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身份正统,如今也到了该立储的年纪,但老皇帝目光落到前方身着蟒袍,一副谦卑恭顺的淮王身上时,面露为难之色。
正在老皇帝踌躇时,淮王带上一丝自信,恭敬出列,“参见父皇,不论父皇作何抉择,儿臣都永远忠于父皇。”
老皇帝一听,心中松了一口气,思定再三,决定按照朝中大臣所奏,立四皇子为太子,随即命人起草诏书,让宣旨太监高声唱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御极以来,殚精竭虑,惟求江山永固、黎庶安康。今朕诸子中,四皇子萧煜仁孝宽厚,聪慧好学,且心怀天下,颇具治国之能。朕心甚慰,深思熟虑后,决意立其为皇太子。
望其日后克勤克俭,亲贤远佞,精研政务,不负朕之期许,不负万民所托。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待宣唱声落,朝堂顿时炸开锅,一片哗然,大臣们眼中满是震惊。
淮王身形晃了晃,眼中杀机一闪而过,不过眨眼间,便恢复正常,神色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到淮王身上,屏气敛息,都在等着淮王的动作。
只见那蟒袍的男子,身体微微颤抖,片刻后,缓缓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臣子们见状,急忙一同跪地,行三跪九叩大礼,高呼\"万岁,太子千岁。\"
声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
后宫之中,皇后听闻这个消息,喜极而泣,激动地站起身,身体止不住颤抖,“本宫终于等到今日!”
后宫杨贵妃收到消息,坐在尊位上,闭眸深吸气,良久,高声怒吼一声,“废物!!!”接着,一阵清脆的玉盏破碎声响彻殿宇!
宫殿内宫女太监被吓得一激灵,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另一边,承祥宫内。
四皇子萧煜被斥责禁足三日,今日刚刚解禁,准备走出宫门,便看到仪仗浩浩荡荡地疾步而来,宣旨太监扯着嗓子高声唱报。
待宣旨完毕,萧煜颤抖着手接过圣旨,这一刻,他才真切地相信,那人真的轻易让他得到太子之位,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悄然升起,若与那人为敌,该是何等可怕!!
九皇子收到内线传来的消息,急忙赶往承祥宫。亲眼见到四皇兄接下了圣旨,亲耳听到这一切,除了震惊,心底还悄然升起一丝恐惧,那晚之人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皇宫中不止承祥宫掀起波浪,昭光殿尖叫连连响彻皇宫,侍卫瞬间在宫内穿梭,皇后也收到消息说六公主无故没了,急忙赶往昭光殿,还未来得及去恭贺自己的儿子,便要去处理这死人,一路骂着晦气!
京城又一次沸腾起来。
………………
礼家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下方儿子,三个孙子都傻愣在椅子上,沉默良久,礼槿玉颤抖着嘴唇,“今日宫中接连发生大事,四皇子成了太子,六公主没了!这不会是————”
老爷子猛地站起来,重重的拍在桌上,打断孙子接下来地话语,怒吼一声!“住嘴!你的谨言慎行抛到了哪里!”
礼云笙喉咙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咕咚一声格外刺耳。
“朝中无人反对四皇子的声音?”老爷子带着疑惑看向礼云笙。
礼云笙被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猛点头。
礼槿知也甚是疑惑,今日朝中的反应更像是被跳入一个怪异的圈中,没了时常几派纷争的模样,倒出奇的和谐。
如果真是四弟所为,他究竟做了什么!还有,六公主之事,他一想到也不禁头皮发紧,身体有些发冷!
老爷子听到消息,一个比一个惊人,胸口不禁有些刺痛,捂着胸口后退两步,几人发现不对急忙扶住老爷子。
“父亲!祖父!!”
老爷子大口喘气,良久才平复过来,恢复镇定,目光落在院外,喃喃自语,“究竟是福是祸!!”
礼家众人陷入诡异的氛围中,正当几人思绪飘飞时。
院外管家急忙跑近书房,都未来得及行礼,惊声道,“老爷,宫中出事了,京中好些官员一夜之间莫名死于家中,城西行宫内一群江湖人士被人全部灭口,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预估好几百人,也是一夜之间全部被灭口!!据说,都是淮王的人!!”
管家说完也是头皮子发紧,说话都不太利索,哆嗦半天才说完。
老爷子心脏再次剧烈跳动,极力说服自己,一定要稳住,此事不是自己所想那样!
京都动荡,这究竟是一时,还是就此拉开帷幕。
礼槿澜在山里经过休整,再次进入皇宫。
她要再做一件冒险的事情,将奏折换回来,按照宫中规矩,奏折会返回官员手中,除非特例,她不清楚自己写的那些算不算特例,为了不被发现,只能再次冒险换回来。
找到奏折,翻开以后发现并未批阅,看情形是准备返还,已经放在单独的一列,她翻阅了其他奏折发现都经过潦草的批阅。
无奈,只好将怀中的奏折拿出,溜进御书房,偷御笔简单的批阅几张无关痛痒的奏折,几本重要的她未动,涉及拨款或者调动的她放进未批阅的里面夹杂,按照老皇帝的习惯,会批阅完一段时间再一起退回奏折,到时候顶多是发现时间错乱了!
盖上了玉玺,放进文件库后,将那十本自己偷梁换柱的奏折带走。
礼槿澜隐匿在皇宫屋檐上,了望整个皇城,嘴角扬起冷笑,她换奏折之事,只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谁能想到奏折被换了,如今再换回后,只怕再也无人查出端倪。
她嘴角抑制不住笑意,溜进了承祥宫。
萧煜在寝殿内几日未睡好,他在等,那人说过,要一千万两黄金,自己将全部积蓄,包括母后一生积蓄换置一空才凑齐。
礼槿澜大摇大摆的走进寝殿,站在萧煜的床榻边,撩开帘子,“怎么,等我?”
萧煜急忙起身,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脖子。
“阁下究竟是何人?”
“我已经将事情善后,绝无人发现奏折问题,刚刚我进御书房将我写的换回来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捡的小弟在城东,叫王青山,记住他不是你的人,我要你不着痕迹的护着他进朝堂,那个养马的王家,也顺带给我照看一下,你现在已经是明确的太子,可以正大光明的招揽他,给我招了他!”
萧煜望着矮小的黑衣人,只得小鸡啄米般点头。他甚至很好奇这黑布下究竟是何许人,听声音和体态像一个老者,但那双眼睛亮得吓人,老人有如此眼睛吗?
窗外一阵冷风吹进来,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入他鼻腔,想到西山行宫之事,心中发颤。
“你,你,将哪些人全杀了?”
“你确定要我答吗?我要另外收钱的!”礼槿澜坏笑。
“不必了!”萧煜脸上露出恐惧,急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