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寡妇跟婆婆赵氏听到十两银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十……十两?”赵婆子声音颤抖的又问了一遍,怕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姜氏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婶子,要是婶子觉得不合适,你说个价钱,我回去商量商量。”
“合适合适。”赵婆子连连点头道。
宋舟家后面的那块地本就荒废着,她原想着卖个几两也行,儿子死的早,孙子又小,家里靠陆氏一个人撑着太难了,别说卖荒地了,就是她家现在种着的地,要是有人想要,她也能卖。
不过家家都有地,家里条件好的,不差那点地。
不好过的,更买不起。
所以姜氏出十两买她的荒地,对赵婆子来说就跟天上掉馅饼似的,什么合不合适?给多少都合适。
见两人同意,姜氏拿出宋昭昭早就写好的协议书,去了村长家由村长当见证人。
村长听到姜氏了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买陆寡妇家的地,心下震惊,暗道这宋家二房当真是发了啊。
双方都画了押签了字,这事算是好了,拿着十两银子的陆寡妇婆媳满心欢喜的回去了。
姜氏办成了这件事,心里也就踏实了。
陆寡妇婆媳虽然好打交道,但事情不谈成,姜氏心里总也提心吊胆的。
搞定了赵寡妇家,姜氏接着又去了周有才家。
也不拐弯抹角,周有才一听姜氏花十两银子买他那破茅草屋,当即便动心了。
不过心里好奇姜氏拿十两银子买他一破屋子干嘛?
十两啊,姜氏说给就给了。
周有才的目光不禁落在姜氏的身上。
一身靛蓝色的对襟上衣,下面是同色的马面裙,绣着他不认得的花,五官精致,眉梢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真是日子过的好了,如今再看姜氏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容光焕发,哪里像其他村妇,皮肤粗糙又土又丑。
周有才咂了咂舌,心里暗道宋舟那个弱鸡还挺有福气的,天天搂着这么美的媳妇睡觉。
姜氏被周有才打量的目光看得不舒服,表情有些愠怒。
“想好了吗?卖不卖?”她声音冷淡的问。
“卖,当然卖啊。”周有才回过神来,嘻皮笑脸的道:“不过我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说着让姜氏在堂屋等着等他。
姜氏蹙了蹙眉,不太愿意在这里等,于是道:“坐就不用了,你跟嫂子商量吧,我晚点再来。”
周有才点头:“行。”
姜氏走后,周有才去找了老娘跟媳妇,把姜氏买茅草屋的事情说了一遍。
“十两银子?姜氏如今这么有钱呢?”唐氏语气酸溜溜的说道,心里的嫉妒瞬间像是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李婆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我听你们三伯娘说,姜氏才问陆寡妇买了那块荒地,就在她家后面,咱家的茅草屋不是也在那?”
这三伯娘,说的便是村长媳妇。
村长周长胜,同周有才是五服内的兄弟,沾亲带故有点关系。
如今村里还有的同族周家兄弟没几户了,周有才如今住的家还是他亲叔叔的,只是一家都死绝了,房子空着,周有才的爹还在世时,就霸占了。一来人家亲兄弟,本是一家,拿回自己的房子除了被人指责几句,也挑不出理,二来又有村长的关系,谁也不会没事吃饱了撑的去管这事。
有大屋子住,谁还乐意住那茅草屋呐,一空就是几十年。
“没错。”周有才说道。
李婆子想了想,开口道:“这么巧买的都是他们后屋的地跟房子,我敢说宋家肯定是准备盖屋子的。”
“娘,你确定?”
李婆子:“八九不离十了,宋家兄妹四个,如今他家才几个屋?宋时砚兄弟都这么大了,是不是该娶媳妇了,那要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过来,没看宋时砚都十九了么连说亲的人都没,过去还不是因为太穷了?”
“还有认回来的亲生女儿,可是带着上门女婿回来的,哦,还有个拖油瓶,这一家八口人,能住的开?”
“有道理啊,娘。”唐氏在一旁点头附和:“那咱卖吗?”
“卖啊!”李婆子道:“那屋子又没用,如果咱们不卖,这不是把到手的银子往外推嘛,有钱不赚是傻子。”
顿了一顿,李婆子道:“卖是肯定得卖,不过也绝不能这么容易卖给她。”
周有才闻言,黑眸幽幽划过一抹精光,跟唐氏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懂了。
“娘觉得卖多少合适?”
如果姜氏花钱买他们的破屋子当真是为了盖屋子,那他们完全可以坐地起价。
李婆子狡诈的勾唇笑了一下,伸手比了个五字。
唐氏条件反射的倒抽了一口冷气,下一瞬表情激动了起来。
五十两?
周有才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娘,万一宋家不肯呢?”
李婆子信誓旦旦的道:“不会的,如果只是盖个一间,那姜氏只买陆寡妇家的地就够了,根本没必要来找咱们,显然不止盖一间屋,那一片正好连着他们一家,姜氏会买,肯定是想多盖几间屋子。”
“娘说的对。”唐氏附和着点头。
那可是五十两呢,就一个没人住的破茅草屋,他们家可赚大发了。
宋家老宅。
宋时学趁着王氏在厨房忙活,偷偷的进了王氏的屋子。
他昨个午睡起来,经过奶奶的屋子时,门没关紧,看到奶奶在数银子。
面前的包袱里,摆着好多银锭子,惊得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就见奶奶对着每一个银锭子又亲又摸,数完后把银子藏进了墙上的一块砖里。
他当即就动了偷银子的心思。
奶奶有这么多,他偷两个不过份吧。
于是等到这会,王氏跟张氏在厨房忙,没人注意到他的机会,摸进了王氏的屋子。
关上门,直奔床里侧的墙壁,抠出其中的一块砖。
除了黑色的包袱,还有一个木匣子。
宋时学顾不得好奇,连忙打开了包袱,飞快的拿了两个银锭子藏在了怀里,出去了。
老宅大,三房又分了家,宋时文成亲后也不住在这,所以空屋子不少,宋时学都是一个人住的。
他回了自己的屋子,将银锭子藏好后,才若无其事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