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瞬息万变,牵一发而动全身。
王镜应允刘协的请求后,便即刻陷入沉思,全心谋划此事的具体施行步骤。弘农郡并不在她掌控的势力范围之内,可这却是迎接献帝东归的必经之地。
因此,迎接献帝前,她务必先拿下弘农郡,以便顺利陈兵接应。
王镜修书一封,送往驻守豫州颍川的孙策处,命他即刻率领丹阳精兵,火速攻取弘农。而她自己则率领三千亲兵随后赶到。
至于后方机要事务,王镜决定交由郭嘉处理。迎奉天子兹事体大,知晓此事的人并非越多越好,在尚无万全把握之前,王镜希望一切低调行事 ,避免走漏风声。
郭嘉听完王镜的计划,略作思忖后下了论断:“主公这可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啊。”
王镜沉稳地说道:“山芋虽烫,却可果腹。汉室虽衰,大义名分犹存。我若迎奉天子,便是奉天子以令不臣,日后师出有名,诸侯莫敢不从。”
郭嘉认同地点点头。
“主公所言极是。挟天子之名,可据大义之高,为扩土开疆、征伐四方,提供莫大之便。然而此事干系重大,其间险阻难料。施行之际,当如履薄冰,步步斟酌……”王镜脸上浮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打趣道:“奉孝竟已是想得如此之远了,不过,你难道不怕我学董卓?”
郭嘉神色坦然,毫不犹豫地回应:“董卓也好,霍光也罢,嘉只知效忠主公一人。汉室兴衰,与嘉何干。”
“在嘉看来,主公与董卓之流有着本质的区别。主公心怀天下,志在结束乱世,还百姓以太平。嘉愿倾尽所能,辅佐主公成就大业。”
“好一个效忠一人。”王镜轻叹一声,“奉孝知我。”
有了郭嘉的支持,她对即将展开的迎奉天子计划,更多了几分底气。
……
孙策收到军令,当夜便点齐兵马,借着月色悄然离开颍川。他将军队分为三部:先锋千人由老将黄盖率领,轻装简从,沿小路疾行;中军三千人携攻城器械紧随其后;剩余兵马由韩当统领,负责保障粮道畅通。
第三日黎明,黄盖所部已抵达弘农郡东界的陕县。守军毫无防备,城门刚刚开启,便被黄盖率军突袭得手。孙策闻讯大喜,立即传令全军加速前进。
“报——”
探马飞驰而至,“张济已得知陕县失守,正亲率八千兵马前来!”
孙策勒住战马,目光如炬:“来得正好!传令黄盖,佯装败退,引敌入伏!”
陕县城外十里处有一处峡谷,两侧山势陡峭。孙策命弓弩手埋伏于两侧山林,自率精锐列阵谷口。午时刚过,果见黄盖率部“溃逃”而来,身后尘土飞扬,张济大军穷追不舍。
“放箭!”
待敌军大半进入峡谷,孙策一声令下。顿时箭如雨下,滚木礌石从两侧山坡轰然滚落。张济军大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孙策亲率骑兵从正面突击,长枪所向,敌军纷纷倒地。混战中,他瞥见张济帅旗,立即策马直取。
“张济!降,可免一死!”
张济咬牙怒视,拔剑喝道:“孙策小儿,休想!”他挥剑欲战,却被乱箭射中战马,翻身坠地。亲兵拼死相护,却难敌孙策军攻势如潮。
混战之中,韩当突入敌阵,一枪挑飞张济佩剑,反手将其按倒在地。
孙策冷声下令:“绑了!”
张济被五花大绑,押至孙策面前。他嘴角溢血,仍不甘心:“尔等不过王镜爪牙,也敢妄称勤王?”
孙策冷笑:“败军之将,何须多言?”
他挥手道:“押回弘农,听候主公发落!”
战后清点,孙策军仅伤亡百余人,却斩杀俘虏敌军近五千。他立即分兵攻取弘农各县,同时派快马向王镜报捷。
第七日黄昏,王镜的大旗已插上弘农郡治所的城楼。城中府库粮草充足,足够支撑大军数月之用。孙策立即着手布防,同时派出斥候向西探查洛阳动向。
……
几日后,王镜抵达弘农。
孙策率众将立于城门前,远眺东方。地平线上,尘土飞扬,黑压压的旌旗渐次显现,王镜的大军到了。
孙策沉声下令:“列阵!迎主公!”
鼓角齐鸣,城门大开,孙策领诸将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末将孙策,恭迎主公!弘农全境已定,请主公入城!”
王镜身披玄甲,策马缓缓而来。她目光扫过跪伏的众将,最终落在孙策身上,嘴角微扬:“伯符果然不负所托,七日克弘农,当记首功。”
孙策扬唇一笑:“全赖主公运筹,末将不敢居功。”
王镜轻笑一声,翻身下马,拍了拍他的肩:“起来吧,进城详谈。”
……
郡守府
“跪下!”
两名甲士押着张济踏入大堂,猛地一踹他的膝窝。张济闷哼一声,重重跪倒在地,眼睛却仍死死盯着王镜。
王镜端坐主位,她缓缓开口:“张将军,别来无恙?”
张济曾追随董卓,是董卓倚重的部将之一,后来董卓被杀长安失陷,张济外出屯驻弘农郡。
昔日在长安,他们见过面。
张济忽然笑了,声音沙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孙策皱着眉头,眼神一冷,抬脚就踹在他肩上:“放肆!”
张济被踹得歪了一下,却仍盯着王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当年在长安,你不过是个靠献仙酒仙丹在董卓面前讨活的世家小姐,如今……竟成了坐拥四州的女诸侯?”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荒谬,几分讥讽,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畏惧。
王镜微微挑眉,语气平淡:“张将军记性不错。不过,时移世易,你我都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张济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样?”
王镜垂眸看他,眼神淡漠:“我和你无冤无仇,攻占弘农,不过是各为其利。听说你侄子张绣还在函谷关带着残部负隅顽抗?”
张济心头一跳:“你想招降他?”
王镜道:“不错。你若肯写信劝他投降,我便让你们叔侄团聚。”
张济沉默片刻,忽然冷笑:“绝无可能!我侄子张绣,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你那江东虎将,未必能赢他。”
王镜闻言,眼中燃起几分兴致。
“是吗?那我倒真想亲自会一会这位能与伯符一较高下的猛将了。”
她挥了挥手:“带下去吧,好好关着。”
甲士上前,拖起张济。他挣扎了一下,回头吼道:“王镜!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顺风顺水?天下英雄,可不止你一个!”
王镜头也不抬,只是淡淡一笑。
天下英雄?那正好,她可以一个个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