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立刻终止他的考试。
必须核实他的身份,然后才能让他继续参加县试!
卢高逸语气平静。
董咏志和严成业表情严肃。
时间慢慢过去,蔡旭感到监考大厅的安静几乎能听到针落的声音。
严成业终于开口问:“是谁?”
卢高逸目光转向蔡旭。
蔡旭立刻回答:“三位大人,那孩子是玄号区‘甲丁乙’考房的张愚!”
“张愚?”
虽然董咏志没听过这个名字,但不知为何觉得熟悉。
“玄甲丁乙……”
董咏志重复这个名字,同时用心灵感应查看那个方向。
张愚的身影在视线中清晰起来,董咏志脸色立刻变了。
“是他?他就是张愚?”
董咏志脸色阴沉,明显快要发火了。
他突然讥讽地笑说:“卢县令认为藤县的考试成绩太好,想方设法破坏一个‘铭圣乙上’成绩的考生前程。”
话一说完,全场立刻轰动起来。
连蔡旭也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卢高逸听到这话,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立刻闪过杀意!
“阻碍考生参加县试,这非同小可。”
董咏志语气冷淡:“卢县令,你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凭空猜测,我不会支持你的行为。
我们都知道,中断考生考试,后果严重!”
蔡旭沉默不语,低头沉思。
这不仅关乎县试能否决定一个人能否成为读书人。
如果是因为能力不足落榜,那还能接受。
但如果是考官故意干预导致停考,那就是毁掉一个人的前程,跟剥夺生命一样。
如果调查结果证实这是无中生有,张愚就算挖了卢高逸的祖坟也合理,这是不共戴天之仇!
董老先生,别急,我已经说清楚了,只是暂时停一下。
卢高逸平静地表示:“一旦调查证明这个人确实没做错,他会立刻回到考场继续答题。”
“他会回来继续答题吗?”
董咏志轻蔑地一笑,场内的人都聪明,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心里都清楚。
大多数考生经历审讯后都无法保持冷静,再加上县试时间紧迫,很多人答题没完成。
这就是为什么有传言说铭圣最后一题无人问津。
毕竟,想要中举,三门科目都不能得丁等。
大多数人认为,与其在铭圣的最后一题上浪费时间,不如把时间用在后面的科目上,避免丁等落榜的风险。
张愚意志坚定,审讯并未使其动摇,但他的答题时间大幅减少。
即便张愚在铭圣和诗赋两科都获得甲等,实现了双甲的成就。
在时间紧迫下,他无法完成杂科,因此遗憾落榜。
卢高逸对这件事的利弊非常清楚。
他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会采取这样的行动。
董咏志并不了解两人之间的恩怨,面对卢高逸,他反复强调张愚的潜力。
但他不知道,这样做只会让卢高逸对张愚的杀意更甚,更加坚信自己行为的合理性。
“张愚的铭圣表现极佳,我虽未细看,但估计他连最后一题都答出来了。
这实在让人恼火!”
卢高逸的注意力集中在埋头苦写的张愚身上,心中的杀意愈发强烈。
他不能再让张愚继续答题。
在杂科中,除了术数。
其他科目的难度都很低。
他能写出铭圣,说明实力非凡。
在“杂科”
领域,失败是不可能的!
卢高逸冷冷地说:“董老先生,我了解你对人才的渴望,但对抗邪魔的重要性压倒一切。
如果他真是邪魔,你阻止我,就必须承担后果。”
严成业惊愕,董咏志脸上的讥讽也消失了,变得平静。
魔灾爆发的后果,没人能承担。
“一个月前,凉州魔物暴乱,引发瘟疫。
若非守渊人的二弟子出手,那个村庄将沦为死城。”
卢高逸目光锐利地盯着董咏志:“你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董咏志沉默。
事件影响巨大,据说刑殿的人都介入调查了。
“我们应该调查此事。”
严成业直接提出意见,并决定支持卢高逸。
卢高逸轻轻点头,语气平和:“董老先生,我不是有意冒犯您,因为我是藤县的县令。
请您深思,县里出现才子,我当然高兴。
但我担心出现意外。”
董咏志突然叹了口气:“为何不能等到考试结束再处理?”
