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桌子上没了花,多了一个食盒。
“这是王府厨子新做的,你今日没去授课,我吃了一口,想着......你会喜欢。”
他太主动了,根本不需要温拾卿制造什么机会。
到这次是第三次了。
“嗯,我知晓了。”温拾卿还是身着官袍,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出了书房。
等温拾卿出去的时候,院子的石桌上放着一个精巧的漆木匣子,匣子边角镶嵌着细碎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打开匣子,一套精美的文房四宝。
木匣子下压的字条:“在库房看到的,很适合你,不是吗? 玖。”
拿着木匣子进了书房,一旁的寒露将东西收了起来,迟疑片刻后还是开口。
这接二连三的送东西,寒露都看在眼里。
“大人......你是......你和王爷......”
寒露知道大人的事情她不该多嘴,但又怕她家大人受了委屈。
怕大人的把柄握在王爷的手里,王爷以此强迫要挟。
温拾卿抬眸,看着寒露担忧的模样,轻轻一笑,说道:“不必担忧,我有分寸。”
正月过完,就是春猎。
皇家围场张灯结彩,彩旗飘扬,王公贵族们身着华服,携着随从浩浩荡荡而来。
温拾卿身着一袭简约却不失雅致的骑装,头戴精巧的皮质软帽,身姿挺拔地站在自家马车旁。
远处,沈鹤廷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姿矫健,英姿飒爽。
他一袭玄色猎装,腰间佩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愈发衬得他气宇轩昂。
明明两人离的很远,可下一瞬,沈鹤廷还是在人群里精准捕捉到她的身影。
“诶,子喻你在看什么?”林羽轩骑着枣红大马凑近,顺着温拾卿的目光望去,只瞧见攒动的人头与飘扬的旌旗。
温拾卿收回视线:“不过看今日人多罢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掠过林羽轩肩头的银狐毛领,落在对方腰间那枚崭新的玉珏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藏舟今日倒是......意气风发。”
林羽轩顿时笑开了怀,露出一口整齐白牙:“子喻,你等着看!这回春猎,我肯定能得头筹!”
他拍着胸脯,腰间玉珏随着动作轻晃,“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猎来!”
话音未落,一道雪色身影裹挟着银铃声掠过,一匹通体雪白的马疾驰而至,马上之人束着墨玉冠,月白色织金骑装随风翻飞,腰间缠着金丝穗子。
阳光掠过他剑眉星目的侧脸,将鬓边碎发都镀上了层金边。
“藏舟又在说大话?” 苏景逸勒住缰绳,白马人立而起:“去年秋猎是谁被拖进荆棘丛,哭着喊着要侍卫救驾?”
“珩之!你说什么呢?别什么丑事都往外说,子喻在呢!”林羽轩涨红了脸:“有本事咱们明日比试比试,看看到底谁能猎到最多的猎物!”
苏景逸闻言,轻笑着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尽显潇洒风姿。
他缓步走到温拾卿面前,微微颔首:“子喻,听闻归远前几日离京了?”
“嗯,李相带着去的。”
苏景逸忽然低笑一声,修长手指解下腰间羊脂玉佩,随手抛给了温拾卿。
温拾卿下意识接住,触手温润,玉佩正面赫然刻着 “珩” 字篆文。
“子喻帮我看着。” 苏景逸歪头,像是恢复到从前的他,嘴角噙着一抹浅笑:“明日马跑起来,若是丢进猎场里可不好找。”
林羽轩见状,也不甘示弱的摘下玉珏:“那子喻也帮我看着吧。”
摘下后不由分说的要丢给温拾卿,可刚抛开,在半空中被苏景逸截住:“你有夫人的,给自己夫人看。”
说罢又原路丢了回去。
林羽轩伸手接住,张了张嘴正要反驳:“.......那你、”
话还没说完,苏景逸挑了挑眉,笑着打断他:“我没有,这里我只信得过子喻。”
他目光似有若无的扫了眼马车旁的温拾卿,见她将玉佩放在怀里揣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林羽轩气鼓鼓地将玉珏重新系回腰间,嘴里还嘟囔着,说什么你迟早也是要有夫人的!
温拾卿看着大马上的二人,不禁有些羡慕。
她的骑术很差。
不,她本人没什么骑术,毕竟现代社会不是有钱人谁能没事骑马?
而原主的骑术很差,不仅差,还恐高......
那日打马游街时,受惊的马匹将恐高的人掀落,直接要了原主的命。
好在她来了,恐高能克服,只是这骑术......
“子喻,怎么了?盯着马看?”林羽轩俯下身眯着眼打量温拾卿,突然促狭笑起来:“要骑马吗?”
一只手晃了晃缰绳,另一只手已经伸了过来。
苏景逸骑在马上,不知何时已靠近,玄色长靴不轻不重地踹在马腹:\"藏舟的马,不稳当。\"
枣红色的马被他这一踢,嘶鸣一声向前跑开。
猝不及防的拉扯,林羽轩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等他拉紧缰绳回头时,方才的位置已经被苏景逸占了。
气的喊道:“珩之!你这是使阴招!”
苏景逸没理会,只看着温拾卿勾唇道:“要来吗?上我的。”
眼看着林羽轩不甘的又骑了回来,温拾卿嘴角微微抽搐,从马车上下来:“你们还要在这里较量?那我先进去了?”
“我带你进去。”苏景逸依旧伸着手,丝毫没有收回去的意思。
温拾卿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想走走,你们先去吧。”
林羽轩突然促狭地笑起来,策马绕着她打转:\"莫不是害怕?\"
他瞥了眼苏景逸,故意压低声音,\"我可听说有人......\"
话未说完,苏景逸猛地拽住他的马缰:\"闭上你的嘴。\"
温拾卿疑惑抬头,却见林羽轩被苏景逸早已拉远了。
被拽着走的林羽轩也一脸疑惑:“珩之,怎么了?市井流言而言,说说怎么了?”
他伸手去拍苏景逸的肩膀,却被侧身避开。
苏景逸回头瞥了眼渐行渐远的温拾卿,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夹马腹:\"既然知道是流言,又何必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