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丈距离,转瞬即至。
“陈玄,你想干什么?我们是主脉子弟!你敢动我们,家族不会放过你!”
最后那名还站着的弟子,见陈玄逼近,恐惧之下,反倒激起了一丝色厉内荏的勇气,尖声叫嚷起来,试图用家族的名头压住陈玄。他声音发颤,底气却虚浮得很。
陈玄脚步不停,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泛起,只是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家族?”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
“等我回去,自然会和家族‘好好谈谈’。”
陈玄的目光扫过那名弟子惊恐的脸,语调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现在,先清算我们之间的账!”
话音未落,陈玄动了!
没有预兆,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的身形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小挪移遁法》运转到极致,配合着太极步法那种羚羊挂角般的玄妙,速度快得超出了筑基期修士应有的反应极限!
那名刚刚还在放狠话的主脉弟子,瞳孔骤然收缩,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沛然莫御的劲力已经印在了他的小腹丹田位置!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爆响,比之前击杀妖熊的声音更加令人心悸。
紧接着是骨骼与某种更重要的东西一同碎裂的“咔嚓”声!
那名弟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扭曲成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他甚至连惨叫都只发出半声,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抽掉骨头的虾米,软软地瘫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口中溢出混合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丹田破碎,一身修为,就此化为乌有!
这干脆利落、狠辣无情的手段,让旁边已经瘫软的陈胜肝胆俱裂。
他眼睁睁看着同伴步了自己的后尘,不,比自己更惨,自己至少还挣扎了一番,而对方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恐惧彻底淹没了陈胜的理智,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想要远离这个恶魔。
仅存的那名意识还算清醒的主脉弟子,也吓得亡魂皆冒,怪叫一声,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这片死亡山谷。
两人选择了不同的方向,试图分散陈玄的注意力。
“跑得了吗?”
陈玄冷哼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他站在原地,甚至没有立刻去追。
筑基巅峰的神识早已锁定了两人,他身形微微一晃,仿佛同时向两个方向迈出脚步,给人一种他身影一分为二的错觉。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那个试图逃跑的弟子身后。
那弟子只感觉后颈一麻,一股巧劲透入,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软倒在地,生死不知。
陈玄甚至懒得多看他一眼,只是随手一记手刀,精准地击打在要害,既不会致命,也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处理完这个,陈玄才好整以暇地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了还在地上狼狈爬行的陈胜身上。
此刻的陈胜,哪里还有半分主脉弟子的倨傲?
他衣衫褴褛,浑身浴血,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尘土,看起来比最卑贱的乞丐还要凄惨。
他感受到陈玄的目光,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爬行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慌乱无章。
陈玄没有立刻上前,只是缓步跟在他身后,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我记得,在大比之前,有人信誓旦旦,说要废了我?”
陈玄的声音悠悠传来,不带丝毫火气,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陈胜的心脏。
陈胜身体猛地一僵,爬行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更加疯狂地向前挪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类似野兽濒死前的哀鸣。
“我还记得,有人对我进入断云山脉,似乎很是不满,处处针对?”
陈玄继续不紧不慢地跟着,每说一句,都像是在陈胜早已崩溃的神经上,又重重地敲击了一下。
“看刚才的样子,你们似乎巴不得我死在那场山崩里?好回去看我的笑话,顺便,或许还能侵吞我那旁系名下本就少得可怜的资源?”
陈玄一步一步靠近,每一步落下,都让陈胜感到死亡的阴影又浓重一分。
那股冰冷的杀意,不再像之前那样内敛,而是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将陈胜牢牢锁定。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彻底侵蚀了陈胜的四肢百骸。
他知道,自己今天,绝无幸免的可能。
这个陈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他拿捏的旁系子弟了,他是一尊杀神!
一尊从地狱爬回来的复仇者!
“不……不要……陈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陈胜终于彻底崩溃,停止了爬行,转过身,对着陈玄拼命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咚的声响,很快便是一片血肉模糊。
“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我把我的储物袋都给你!我所有东西都给你!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陈胜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卑微,他像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鲜血和泥土糊满了他的脸。
陈玄的脚步,终于停在了他的面前。
他低头俯视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视他为蝼蚁的主脉子弟,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嘲讽,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饶了他?放过他?
陈玄心中甚至没有泛起这样的念头,从陈胜在大比前放出狠话,到进入断云山脉后的种种刁难,再到刚才眼睁睁看着陈月被围攻而冷漠旁观,甚至巴不得自己死在山崩里……这一切,早已注定了陈胜的结局。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死道友不死贫道”是生存法则,“有仇当场报”是他陈玄的行事准则。
放过一个对自己怀有刻骨杀意、并且已经结下死仇的人?
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留着他,就是给自己未来的道途埋下隐患。
陈胜还在语无伦次地哀求着,甚至挣扎着想要解下腰间的储物袋。
陈玄抬起了脚,不是去接那储物袋,而是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落向了陈胜的小腹丹田!
他的目光冰冷,没有丝毫动摇:
“我说过……”
脚掌落下。
“咔嚓!”
又是一声清晰无比的碎裂声响,比之前废掉那个弟子时更加彻底!
陈胜的丹田,连同他所有的希望和未来,在这一脚之下,彻底化为齑粉!
剧痛瞬间席卷了陈胜的全身,但他甚至没能发出完整的惨叫,喉咙里只挤出几声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双眼猛地凸出,布满了血丝,随即,所有的光彩都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死寂。
修为被废,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一个废人,连蝼蚁都不如。
“我受过的那些欺辱,一一都会还回来的,你也该感受一下被人欺辱的滋味,我想以前被你欺辱过的那些人,应该会好好招待你。”
陈玄收回脚,淡淡地说完了后半句话,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他不再看地上如同烂泥般瘫软的陈胜,甚至没去碰那个滚落在旁的储物袋。
做完这一切,陈玄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越过地上三具妖熊的尸体,越过那个被他废掉修为、生死不知的弟子,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被他击晕的最后一名主脉子弟身上,然后,又移到了那个瘫坐在地,身体仍在微微颤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陈月身上。
山谷的风,带着一丝血腥味,吹动着他略显凌乱的衣袍。
陈玄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