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地奇世界杯的比赛刚刚结束,爱尔兰球迷的欢呼声仍在球场上空回荡,绿色与金色的烟火照亮夜幕。
在一华贵的,精致的帐篷里几个穿着精致巫师袍的男人聚在一起,脸色阴沉。他们都是支持保加利亚队的纯血巫师贵族,如今爱尔兰捧杯的现状却让他们难以忽略。
“荒谬!” 卢修斯·马尔福冷冷地说,拄着银蛇手杖,眼里带着厌恶,“居然输给了一群爱尔兰人。”
阿拉里克·莎菲克站在他身旁,神色冷峻,低声道:“我早就说过,这些比赛根本没有公平可言。你难道没看道那群爱尔兰人的嚣张样子?”
“粗鲁……”他补充到
周围的几个巫师纷纷点头,一股不满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
“我们需要找点乐子,”卢修斯缓缓说道,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否则今天晚上可真是糟透了。”
几位纯血巫师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伸手抽出魔杖,脚步坚定地朝着麻瓜露营区的方向走去。
而在另一边的华贵帐篷里,德拉科正抱着他的克鲁姆手办,栽在床上闷闷不乐。
“德拉科?你还好吗?”
多罗西娅刚从营地外面回来,她带回来了不少费力拔烟火。
“你觉得我好不好呢?”
他的火弩箭模型躺在地上,处于一个大不大小不小的状态,一看就是变形失败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克鲁姆才十八岁,下一届世界杯也还是壮年。”多罗西娅把烟火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们要不要出去玩这个?”
德拉科被多罗西娅哄好了,也许是因为他知道现在抱怨也毫无意义,事实已定,再父母难过也没有用了。所以他干脆从床上跳了起来,和多罗西娅一起到外面去散步。
他们大概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多罗西娅怕不听话的烟火伤到过路的人。
可是还没等烟火被点燃,多罗西娅就听见了刚刚他们看的地方开始变的吵闹。
今晚的兴奋让他忘了,这次魁地奇世界杯对魔法界是失败的。现在的吵闹,是因为那些曾经是食死徒的纯血巫师们找乐子的行为,而不可否认的是,那群人里,有她的父亲。
“那边怎么了?”
多罗西娅就算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也忍不住的如此问道。她不顾德拉科的阻拦回到了营地,却看到了令她双腿发软的画面。
蒙面的巫师们狂笑着的声音就算隔了很远也能听到,他们肆意的将麻瓜一家高高抛向空中,他们的身体在魔法的控制下不自然地扭曲,像是玩偶一般被随意操控。
多罗西娅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的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破胸膛。
“他们在做什么呢!”多罗西娅刚刚惊呼出声,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真恶心……”罗恩的声音低低地传来,他看着那个年幼的麻瓜孩子在半空中旋转,眼里满是愤怒。
多罗西娅的喉咙紧了紧,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口。
她并不惊讶看到这一幕,她甚至能理解德拉科的冷静。过于这场混乱在多罗西娅某个走神的瞬间,德拉科就已经从大人们的谈笑之间得知的一清二楚。
可是多罗西娅就算知道这些事情她插手不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她依旧无法抑制内心的愧疚感,尤其是当她瞥见赫敏那张苍白而愤怒的脸。
“快走。”她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安。
赫敏猛地转头看向她,眼里闪烁着疑惑:“什么?”
“他们朝这边来了。”多罗西娅加快语速,催促道,“你们最好赶快离开,他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是在替他们找借口吗?”赫敏的声音有些尖锐,她的眼里燃烧着怒火,“你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吧?!”
多罗西娅的唇动了动,却无法否认这一点。她当然知道,她甚至可以想象自己的父亲此刻站在队伍里,脸上说不定还带着惯有的冷漠与优越感,像欣赏一场戏剧一样看待这场闹剧。
而她,作为他的女儿,此刻却站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
她没有阻止那群人的权利。
她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伸手拉住赫敏的手腕:“拜托,赫敏,先离开这里——”
“你们也走吧!”韦斯莱先生的声音在远处传来,带着焦急与严厉。
小天狼星安置了哈利,随后就和比尔、查理和珀西一起冲入人群,试图阻止这场闹剧,而更多的部里官员也赶到了现场。
德拉科一直站在不远处,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但起码说不上是享受。
“别为你的朋友操心了多罗西娅——”
德拉科冰冷的灰色眼睛扫过了赫敏。
“你的朋友原着顶着他毛茸茸的头发挺着后背移动,那就别怕他们找到她……”
多罗西娅猛地回头,眼里带着警告,低声说:“闭嘴,德拉科。”
德拉科挑了挑眉,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
多罗西娅没有理他,只是推着赫敏快步朝树林里走去。
“快走。” 多罗西娅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安。
“我深知他们的想法。”
她勉强开口,语气低沉,“所以你们必须快走。”
罗恩猛地转头看向她,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你什么意思,多罗西娅?” 他的声音变得尖锐,带着明显的怒火,“你‘深知’?这意思是——你从小就知道你父亲是个这么肮脏的混蛋?”
