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文希尔喝醉了……照顾了一下他,是不是吵到你了?”
江听晚很简洁的解释着昨晚的事。
她想昭君屹这个样子,应该是被吵到了才没睡好的吧。
唉!兽人的听觉太敏锐了……
晨光透过亚麻窗帘在橡木地板上流淌,昭君屹倚着门框的身影被勾勒出修长轮廓。
他垂落的紫金色发丝泛着光泽,眼睑下泛着淡青,却在与江听晚视线相触时漾开温柔的涟漪。
“确实有些头疼。“
昭君屹抬手轻揉太阳穴,衣袖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冷白腕骨。
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少女发顶片刻,最终像触碰蝴蝶翅膀般抚过她翘起的发梢,“狂躁期,是可以用抑制剂的……”
他想告诉她自己吃醋了,但是他不能……
江听晚刚要解释,忽觉耳后传来温热触感。
昭君屹的拇指正轻蹭她眼下淡青,“倒是某个小笨蛋,黑眼圈快赶上浣熊了。“
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尾音却像融化的太妃糖般绵软。
窗外掠过的知更鸟惊起露珠,昭君屹忽然俯身,百花香混着淡淡威士忌气息拂过少女耳尖:“作为补偿……“
他指尖勾住江听晚的睡衣系带,力道轻得像握住蒲公英绒球,“陪我补个眠好不好?“
看着昭君屹温柔的样子,江听晚也不好拒绝。
但是吵你睡觉的,不是我啊!
不过这人昨晚也喝酒了?
回到房间,江听晚直打哈欠。
“困……我要再睡会儿,你自便吧。”
江听晚不再管他,自顾自躺回自己的被窝睡觉了。
鹅绒被上的晨曦渐渐晕开,昭君屹屈膝跪在床沿,将滑落的羊毛毯仔细掖好。
他凝视着缩成小猫团的少女,喉结动了动,最终只是将掌心覆在她手背上,体温透过肌肤静静传递。
“睡吧。”
他摘下契约戒放在枕边,戒圈内侧的星辰纹路泛着微光,“我在这里。“
当呼吸声变得绵长,昭君屹才敢用目光临摹少女的睡颜。
他虚抚过她颤动的睫毛,在即将触碰时蜷起手指。
窗外飘进的樱花落在她锁骨,他屏息捏起那抹淡粉,指尖却贪恋地在肌肤上多停留半拍。
昨夜心里翻涌的烦躁,此刻竟化作绕指温柔。
摩挲着尾戒,紫金色的瞳孔里荡漾着未曾言说的情愫——
他很累,真的很累,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不经意间,他好像又闻见了小家伙身上那种似有似无的蔷薇香味,纯净美好。
……
上午的阳光在丝绸窗帘上流淌成蜜色,江听晚被沉甸甸的暖意唤醒。
睁开眼便跌入一片紫金色星河——昭君屹的额头正抵着她锁骨,发丝如融化的铂金与紫水晶纠缠在雪白床单上。
他蜷缩的姿势像被遗弃的幼兽,温热的鼻息透过薄绸睡衣,在她心口晕开潮湿的涟漪。
她指尖刚触到发梢便顿住了,紫金长发竟比天鹅绒更柔软。
江听晚无意识地将一缕发丝绕在指节,看着它在晨光中流转出虹彩。
沉睡中的昭君屹忽然蹭了蹭她的颈窝,唇瓣擦过锁骨时激起细小的战栗。
“怎么连睡着都……“她慌忙咬住下唇,却控制不住目光描摹他颤动的睫毛。
那总是笼着雾霭的眼眸此刻紧闭着,苍白的皮肤下透出淡青血管,让他看起来像件冰雕的易碎品。
月光蓝真丝睡袍滑落肩头,昭君屹的掌心正虚虚扣在她腰侧。
江听晚能清晰感受到他指腹薄茧摩挲衣料的触感,随着呼吸起伏若有似无地擦过肌肤。
当她想悄悄后退时,沉睡的人忽然发出一声幼猫般的呜咽,发烫的额头更深地埋进她颈间。
微风裹挟着樱花的淡香涌进来,江听晚僵着身子不敢动。
昭君屹的唇随着呼吸开合,每一次都像在亲吻她跳动的脉搏。
她突然发现这个总挂着温柔假面的人,后颈竟有道淡淡的旧疤,蜿蜒没入衣领的阴影里。
指尖鬼使神差抚上那道伤痕,沉睡的躯体突然轻颤。
江听晚慌忙收手,却被突然收紧的手臂禁锢在滚烫的怀抱里。
昭君屹的鼻尖蹭过她耳垂,沙哑的呓语混着白檀香萦绕在耳际:“别走……“
心跳声震耳欲聋,她看着两人纠缠的发丝在枕间绽开成花。
昭君屹的膝盖不知何时挤进她腿间,真丝睡袍下肌肉偾张的触感惊得她脚趾蜷缩。
这个永远温润克制的男人,此刻却像汲取温暖的藤蔓将她层层缠绕。
窗外的云朵飘过第三朵时,江听晚终于放任指尖没入那片紫金色海浪。
发丝缠绕腕骨的酥痒让她想起他教自己调香时,那支在玻璃棒上流转的鎏金香水。
而此刻他温热的唇正贴着她锁骨凹陷处,随着呼吸绘出看不见的图腾。
明明是这般温柔的人,怎么偏偏会有这么悲惨的命运呢?
