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幼雪眸子之中满是失望,她原本以为孟佳佳至少还保留着一丝底线,就算她同样喜欢肖遥又如何,只要她也能对肖遥好好的,自己也愿意跟她公平竞争。
可是...她为了自己的目的,居然不惜以死去的梁泠为手段,将肖遥好不容易治愈的心再次撕裂,让他再次变得千疮百孔。
她怎能不愤?怎能不怨?
她不是圣母,她也有着自己的思想,有着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她的善良,并不是他人伤害自己身边人的理由!
白幼雪静静的看着眼前脸颊红肿的孟佳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她知道,孟佳佳在心理上也非常有一套,像她们这样的人,必须时刻保持着冷静,否则很有可能露出破绽。
她看着孟佳佳,神色冷淡:
“你根本不懂爱。”
孟佳佳有些诧异,没想到白幼雪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冷静。
她唇角微掀,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如何不懂?”
“‘爱’本就没有确切的定义,你又怎么知道你所谓的爱是真的爱,我的就不是呢?”
“若是肖遥跟我在一起,我能给他的生活绝对比你好的多。”
“肖遥能做他喜欢的一切事情,这样,又怎么不是爱?”
白幼雪眼中的失望之色更甚,她像是重新认识了孟佳佳这个人:
“你爱的,只是肖遥这个人,并不是肖遥的心。”
“你终究得不到真正的他。”
“真正的爱,绝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去做出伤害另一个人的事情,更不会拿别人的伤疤作为自己的武器。”
“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你的情况,若是可以,你去问问孟佳佳,这到底是不是她想要的爱。”
孟佳佳似乎是被逗笑,她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刚刚若不是你的出现,我已经成为孟佳佳了。”
可就在下一刻,她的眼神却是猛地变得阴鸷:
“你知道孟佳佳到底有多么凄惨吗?”
“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任何的光,直到我的出现,她才能再次站在阳光底下翩翩起舞。”
“至于你说的那些,很抱歉,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再说了,你难道就没有伤害过肖遥吗?”
“你能用梁泠做文章,我难道就不行吗?”
白幼雪秀眉微蹙,她微微低垂了一下眼眸: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梁泠的事情就罢了,我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孟佳佳的眼神愈发的危险,她冷笑一声:
“你以为你的治疗方法就一定是对的吗?”
“你在这个过程中难道就没有对肖遥造成伤害吗?”
“你知道当梁泠和你一同糅杂在他的脑海之中时,他的思绪到底是多么的痛苦?”
“你是否又知道当你的身影取代梁泠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怎样的凄伤?”
“他只是不说而已,你就默认他没有了吗?”
“他只是无论什么事情都藏在心中罢了,你自以为自己成功了,但当他仅仅看见我这套打扮时就产生情绪变化时,你就应该想得到...”
“你所谓的治愈,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你所给他带来的伤害,说不定根本不弱于我呢?”
白幼雪眸子垂的更低了,她面无表情,亦是沉默许久。
孟佳佳静静的看着她,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最后,她扭着腰肢转身,只在风中留下一句话:
“既然你无话可说,这一局,算是你输了。”
白幼雪低垂的眸子微微抬起,她看着不远处的背影,忽然出声:
“我会赢的。”
孟佳佳不知道有没有说话,但白幼雪只在风中隐约听见了一声:
拭目以待。
她已是转身,轻抬莲步,缓缓蹲下身子。
她坐在胶制的跑道上,将肖遥的上半身抱在怀中。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从肖遥的口袋里掏出了他的手机,打给了梁华实。
得到他即将赶来的消息后,她将手机放在一旁,她看着肖遥的脸庞,像是在发呆。
忽的,肖遥的眼角出现了一丝泪水,眉头紧蹙,似乎是陷入了恐怖的噩梦。
白幼雪的心冷不丁的被揪紧,她轻抚着肖遥的脸庞,轻声呢喃:
“不哭不哭...我的肖遥最好了...”
可就在下一刻,她的眼角也忽然留下了泪水。
她看着肖遥,心中悲恸。
肖遥...在我说上这些话的时候,你是否也会想到梁泠?
我每每用我的身影代替梁泠时,你是否也会悲恸。
所谓新生,无非是从旧的事物中长出新嫩的枝芽,可旧的事物终究是一去不复返。
就算新生的事物再像她,可终究不是她。
在这茫茫的世界中,我又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拯救你?
我真的...错了吗?
夜晚的风吹过她的脸颊,却是怎么都吹不尽她眼睑的泪水。
她思绪万千,久久无言。
等到梁华实来到操场的时候,她依旧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
但梁华实可是吓了一大跳,这尼玛的,我好好的上着班,怎么给我人都整晕倒了?
他又看了看双眼红肿的白幼雪,心想着人家小姑娘肯定急坏了,这都哭了。
他也来不及多问些什么了,连忙掏出高医生的车钥匙,打算送肖遥去医院。
没错,自从开了一次高医生的车之后,梁华实可谓是爱不释手,并且高医生也不怎么开车,索性就放在他那儿了。
这下正好起到了作用,昏迷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赶快送他去医院的好。
他二话没说就从白幼雪的手中背起肖遥,打算带他去停车场。
“幼雪,快跟上!”
他看了一眼还呆在原地的白幼雪,连忙叫她跟上。
白幼雪擦了擦眼泪,面无表情的跟上了。
很快,他们便是上了车,肖遥依旧昏迷,并且表情看起来有些痛苦。
白幼雪就这么轻轻的摸着他的脑袋,并没有说话用作安慰。
梁华实的车技非常不错,开的也很快,并且还打电话跟交警说了,他们需要闯红灯。
白幼雪在这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在快到华东医院的时候,白幼雪总算是说话了。
她看着前排开车的梁华实,轻轻的开口:
“华哥,你爸爸叫什么名字?”
梁华实现在还正紧张呢,也没多想,如实开口:
“那个出生叫梁建,怎么了?”
白幼雪点了点头,笑着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