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无晏抱着一个小婴儿，走在人间。
随着小婴儿忽然的笑声，姜无晏平静的走到小婴儿注视的人面前，很直接把小婴儿放到了对方的面前，然后快速的拔步跑开。
从街角离开，隐身的姜无晏看着婴儿面向的那人对这一幕的发生，能做的仅仅是匆匆离去，表情仍旧不变。
眼看着街边另一个人影看着婴儿露出的欣喜面容，姜无晏从那人的面相上很快的看过去，目光微沉。
手心两个黄纸吹过，化成了一对夫妇，赶在了那人的前面，抱起了小婴儿。
“我的孩儿啊。”
很相像的眉眼，倒没人怀疑是否真实，在姜无晏的术法干涉下，也没有人重新追究之前他丢下孩子的事情。
姜无晏则是化成了一个孩童，重新回到了婴儿的旁边。
“人贩子。”姜无晏的手指指向已经回转方向的男人，很清脆的童声喊道。
不知道后续发生什么，姜无晏已经跟着那纸人夫妇离开。
长安最热闹的街道中的一处住所内，姜无晏看着此刻的婴儿林锦华，眼里满满的好奇，也不太理解为什么林锦华所说的来人间，是这种方式。
“我按照你最后告诉我的，给让你笑的第一个人机会了，那人没有福气收养你。”
时间过得很快，黄纸夫妇死了，姜无晏还是七八岁的模样，林锦华也七八岁了。
“锦华，家里没钱，我们该出去赚钱养家了。”
“我们住的地方，租出去一月能得一金，我们还会穷吗？”林锦华奇怪的眼神看着姜无晏，“你这么傻，爹娘为什么要让你做我的童养夫。”
姜无晏抿唇，失策了。
“这房子是爹娘租的，十年时间，契书上写的月底到期。”姜无晏从袖子中直接取出了一张本不该有的契书。
林锦华一本正经的拿起了契书，一个字一个字瞅了过去，好吧，好多字她不认识。
“正好，爹娘老家是在华洲，我们扶灵回家吧。”姜无晏一脸正色的说起了，第二个林锦华曾经告诉，让她懂事后去的目的地。
“哦，等我收拾一番。”林锦华手中捏着契书，说完，便踏进了屋子中。
刚到屋中，林锦华脚步一下子变轻，小心翼翼的翻开了床铺的盖子，从中爬了进去。
蒋无为正在堂上判着案件，感觉到了自己的房间禁制变动，神情微微波动，在办完公后立即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蒋大人，你瞧一瞧，这个契书写的是什么。”
“你是...林锦华。”蒋无为面色一沉，“你怎么进来的？”
蒋无为问出口，便深知自己问了废话，林锦华的传送符风靡修真界，想来她的符阵造诣，进出他的禁制是轻轻松松。
林锦华小小的脸上，满满的疑惑，有些奇怪蒋大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但想到之前好几个她不认识的人也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她很快就忽略这个不妥之处。
林锦华眼神一转，很快的演示了一遍，移开了蒋无为卧室的一个瓶子，一个书柜横向打开了。
“我家和这里通着，我也是无意发现的。”
“我并没有偷大人屋中的东西。”林锦华这才想到直接闯到这里的不妥，但至少蒋大人是个好官，家中的童养夫也许还想夺她家的财产呢。
蒋无为的目光微微变化，有些意外这个宅子另有玄机，但看着林锦华很孩童的表现，蒋无为忽然对林锦华对她的称呼有些丝丝怀疑。
“你拿过来，我瞧瞧。”
林锦华很乖巧的拿了过去，“我家中有个童养夫，给我了这个契书。但我听人讲，有些童养夫会骗取媳妇的财产，然后杀妻另娶。大人，麻烦你把我看看。”
蒋无为表情严肃，他检查到契书上蕴含的灵力。
这契书乃是灵力所化，内容讲述的则是租房的十年之期，结契约的人名叫林姜。
蒋无为想起与林锦华一同消失的姜无晏，莫不是姜无晏化名林姜在人间行走？
思考着，蒋无为的视线又落到一脸等待答案的林锦华身上。
整个掩尘大陆所有修士的记忆在觉醒，蒋无为也不例外，他多了一部分他和林锦华是好友的记忆。但他认同前一世的好友，而不是今世这个心中有魔的林锦华。
但此刻，莫不是林锦华在人间意外看到他，欲恶作剧一番？
蒋无为心中有怀疑，但因为多年为官，判案必须有证据的习惯，没有直接下判断。
“你要报官吗？”蒋无为按照人间的过程问着。
“如果他真的骗我了，那我的童养夫会被关到牢中吗？”林锦华有些纠结，“有没有办法让他继续做我的童养夫，还听我的话啊。”
蒋无为的神情很奇怪，门外隐身的姜无晏眉眼露出一抹笑，静静的看着里面年少的林锦华露出纠结的神情。
至少不算白陪伴，失去那些记忆，这几年她还是把他记到了心上，姜无晏略有些满足。
“按照律例，夺人房屋者以金罚之，若无金，则入牢狱三载。”蒋无为如实说着。
“且，你手中契书，并不能作为证据。”鬼神之事，如何能记在人间案件簿上。蒋无为归还了林锦华的东西。
“那大人，这个内容，你可以给我读一遍吗？”林锦华不接，再次说道。
蒋无为诧异的看着如今孩童模样的林锦华，“你不识字？”
“对。”林锦华回答的很理直气壮，“我家童养夫说，读书无用。”
隐身的姜无晏嘴角的笑容微微僵住，他何时说过读书无用了，他只是在林锦华要去读书的时候告诉了她，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她且读着，后续他会带着她游学。
蒋无为有些想劝诫的话，在感受到身后传音的一声咳嗽后，闭上了嘴。
但下一刻，蒋无为却忽略了那一声警告的咳嗽声。
“城中有学堂，束修我帮你教，你去学习吧。”
“…多谢蒋大人，您真是一个好官。不过，这张纸上…这个内容到底是什么啊。”林锦华不排斥上学堂，但她更期待童养夫说的游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