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拿起篮子中的书籍,“不简单啊!《中庸精义》《仁义经解》《太华经要》这些可是孤本呐!祖父真是舍得,一本值万金,拿来给我开后门!这么不相信我?”
冯管家笑了笑,“四公子误会了,老爷说这些书给齐先生才有用,他留着便是一本书籍,并不是不相信四公子。”
“这两个小厮是给公子用的,若是用着不趁手,您给老奴说一声。”
“知道了!”
冯管家行礼后便退了下去。
她示意两个小厮到院门口等着,待两个小厮退出院子。
走到膳桌前坐下,姿态优雅的端起碗筷,简单的吃完早膳。
对着一旁的槐云道,“槐叔,昨夜我收到了潮州信件,一批很重要的武器已经入京郊,你亲自带人前去,务必谨慎,如果暴露,就地点燃立刻销毁。”
槐云看着少年严肃的神色,瞳孔骤缩,“属下定会谨慎,那我还要给公子调两个侍卫来吗?”
他此时只剩下震惊,究竟是何物连公子都如此恐惧。
礼槿澜摇头,“不必了,有你足矣,你不在我会警醒点的!”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若是完成任务,我亲手教你如何使用那武器。”
槐云听到公子如此说,紧绷的脸上似绽放的霜花。
两人在房中低声商议片刻,槐云便退了下去。
她收拾一番带着两个小厮去书院。
心中腹诽,若是早知道还要读书,在山中刻苦学习那些日子算什么!
无声呐喊!无声咆哮!
礼槿澜一手提着木匣子,一手提着篮子,抬头盯着“鸿儒书院”牌匾发怔。
书院大门外,早已聚集满了王公贵子的子弟,大门嘎吱一声大敞开,众人陆陆续续走进书院。
礼槿澜环视四周,深吸一口气,也跟着缓步而入。
刚一踏入,便是前方学子传来的喧哗。
“听说了吗?这次鸿儒学院请来了齐先生授课,那可是当世大儒,多少人想拜入他门下都求而不得。”
“是啊,是啊,这次入学考试不简单,学院内学子皆可以参与,包括刚入学的也可以参加。\"
\"据说考核过了,会单独开辟一个班,天子班!凌驾甲子班之上,恐怕以后书院不再是甲子班引以为傲了!齐先生会在天子班授课,而甲子班每月只有两次授课,其余班想都别想了!”
青砖回投下交错的光影,学子围在侧首低语,将路挤得严严实实,,待谈的尽兴了,才沿着九曲回环的石阶徐徐而上。
礼槿澜坠在末尾,等一行人走的差不多,才开始踩上石阶向上走。
小半刻钟后,白衣少年站在书院广场上,目光所及便是桌椅整齐排列,亦有不少学子落座,每个行列便有标注,分别甲乙丙丁班,再就是生徒两个大字刺喇喇的立在最边缘。
想来也没错,毕竟新生有什么本事,能有位置便不错了,索性也还好,走到生徒那行列,走到最前方找夫子登记。
夫子正埋头替生徒登记,轮到她时,夫子恍然抬起头,见到一抹清逸的身影,不禁多看了两眼————
白衣少年下颌微抬,目光正环视四周,眉梢眼角已经褪去稚嫩略显清朗,却有透着几分沉静。
“你是新来的生员?报上名字?”
她正在四处乱看,恍惚间听见声音,才惊觉已经轮到她,上前两步,恭敬行礼,“夫子安,镇国公府,礼槿澜。”
她快速打开木匣子,拿出拜帖放在桌案上,夫子收回目光,拿起拜帖打开,见到了一应信息,其中齐墨两字,令他端着书信的手,微微一抖,急忙干笑一阵。
“礼小公子,要参加今日的入学考试吗?”
礼槿澜蹙眉思索,带着疑问。“我可以不考试就能上甲子班?”
夫子顿时垮下脸,冷冷的回了句,“不能!”
礼槿澜呵呵一笑,“那行吧!那就考!不然不好交代。”
“那你寻个位置坐下吧!”老夫子无情的挥了挥手,那副表情上写满了,你看这又是用祖上蒙阴求来的机会。
她随意找了一处偏僻的位置,广场最边缘树荫下,刚好可以遮阴,想必等会日头晒人才会开考,此处简直是绝佳位置。
夫子随意的瞥了一眼,摇了摇头,一脸不屑。
礼槿澜坐下后,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竟在人群中见到了不少王公大臣之子,其中一列最显眼的一人,头上缠绕了纱布,手上也包裹的严严实实,竟然是周武赫。
那周武赫正与几个世家公子谈笑风生,察觉道礼槿澜的目光,挑眉瞪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礼槿澜微眯着眼,目光落在行列前端的标注上,一个大大的乙字,看清后笑出声,那亮晃晃的白牙刺的周武赫恼怒不已,被一旁的世家公子拉住,几人凑在一起看向边缘处的礼槿澜,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逗得礼槿澜哈哈大笑。
一群人顿时脸色难看,脸上涨得通红,但又无可奈何。
“肃静!!”
广场前方搭起一座竹台,上方监考先生高声呵斥一声,冷冷的扫视一圈,声如洪钟般响彻广场。
“今日入学会考意义非凡,即是书院选拔新生的试金石,更是齐墨老先生来书院授课之日。齐先生得意门生今日专程前来,与本院师长同坐高台,以示公正。”
此时,日头悬空,热浪便已倾洒而下。
广场上的青石板蒸腾着暑气,考生们已经陆续坐定,有人不住用袖角擦拭额间滚落的汗珠,有些考生的衣裳早已被汗水浸出云纹。
正在大家坐不住时,一声惊堂木响起,“肃静!今日王大人亲自前来,尔等还须谨言慎行!”
礼槿澜撑着脸颊,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望着走在广场上的中年男人。
王青山玉带束腰,身姿如松,眉眼间凝着经年朝堂的沉稳,身上仍然保留着书卷气息的清俊。
没一会,书院大殿里走出一位老者,一袭藏青色儒袍笼罩着微微发福的身影,腰背有些佝偻,像一株饱经风霜的老槐,缓缓走来,自带一番淡泊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