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阁内,袅袅茶香还在空气中弥漫,那淡雅的香气仿佛为这精致的楼阁披上了一层静谧的纱衣。新来的奶娘李氏正坐在摇篮边,口中哼着一首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童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摇晃着摇篮。摇篮中的阿宁似乎被什么惊扰,突然啼哭起来,那哭声打破了阁内的宁静。李氏眼底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佯装关切的神情,她赶忙抱起孩子,朝着角门的方向匆匆走去。
“站住。”苏念卿清冷的声音如同一道锐利的箭,从屏风后陡然传来。她身着一袭素雅的家常襦裙,简约而不失优雅,手中正捏着半块沾着香粉的绸缎。这绸缎可不一般,正是三日前她亲手缝在李氏袖口的追踪物,每一个针脚都藏着她对女儿的深切担忧与严密防范。
李氏听闻这声呵斥,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她下意识地转身,妄图夺路而逃,然而,金缕早已带着人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将她的去路牢牢拦住。苏念卿几步上前,紧紧捏住李氏的手腕,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她指尖残留的香粉痕迹。那痕迹与绸缎上的印记严丝合缝,如同拼图的最后一块,完整地揭露了李氏的伪装。“七王府的奴才,也敢对我女儿下手?你好大的胆子!”苏念卿的声音中透着彻骨的寒意,仿佛来自寒冬的风暴。
“夫人误会!”李氏拼命挣扎着,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试图为自己辩解,“民妇只是……”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怀中的阿宁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突然伸出小手,一把抓住李氏的发簪,用力一扯。伴随着一声惊呼,那镶玉的簪头滚落,内侧刻着的狼头徽记赫然映入众人眼帘。那狰狞的狼头仿佛正张牙舞爪地宣告着罪恶的阴谋。
苏念卿的瞳孔瞬间骤缩,犹如被重锤击中。她强忍着心中的愤怒与担忧,将女儿小心翼翼地交给一旁的苏婉柔,而后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李氏不停颤抖的双腿,一字一顿地问道:“说,幕后主使是谁?”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压得李氏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李氏突然面露决绝之色,猛地咬向自己的舌头,妄图自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金缕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捏住李氏的下颌,阻止了她的疯狂举动。苏念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展开那浸透香粉的绸缎。只见香粉在绸缎上留下的轨迹蜿蜒曲折,最终指向城西的一处宅院——那正是慕容苍旧部的藏身之所。
“备马。”苏念卿毫不犹豫地抽出双璧剑,剑身寒光闪烁,剑锋映出她决绝而坚毅的神色。临行前,她缓缓俯身,轻轻亲吻阿宁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阿宁腕间的长命锁轻轻贴着她稚嫩的肌肤,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情绪,突然泛起一抹柔和的微光,那光芒如同母亲的守护,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温暖而神秘。
夜色如墨,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城西的那座宅院,在夜色的掩映下,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静谧。当绣娘团如神兵天降般破墙而入时,却发现厅内空无一人,唯有一张陈旧的案几上,摆着半卷残图。苏念卿快步上前,拿起残图仔细端详。只见图纸上赫然画着双生女的生辰八字,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双生契,破之。”那字迹仿佛是用尽力气刻下的诅咒,透着深深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