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兮也没想到,京圈赫赫有名的宋家太子爷,竟然是个不认识各种菜的生活白痴。
心中泛起一层笑意。
看似完美无缺的神人,也有自己不擅的点。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宋怀瑾是个鲜活的人了。
最后,她问了宋怀瑾的忌口后,自己做了几个小菜。
想着宋怀瑾是男人,吃的应该会多,她做的菜量也稍微有点大。
“你做这么多,是把我当猪喂吗?”
宋怀瑾看着四盘菜,眉头抽搐着。
于是,姜瑜兮也坐下跟他一起吃。
他们两人,刚好吃完。
姜瑜兮自觉起身去厨房刷碗,等她再次出来的时候,宋怀瑾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人高腿长,蜷缩在狭小的沙发上很是憋屈。
可即便如此,他合着眼眸,面目安详的样子,看出来睡得很香。
姜瑜兮看了一会儿,去卧室拿了一张薄毯子,盖在了男人身上。
想了下,发烧得捂汗,又拿了个厚被子,加盖一层。
这样等他醒来,差不多烧就退了。
姜瑜兮松了口气。
将客厅留给宋怀瑾,自己回到卧室的大床,美美地睡了。
宋怀瑾是被热醒的。
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身上,沉重得很。
窗帘拉着,屋里的光线很暗,刚睁开眼时有种不知白天黑夜的错觉。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渍湿,粘在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身体内部那种酸痛和无力倒是烟消云散了。
不烧了。
他一把推开被子,坐了起来。环顾了一周,认出这是姜瑜兮的房子。
跟样板间没什么区别。
没有绿植和玩偶,到处都干净整洁,像是没有生活过的痕迹。
零碎的东西规矩地收纳在盒子或袋子里。
门口的大行李箱仿佛时刻待命般守着。
明明是家,却像极了旅馆。
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宋怀瑾看不下去了。
走到阳台边一把拉开窗帘。
室内一下子变得亮堂,户外蓝天白云,是个晴天。
他打了个电话。
实在接受不了这身难受的衣服,回家洗澡换衣服,出门前,顺走了柜上的钥匙。
“咚”
姜瑜兮猛不丁地坐起来,刚睡醒,头脑懵的,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来自客厅。
还有隐约的说话声。
“嗯,这盆放那边。”
“小心一点。”
……
嘎吱。
姜瑜兮一把拉开门,头发乱糟糟的,就那么对上客厅的一堆人。
穿着统一的制服。
几目相对,谁也不认识谁,都挺沉默的。
他们的手上还搬着花花草草。
砰的一声又把门关上。
一定还在做梦。
或者是她开门的方式不对。
停了几秒,重新拉开门。
眼前的场景还是没有变
往外走了几步,才把客厅的全貌收在眼中。
电视柜两边多了两大盆不认识但充满生机的黄金榕。
以及茶几和酒柜上多了好几种绿油油的小绿植。
原本空荡的墙面挂着欧式风格的装饰画。
沙发套换上了温馨的杏色。
还多了几个可爱的小玩偶。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就是像改头换面般,多了很多烟火气。
更准确地说,像一个家了。
“感觉如何?”
一旁,宋怀瑾的声音适时响起。
姜瑜兮皱眉,
“宋少,这……”
“这是谢礼,为你那顿饭,还有,那条差点压死我的被子。”
姜瑜兮:“……”
男人眼中似是闪烁着什么别的情绪,像是纠结,又像是别的。
姜瑜兮脑中一转,隐约猜到了点什么,神色一点点沉下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脑中炸开。
她,真的要被辞了。
在她住院的时候,她那么坚决地拒绝了宋怀瑾的示意,一定惹到了他。
所以他觉得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毫无意义,开始接受相亲,找更好的人携手余生。
而一旦成了家,她这个过于年轻的育婴师,就会成为眼中钉。
所以,为了家,即使她对宋怀瑾还有点吸引力,也比不上整个家的安稳。
许是觉得抱歉吧,毕竟她帮助他们宋家解决了兜兜的难题。
他特意送了这些东西。
就像是离职补偿。
先给一把糖,再给一巴掌。
再明白不过了。
“宋少,大可不必的。”
姜瑜兮面无表情地开口。
许是察觉到了女人身上的不悦,男人神情上的笑意一点点敛起,变得严肃,会受让那些正搬东西的人停下来,顺带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才缓缓开口,语气不辨喜怒,
“怎么?你不喜欢?”
姜瑜兮:“我是觉得,既然总有桥归桥路归路的一天,何苦花这个钱呢,给人一种藕断丝连的错觉。你也不用多想,正好我要跟你说,我一个朋友想让我去他公司任职,本来我还想怎么跟你说,现在倒是合适的时机。”
既然干不成,姜瑜兮越想跟宋怀瑾闹得太僵,毕竟她还是在京城混,得罪了他没什么好处。
这样一说,正好让他不用因为辞退自己愧疚,一举两得。
挺好的。
这已经是她觉得,最妥帖,最体面的方式。
可为什么,对面男人的脸肉眼可见地黑沉,空气中像是被冰冻一般,寒意四散,她下意识地缩紧了胳膊。
半晌,男人冰冷的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所以,你要跟我撇清干系?”
姜瑜兮这才理解,他说的可能是床搭子的事情。
她有基本的道德底线,即使再享受,也不能违背道德啊。
一个成婚的男人,怎么能背叛自己的妻子,跟另一个女人行不轨之事?
即使他不介意,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是。”
想到这,她态度坚决地回应。
让他死了这条心。
宋怀瑾就那么望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森然,似是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男人的神情本是清俊的,平时显露出来的模样总带着漠然,又矜贵。
此时生气起来,这种感觉更加强烈,眉眼间的锋利加了数倍。
他以为,她能在他发烧的时候出言关心,做饭给他吃。
至少还是在乎他的。
女人嘛,总是口是心非的,心里在乎,嘴上不一定说出来。
是需要哄的。
但别的女人喜欢的首饰包包,对于姜瑜兮来说,并不适合。
给她钱又可能伤到她的自尊心。
所以他才迂回行事,给这房子里增添了些摆置,这样她住着也更舒服一点。
没想到,就因为这个,她直接辞职,那个男人刚出现,她就急着跟他撇清关系。
好啊。
好得很。
“姜瑜兮,这可是你说的,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滚!”
姜瑜兮下意识地抬脚就走,手指触及门时蓦然想起,
这是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