断不能再生育了。
所以她在一年的时间里,一边悲伤一边觉得愧对齐家,对他们予取予求。
没想到她的一双儿女不是出生就死了,是被人害死了。
所以就算齐长林这些人都遭了报应,她也失了魂一样,天天没精打采的。
今天一听这话,嗖地一下窜了出去,瘦弱的身子,甚至超过了齐长树:
“孩子,是我的孩子吗,你们在哪呢,快让娘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