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你没死?!!”
急怒攻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可又是眨眼间,半臂已被凌厉的剑气削掉,鲜血如注,而老者原本就枯瘦的身躯又干瘪了一圈。
不行!得快点回到萧家灵脉!!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逃的瞬间,一道阵法突兀出现。
夏果微笑着,戏谑着:
“萧老狗,都是老熟人了,看见我,这么害怕啊?”
话落,一股强横无匹的气息从她身上爆发而出,周围那些原本在一旁观望的灵师们被这股力量掀飞,四散而去。
萧老祖的身躯剧烈颤抖着,眼中满是恐惧与难以置信:
“你……不仅没死?反而修为突破到了大乘巅峰?”
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要渡劫?你要渡劫了吗?!你是怎么做到的?散峰的人不是到处说你死了吗?!你为什么没死?!”
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但此刻的他早已无暇顾及,卡在化神期太久的他,寿元将至,如今又离开了萧家灵脉,生命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他捂着嘴,声音中带着几分哀求: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果双臂环胸,把玩着手中的树枝,冷笑道:
“萧老狗,我的逆徒说我死了,我就死了?有谁看见我的尸体了吗?”
萧老祖压下心中的慌乱,色厉内荏:
“你当时是世人供奉的女战神,经常独来独往,又不怕死,突然翻车了不是很正常吗?!”
夏果没有回应,只是发出一阵意味深长的笑声。
那笑声让萧老祖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用阵法困住我是没用的,天道规则,大乘灵师不可随意出手!否则必将受到反噬!”
萧老祖试图以此来威胁夏果。
夏果闻言,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树枝,挑眉反问:
“随意出手?”
片刻,夏果侧身让开,一道狂风呼啸而过,吹散了漫天烟尘,灵山宗的景象彻底展露在众人眼前。
曾经的灵山宗,如今只剩一片废墟。
无数山峰被轰平,只剩下一座被大雾笼罩的山峰孤零零地矗立着。
而那座刻有“灵山宗”字样的山石,早已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一道金色圣石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在地。
众人定睛一看,圣石上赫然刻着两个大字——
【散峰】
夏果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眼神冰冷如霜:
“萧老狗,你毁我山峰,灭我弟子。”
“你说……我该不该杀你呢?”
说起来,也多亏了他的逆徒,知道把师父埋在灵脉上。
那条灵脉,可是整个灵城乃至圣城,最浓郁的一根呢,不枉她当时难得当了一回强盗。
这万年来,她也不辜负逆徒的谣言,“死”得一声不吭,整天没日没夜、孤孤单单的修炼呢!
夏果指尖抚过耳畔碎发,发尾还沾着方才斩杀萧老祖时,溅上的血珠,微微黏腻。
“好了,时候到了,你——”
手掌一合,气爆声猛地炸响。
“该上路了。”
望着脚下逐渐消散的血雾,空中忽然传来萧老祖最后的嘶吼,字字如淬了毒的银针,扎进耳膜。
他即使是死,也要在最后扰乱夏果心神,狠狠恶心她一把。
“我做错了什么?!”
“我族人被屠!疼爱的后辈被杀!我不该报仇吗?!”
“如若我不该报仇!那天道为何不在我出手的时候,降下天罚!!”
萧老祖的热血发言戛然而止。
夏果可没心思听这些,她掏掏耳朵,刚准备回坟里……不对,回家里躺着,就被一人拦住。
那道颤抖的灵力撞进感知。
布衣男子从阴影中踉跄而出,麻布补丁上结着血痂,腰间别着把豁口的柴刀。
男人通红的眼眶盛满了血泪,他字字泣血:
“尊者……那我父母呢?我的家人呢?我的孩子我的爱人呢?他们做错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做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吧?天枢学院对灵山宗动手,我家人参与了吗?!他们听都没听说过!就因为天枢学院修在宣城,宣城就该被灭吗?!!”
“就因为我们是蝼蚁!就活该去死吗?!尊者?!!”
人群骚动起来,萧老祖来灭灵山宗,是因为季空屠他族人。
而他们来找灵山宗,是因为季空无差别毁了宣城,杀了他们的家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有的拄着断剑,有的背着竹篓,却都有着相似的眼神——
仇恨。
那是目睹亲人横死,却无力反抗的绝望。
“我要杀了季空!我要杀了他!”
望着他们身上飘着的,微弱的炼气、筑基修为。
夏果一皱眉,却没反驳什么。
男人自嘲一笑,“您是不是要说,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强者制定规矩,我们弱者……就只能遵守,是吗?”
闻言,夏果摇头,语气平静:
“不,我只是觉得……”
“以你们目前的实力,碰上季空,只有死。”
“当然,我没有任何偏袒他的意思。”
夏果轻叹一声,指尖微动,季空出现在她手里。
前者一动不动,后者手腕刚抬起,刹那间天地变色。
乌云翻涌如沸腾的铁水,九道天雷在云层中蓄势待发。
夏果松开手,“我也想为你们讨公道,但规则不让。”
见男子嘶吼着冲来,她抬手布下困阵。
“当然,你也稍安勿躁,你现在冲上来,也只是给季空送人头,倒不如好好修炼,成了尊再来教他做人。”
说罢,夏果眨眨眼,手中的树枝,却轻而易举穿透季空的胸膛。
“就像这样,不捅死他,但让他痛不欲生。”
“你们……难道不想亲手手刃仇人吗?”
一番话,让男子在困阵中,怔愣住。
人群陷入死寂。
许久,男子抹了把脸,转身离去,他的背影佝偻却挺直。
回到散峰,夏果将半死不活的季空丢进温轻俞怀中。
她踏足山巅,衣袂翻飞间,金色屏障冲天而起,将整座山峰笼罩其中。
“从即日起——散峰,封山!”
“为期三年!”
声音裹挟着威压,传遍千里。
“三年后,你们可以来这里结束一切恩怨。”
“也可以等待时机,悄然咬断他的脖子。”
*
段云歌和伊珊珊躲在暗处。
“师尊,您是不是知道灵山宗有那位尊者啊?”
伊珊珊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个屁!我要知道我还担惊受怕跑来!”
旁边一个被绑的严严实实的男人,也探头看来。
“所以……你们绑我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场戏?戏也看完了,该放我走了吧,我要回去告诉我家老祖,他的白月光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