蔡旭脸上闪过一丝喜悦。
计划成功了!
“这件事涉及邪恶势力,不能有丝毫延误!”
卢高逸语气坚决地说。
董咏志再次叹息,但没有再说话。
在考场里。
张愚正在解答杂科题目。
考试已进行三个多小时,张愚答题迅速,但遗漏了一个题目未答。
“今年竟然要求写回文诗……”
面对楚国县试诗作的挑战,张愚感到些许无奈,怀疑有多少作品能真正算得上佳作。
回文体是汉语特有的修辞技巧,通过词语顺序的循环形成独特的风格,自晋朝起就备受喜爱。
然而,创作回文诗始终是项挑战。
张愚也难以迅速确定选哪一首诗,他害怕选到自己才华难以驾驭的作品,担心诗作未完成,才华却已耗尽。
因此,他决定暂时跳过这个题目,先回答杂科部分。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术数题目,前面的题目只是基础的加减乘除,张愚甚至不需要草稿,直接口算就能得出答案。
但最后的压轴题目是:“鸡兔同笼,共有五十六个头,一百六十只脚,求鸡和兔各有多少?”
张愚瞬间怀疑自己是否在做梦,他可能还在初中教室里沉睡。
基础的数学知识对许多人来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障碍,但对张愚来说,设立一个“x”
就能解开数量之谜。
张愚提笔,迅速给出答案。
答案:兔子有二十四只,鸡有三十二只。
解决完术数题目后,张愚准备继续下一项法律题目。
突然,门外出现一个人影,那道漆黑的影子就像浓墨一样投射在他的桌子上。
张愚皱紧眉头,抬起头。
“张愚,县令亲自签署的文书在此,命令你立刻停止答题,跟我去侧厅接受审问!”
蔡旭手持一份盖有印章的文书,脸色阴沉,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得意。
我之前警告过你,你会后悔的!
墨水滴落,如同寒冬中的梅花,在草稿纸上慢慢散开,张愚的手停在了空中。
考房内的气氛仿佛突然变冷。
张愚目光冰冷,紧盯着蔡旭,语气冷硬,怒火在胸中激荡,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你现在让我离开,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张愚,你在威胁考场的守卫吗?”
蔡旭毫不退缩,眼神锐利如刀,危险的光芒直射而出。
他曾经亲手把张愚从镇魔渊扔下,为了今天的地位,他一步步爬升,双手沾满鲜血。
“好!”
“我跟你去!”
张愚慢慢起身,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每一句都重如山岳:“现在起,你和你身后的人,都是我圣道上的敌人。”
“无论我如何进攻、反击,甚至让你们面临死亡,我的文宫都将毫发无损。”
话音一落,张愚周围似乎立刻形成一股才气风暴,他的衣襟飞舞,长发飘扬,眼中光芒闪烁这一瞬间,蔡旭感到极度寒冷,就像被远古巨兽的目光锁定,血液仿佛冻结。
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他的话难道是真的?可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连圣道都未曾接触,怎么可能是“圣道之敌”。
蔡旭的脸色转为苍白,身体僵硬,无法移动。
突然,张愚的脑海中响起一声如雷的呵斥:“大胆!”
那一刹那,张愚受到了强烈冲击,身体摇摇欲坠,即将形成的才气风暴瞬间破裂。
如果试卷没有被镇纸压住,可能早已被吹得四散。
卢高逸,这个老家伙!
张愚眼中几乎喷出怒火,鼻孔流出一丝血迹,他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立刻把他带来审讯!”
这声音在蔡旭的脑海中响起,瞬间让他从恐惧中清醒过来。
蔡旭回过神来,发现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把他带走!”