江听晚想不通,或许自己也有过这么悲惨的命运呢?
但是,好歹自己是幸运的,她遇见了德文希尔,遇见了昭君屹,他们都对自己很好。
所以自己才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即使自己无用,也不能给他们添麻烦。
当阳光爬上水晶吊灯,昭君屹在少女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
他早在她睫毛颤动时就已清醒,却贪恋着这份带着蔷薇香的温暖。
喉结轻轻摩挲她纤细的指尖,满意地感受到怀中人瞬间僵硬的颤抖——猎食者的本能让他熟知如何让猎物心甘情愿踏入温柔的罗网。
……
昭君屹醒来时,江听晚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这一觉他睡了很久,很踏实,比以往都要踏实。
懒懒起身的他,还不自觉的嗅了嗅空气中残留的蔷薇花味。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的就是少女光着脚丫,在花园里欢快的追蝴蝶的样子。
那种明媚干净的笑容,如花朵般娇艳。
……
阳光将水晶花瓶里的白蔷薇染成蜜糖色时,昭君屹才从蚕丝被里懒懒支起身子。
枕间还残留着蔷薇与牛奶的甜香,他扯开月光蓝丝绸睡袍的系带,任由锁骨上被压出的红痕暴露在空气中——那是江听晚发梢的形状。
落地窗外的喷泉正扬起彩虹,少女赤足踩碎满地斑影。
浅金裙摆随着旋转绽成花冠,她仰头追逐蓝闪蝶的模样,让昭君屹想起昨夜在威士忌杯底融化的蜂蜜。
蔷薇藤缠绕的秋千架上,她莹白的脚踝晃出晶莹的弧度,踝骨处淡青血管像藏在雪里的叶脉。
“抓到了!”
江听晚突然跪坐在草坪上,双手拢成透光的茧。
当她小心翼翼掀开指缝时,昭君屹的喉结随着蝶翼震颤的频率滚动——那抹幽蓝正停在她无名指根,翅尖扫过契约戒栖息的位置。
微风卷起他垂落的发丝,昭君屹将脸埋进少女睡过的鹅绒枕。
她蜷在自己怀中的温度,此刻正在真丝面料上渐渐冷却,唯有腰侧被指甲无意抓皱的痕迹,还留着几分旖旎的余温。
本来江听晚很开心,她很喜欢这座花园,盛开的基本都是她喜欢的蔷薇和玫瑰,还有几颗茉莉。
正在抓蝴蝶的她,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颗与众不同的杂草。
近看,江听晚很惊喜,是赤芍丹草(净化类顶级药草),这里居然有颗草药,更神奇的是,自己居然认识。
琉璃暮色在花丛间流淌,江听晚跪坐在鹅卵石小径上,指尖刚触到赤芍丹草翡翠般的叶片,忽然被一道绛紫色阴影笼罩。
她仰头时,正对上墙头少年晃动的银链腰饰——十八颗鸽血红宝石串成的流苏,正随着他跷起的腿撞出靡靡之音。
江听晚后退几步想看清,淡蓝色的长发半扎着,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粉色宝石的眼眸就这样看着自己,透着几分妖异。
“小家伙有没有想我?”
渊明微微俯身,淡蓝长发从肩头滑落时泛着孔雀翎羽的光泽。
“院长?!不……你是副院长?!”
是渊明,他那种独特的放荡不羁,让她能够分清楚两人。
“小家伙,副院长也是院长。”说罢,渊明便从墙头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