多罗西娅的身体僵住了。
“罗恩——”赫敏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不,赫敏!”
罗恩狠狠地甩开赫敏的手,怒视着多罗西娅,“她是我们的朋友,但她父亲是个疯子!你不会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吧?你不会告诉我你一直都知道他们是这种人,对吧?”
多罗西娅没有反驳,她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
罗恩冷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厌恶:“哦,当然,你当然知道!你们这些纯血统家庭,不是都喜欢躲在你们那些该死的豪宅里,坐在镶金的椅子上,一边喝着热巧克力,一边谈论麻瓜有多愚蠢、多不配拥有魔法吗?你们的父亲都一个样,什么莎菲克、马尔福,全都是一群烂透了的——”
“闭嘴,韦斯莱!” 德拉科突然暴怒地打断了他,猛地抽出魔杖,声音充满了愤怒,“你再说一句试试!”
“哦,怎么,你生气了?”
罗恩也猛地拔出魔杖,脸涨得通红。
“你的男朋友的爸爸和你自己的爸爸一样,都是该死的疯子!他们今晚想干什么?玩点新的花样?看看能不能把麻瓜从空中扯成两半?”
德拉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魔杖直指罗恩,银灰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怒火。
“你再敢侮辱我父亲一句,我就让你躺在这里,韦斯莱。” 他咬着牙说,声音低沉,带着威胁。
“来啊,马尔福,我倒要看看你能干什么!” 罗恩的手紧紧握着魔杖,眼里没有丝毫退缩。
“够了!” 多罗西娅猛地挡在了他们中间,双手分别按住了两人的胸口,把他们硬生生分开,“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
她的声音中透着罕见的怒意,眼神锐利地扫过两人。德拉科的魔杖尖还指着罗恩,但在她的压力下,他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狠狠地瞪着罗恩,脸色阴沉得可怕。
罗恩仍然喘着气,手指紧紧握着魔杖,似乎随时准备攻击,但赫敏赶紧拉住了他,焦急地低声道:“罗恩,别这样,快走!”
多罗西娅深吸了一口气,盯着罗恩,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姓氏不是我自己能选择的——你指望着我去阻止他们吗?。”
她的声音放低了一些,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但我知道,如果你们不走,他们会伤害你们了怎么办?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罗恩死死盯着她,眼里仍然带着愤怒和不信任,但最终,他狠狠地把魔杖塞回了口袋,怒气冲冲地转身。
德拉科冷笑了一声,魔杖也缓缓放下,语气里仍然带着浓浓的讽刺:“还真是义愤填膺,真该让你去和你那些可怜的麻瓜朋友站在一起。”
“闭嘴,德拉科。”
“赫敏是个女巫……”
多罗西娅没好气地,把刚刚带出来的烟火扔在了一边。转身拉着赫敏和快步朝树林走去,一直到她看到了赶回来的韦斯莱先生和小天狼星的身影,才匆匆走出树林。
当多罗西娅和德拉科回到帐篷区时,一道绿色的光芒突然照亮了夜空。
他们的脚步倏地停下,目光被天空中那可怖的景象牢牢吸引——一只巨大的骷髅,在夜幕之中狰狞浮现,蛇从它的口中缓缓游出,仿佛嘶嘶作响。黑魔标记高高悬挂着,笼罩着整个营地,仿佛一股无形的恐惧正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多罗西娅的心脏猛地一沉,指尖冰冷。
黑魔标记。
她知道的,今天营地上空会出现黑魔标记,可是经过了刚刚的混乱,看到这个标记的时候,她才明显的感受到恐惧。
周围的巫师尖叫着奔逃,整个营地陷入彻底的混乱之中。脚步声、惊叫声、咒语爆裂的声响混杂在一起,混乱的影子在人群中晃动,火光和魔法光芒交错,让人几乎分不清方向。
多罗西娅站在原地,喉咙发紧,无法呼吸。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她的父亲呢?卢修斯呢?他们也在那场骚乱里,他们会怎么想?
多罗西娅缓缓移开目光,看向德拉科。
他的手指攥得很紧,指关节都发白了,脸上是强装镇定的神情,但眼底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这是多罗西娅第一次感受到魔法的恐惧。那些四散而逃的巫师可能是因为曾经感受过黑魔王的恐怖之处所以才如此害怕,而多罗西娅确实有一种被颠覆了世界的恐惧。
这就是黑魔法的威力吗?