蔡旭心怀怨恨,对张愚的厌恶越发深重。
他一挥手,几个预先等候的差役立刻冲进考场,强行将受伤的张愚拖走。
在偏厅里。
这个房间原本是给考试中身体不适的考生准备的休息场所。
但现在,卢高逸却把它改成了一个简易法庭。
张愚慢慢睁开模糊的双眼,仿佛回到了那个特定的日子。
卢高逸高高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如同死水,他看着张愚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只流浪狗或者乞丐,没有丝毫区别——这恰恰就是他的态度。
他只轻轻拍了下惊堂木,嘴唇微微动了动,“张愚”
两个字刚出口,张愚的生命就在那阴冷潮湿的地牢中结束了。
张愚被差役用铁链锁住,头发蓬乱,还沾满了泥土,这是蔡旭在途中对他头部连踢几脚的结果。
张愚此刻就像一只等待被宰杀的羔羊,无论是他的才华还是精力,都被一股神秘力量封印了。
考场文印只有那些能够孕育神念的学者可以使用。
考场里,持有文印的人可以轻松操控周围的天地元气,压制所有挑衅的人。
县令的官印也有类似的作用,但它的作用范围更广,还能增强持有者的力量。
即使被压制在地,张愚的目光依然清澈,宛如明月。
就像黑暗中的烛火,没有人能忽视它的存在。
卢高逸看着这个落魄的少年,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这是什么眼神?我为什么感到恐惧?卢高逸紧握手中的文印,才气如同潮水般涌入。
突然,文院上空降下威压,如同山崩海啸,从四面八方冲击张愚。
张愚痛苦地呻吟,被恐怖的力量压倒在地,口鼻流血,身体就像被野兽碾压,全身剧痛,但他却笑了。
“卢高逸,‘三日不见,刮目相看’这句话常挂在嘴边,但你过了四个月,依旧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卢高逸脸色铁青,竞被一个少年羞辱得体无完肤。
“笑吧,我让你尽情地笑。”
卢高逸愤怒至极,笑出声来,同时将全身才气注入文印之中,张愚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重。
“说!”
“你,一个被流放的罪犯,是如何得到身份文书和考牌的?”
卢高逸目光冰冷如同寒冰。
张愚的身份文书已经被官府宣布无效,理由是“原主已故”
,根本不可能再用它来申请考牌。
“你是怎么弄到的?”
张愚放声狂笑,但他的眼神却平静得出奇,就像一潭寂静的死水。
他反问:“卢县令,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文书和考牌是从哪来的?”
卢高逸脸色非常难看。
他非常清楚张愚的证件和考核凭证是怎么来的。
得知张愚出现在考场时,他立刻用自己的官印去调查了这事儿。
但这个名字不可能与张愚有所牵连,那是一个尊贵无比的存在。
卢高逸藏在桌下的手微微颤抖,眼中燃烧着怒火。
“卢高逸,你在做什么?!”
董咏志刚走进偏厅,就看到了让他极度愤怒的一幕。
他迅速挥手,张愚身上的压力立刻减轻了一半,汗水立刻湿透了他的衣背。
卢高逸冷冷地看了董咏志一眼,对他总是爱管闲事感到不悦。
董咏志赶快上前扶起张愚,并顺便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
孩子的身体状况很糟糕,根本不可能参加考试。”
董咏志眼中闪过惊异,但迅速恢复平静。
他突然转身,目光锐利地锁定卢高逸,脸色阴沉:“这就是你的审讯方式?”
张愚全身血迹斑斑,汗水淋漓,意识模糊,这种状态下无法参加考试。
董咏志愤怒至极,大声质问:“你这是要摧毁豫州的一个天才!”
“这孩子不配合审讯,还敢挑衅我,冲击公堂,我只是给了他一点惩罚,并未伤及他的根基。”
卢高逸冷漠地回应:“至于你,董先生,你现在应该负责考场巡视,为何跑到我这里?如果你继续这样插手,别人会认为你失职。”
“卢高逸,你这是在威胁我!”
董咏志脸色铁青,身体因怒火而颤抖。
董咏志一生献身于学术,严守礼节,勤勉工作了大半生,现在头发斑白,培养了学宫一届又一届的学生。
天星大陆看重教育,作为教师,董咏志即使面对修为更高的人,也总是平等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