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炸挥挥爪子，给了太子准信儿。
天寒地冻的，可饶了她吧，坚决不在这个时候启程。
想到北地苦寒之处的疯娘，王炸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疯娘应该找到沈家人了吧？”
王炸摸了摸鼻子，貌似自己有点不负责。
当初把人给支走了，主要原因是不想进京后束手束脚的。
可北边真冷，疯娘那身子骨，能扛得住不？
被王炸淋湿想起来的疯娘，这会儿正在一个破败的土屋子里，伺候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喝药。
若是王炸在这儿，定能看到自己年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咳咳！”
老太太喝了一碗汤药，还是止不住的咳嗽。
那重重的咳嗽声，好像要把肺叶给咳出来才罢休。
“我无碍了，你别在这屋里待着，再过了病气给你。”
老太太正是沈老夫人，也就是沈清歌的母亲。
“女儿哪儿也不去，就给母亲侍疾。”
疯娘眼圈泛红，看着衰老又消瘦的母亲，恨不能替她病了。
“沈家还是罪臣，你留在这儿不合适。”
沈老夫人枯瘦的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小女儿，历尽沧桑也掩不住的慈爱。
“听娘的话，回去吧。娘一定撑住了，咱们一家有团圆的那天。”
这话，当然是安慰小女儿的。
可沈老夫人怕沈清歌继续留下，会被人整治，甚至丢了性命。
毕竟沈家被流放，其实还是带着任务的。
胜了，他们回去就更进一步。
败了，沈家就此没了，但不会累及出嫁女。
至于这般赌上沈家子孙的未来是对是错，根本不是他们能选择的。
毕竟害他们流放的人，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是先帝最后顾念着与沈老爷子自幼相伴的情分和沈家人保家卫国的牺牲，才会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而现在的皇帝，也是一样的意思。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不走，这么多年我都疯疯癫癫的，没有在爹娘身边尽孝，就算母亲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走。”
沈清歌年轻时候就犟种一个，现在恢复神智，还是那个认死理的。
“母亲就不要浪费唇舌了，我过来也是儿女支持的，何况……”
沈清歌垂眸，她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王瘸子。
她该感恩，但恢复记忆的她，暂时没办法以身相许。
或许再等等，他们就做个名义上的夫妻，她也可以给王瘸子纳妾……
已经看走眼一次的沈清歌，不会再想那些男女情爱，或是夫妻之情的事。
她现在就想做个孝女，不留遗憾。
“砰！”
房门被打开，沈大爷欣长消瘦的身影冲进屋，直接将病中的沈老夫人连着被子一块儿抱起来。
“小妹，你快带着娘离开。”
沈老夫人和沈清歌都面色大变。
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胡闹，沈家乃流放罪臣，岂可私自离开？老大，你是要害了你亲妹妹吗？”
沈老夫人挣扎着，不肯配合。
她一把年纪了，绝对不能连累小辈儿。
“大哥，到底发生何事了？爹和二哥他们呢？我们走了，嫂子们和侄子、只能怎么办？”
沈清歌急声问道。
“来不及细说了，北蛮打过来了，这次的战事情况有异。你嫂子他们会去找你，你们去城里躲着，我已经跟那边打过招呼。”
沈老爷面色沉重。
沈清歌身为将门虎女，自然明白大哥的意思。
“大哥，不走了。”
沈清歌拉着沈大爷的手臂，低声说道。
“小妹，休要胡闹！”
沈大爷皱眉。
“大哥，我不是胡闹。若这里守不住，县城必然沦陷，倒不若咱们一家子都在一块儿。”
沈清歌笑容从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架势。
“若情况真的不好，就让猛儿带着小表弟和护院一道离开，沈家也不会断了血脉。”
沈大爷脚步一怔，眼睛酸涩。
是啊，他们失守了，最近的县城地势并不难攻，必然会沦陷。
而他们一家子罪臣，又能跑到哪里呢？
但只是带走一个小娃子……
可看着怀中瘦骨嶙峋的母亲，沈老爷动摇的心思又坚定了，他不能不孝。
“啪！”
沈老夫人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怒道：“老大，你糊涂了啊！为娘这身子骨，禁得住折腾吗？
沈家若注定要灭亡，那便留下火种，否则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沈大爷的脚，像是生根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动了。
沈清歌干脆接过了母亲，低声道：“大哥，这何尝不是机遇呢？武将的荣耀，都是用命换来的，沈家从不出孬种。”
沈大爷看向小妹那犀利的目光，瞬间清醒过来。
在边关太久，被流放犯的身份压制了太久，他竟然不如小妹看的通透。
抬手揉了揉沈清歌的头顶，一如儿时。
“小妹长大了，家里便交给你了，大哥不会叫你……们失望。”
沈大爷郑重许诺后，急匆匆的离去。
沈老夫人叹息，但也知道这个时候是撵不走小女儿了。
“你只管去忙，不必在这儿守着为娘。武将之家，从无闲人。”
沈老夫人硬是忍着咳嗽，不想沈清歌为她分心。
若是没有小女儿寻上门来，带了那么多好东西和银子，她是撑不到过年的。
但现在，或许还能回京见一见大女儿和外孙、外孙女们。
“好，母亲先歇会儿，我去安排些事再回来。”
沈清歌给母亲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去张罗后勤事宜。
远在京城的王炸，可不知道疯娘竟然想干一票大的，否则只会后悔走的时候银票给少了，不够疯娘发挥可咋整啊！
毕竟疯娘干的越漂亮，受益的也会更多。
皇帝为了鼓励其他民众自发团结御敌，也会大赏特赏。
总之，这是双赢的局面。
再也不用担心王全生那边会牵连到他们娘仨了。
装模作样的在京城逛了个遍儿，储物格里又多了不少美食存货，别的东西王炸倒是没有兴趣存货。
主要是不能开通现代商城之前，王炸不想大量动古代的粮食，以免这边的百姓吃不饱饭。
能量守恒，从我做起。
“王娘子约孤见面，可是找到了邪祟的藏身地点？”
太子接到王炸要见他的消息，禀报了皇帝之后就出宫来了，连宫装和皇冠都没来得及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