“德拉科!多罗西娅!”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回过头,看见卢修斯·马尔福和阿拉里克·莎菲克在断壁残垣中大步朝他们走来。
他们的父亲脸色都很难看,神色不安,步伐急促,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从容。卢修斯的手紧紧攥着手杖,指节苍白,而阿拉里克的脸上难得露出了明显的紧张。
“你们两个到底去了哪儿?!”
阿拉里克一把抓住多罗西娅的手臂,语气里带着少有的急切,“立刻回帐篷!”
卢修斯的目光也紧紧盯着德拉科,低声呵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快走!”
多罗西娅怔怔地望着他们。她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不是对混乱的恐惧,不是对麻瓜的轻蔑,而是……对那道黑魔标记的恐惧。
他们都以为伏地魔死了,不会再复活——也从未想过,会在有生之年再见到这个象征着他的标志。
他们的“游戏”不过是找点乐子,可是黑魔标记的出现,显然是这些前食死徒从未设想过的
他们并不知道是谁召唤了它,他们只是本能地害怕它的出现。害怕被统治,被剥削,也怕自己跌入阶级的低谷。
回到帐篷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多罗西娅和德拉科跟着各自的父亲快步走进帐篷,门帘在他们身后猛地合上,隔绝了外界的混乱喧嚣。
帐篷内燃着灯,昏黄的光洒在地毯和沙发上,营造出一种与外界截然不同的静谧,可显然,这里的每个人都不宁静。
纳西莎·马尔福和古德尔·莎菲克都在,脸色苍白,坐在长椅上,手指紧紧握着彼此的手。
她们显然也已经看到了黑魔标记,眼中的惊恐尚未完全褪去。
卢修斯率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们没有在外面乱跑吧?”
“我们去树林里了。”
德拉科回答,仍旧显得有些恍惚。他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那道绿色的光,那可怖的骷髅,那条从骷髅嘴里钻出的蛇……那是他童年听过的故事,伏地魔最忠诚的追随者才会在杀戮之后召唤的标记。
而他一直被告知,这个标记不会再出现在世上了。
卢修斯闻言,眼神微微一变,但很快恢复了冷静,他沉声道:“很好,你们没有被看到。”
多罗西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父亲阿拉里克身上。他的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嘴角紧抿着,一只手仍然紧握着魔杖,指节泛白。他显然并不像表面那样镇定。
“怎么回事?”多罗西娅终于开口,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那个标记……是谁放出来的?”
空气瞬间凝固。
阿拉里克的目光微微一闪,他斜睨了多罗西娅一眼,语气刻意显得漫不经心:“不知道。”
“没人知道。”卢修斯随即接话,语速比平时稍快,语调却依旧平稳,“不过,肯定是哪个无聊的蠢货,想吓唬人罢了。”
这是个谎言。
多罗西娅不是小孩子了,她太清楚自己的父亲在撒谎——她也太了解他的习惯,一旦在隐瞒某些事情,他就会刻意显得轻描淡写。
帐篷里沉默了几秒,古德尔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们……不该待在这里太久。”
纳西莎轻轻点头,眼中带着难掩的忧虑,握紧了丈夫的手臂。
多罗西娅看着他们四个人的表情,心里渐渐明白过来——他们不只是恐惧黑魔标记本身,更害怕这道标记带来的可能性。
伏地魔死了。死了十三年,连魔法部都确认过,他不可能复活。
那么,这个标记意味着什么?是某个旧时代的残党?还是……某个他们不愿意去深想的可能性?
德拉科明显也察觉到了父母的反常,他抬头看向卢修斯,语气里有一丝不安:“可那毕竟是黑魔王的标记……我们都知道,它不可能随便出现。”
卢修斯和阿拉里克对视了一眼,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片刻后,卢修斯才缓缓道:“德拉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多罗西娅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所以,你们打算什么都不说?就这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阿拉里克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他低声道:“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情,多罗西娅……”
这句话让多罗西娅彻底确定了一件事——他们知道一些东西,但不会告诉他们。
这不仅仅是单纯的恐惧,而是有意的隐瞒。
“早点休息。”
阿拉里克轻声说道,眼神在女儿脸上停留片刻,带着父亲特有的柔和,却又透着一丝莫名的担忧,和刚刚的彷徨失措像是两个人一样。
“明天一早,我们就离开。”
“我们今晚还要在这里待着吗?”
多罗西娅第一次见母亲失态,随即,女人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庞埋进了手掌。
多罗西娅没有再说话。她缓缓呼出一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发现它们竟然微微颤抖着。
空气里,仍然残留着那道绿色光芒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