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看着眼前这五个汉子,眼神挺稳。
他们说话很实在,有股庄稼人的憨厚,也认死理。
“行,有你们这句话,就够了。”
“这次进山,不光是找水,也是为了咱们大家伙儿活下去。”
“路上听我指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
“事办成了,王老板亏待不了你们,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出力。”
他说话不快,但字字有分量,让人信服。
那五个伙计齐齐点头,眼里有股劲。
徐先生看着年轻,但那气场,比他们见过的人都强。
跟着这样的人干事,心里头踏实。
王富贵在旁边看着,心里也踏实了些。
这五个人是他挑的,信得过,加上徐天这主心骨,找水这事,没准真能成。
“徐先生,人手和车马都在这了,您看啥时候动身?”
“现在就走。”徐天回得干脆。
“天色还早,能多赶点路。”
“王老板,家里的事,按我说的办,守好门,稳住人心。”
“特别是刘一山那边,有任何动静,立马想法子给我传信。”
“这事得靠老账房那边了。”徐天看向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账房。
老账房点点头,扶了扶眼镜。
“徐先生放心,县里这边有我盯着。”
“王老板的安全,还有消息传递,我来安排。”
他说话慢,但眼神里有精明劲儿。
徐天知道,这老头不简单,有路子。
“好,那就拜托了。”
“我尽快回来。”
徐天说完,不再耽搁,转身检查骡子车和水桶。
他检查得很仔细,车轴、缰绳、木桶的箍都过了一遍。
确认没问题,才一挥手。
“上车,出发。”
五个伙计动作麻利地爬上骡子车,一人一辆。
徐天自己跳上最前头那辆车的车辕,方便看路和指挥。
三辆骡子车,装着空木桶,吱呀呀驶出王家大院后门。
王富贵和老账房送到门口,看着车队走远,在巷子口消失。
“老先生,您觉得…徐先生他能行不?”王富贵还是有点担心。
“进山找水,这可不是小事。”
老账房看着远处,眼神让人看不透。
“老板,咱们现在,只能信他。”
“这年轻人,不简单。”
“看着吧,他带回来的,恐怕不光是水。”
王富贵听了这话,心里一跳,没敢再问。
骡子车队出了县城,沿着官道往东走。
眼下还没到最旱的时候,官道两边的地看着干,但没全荒。
只是路上行人看着都愁眉苦脸,脚步匆忙。
空气里有种让人焦躁的感觉。
徐天坐在车辕上,脸上平静,但感知已经放开。
周围的风吹草动,都进他耳朵里了。
他能听到远处村子里有人吵架,大概是为抢水。
也能闻到空气里缺水的那种干燥味。
这场旱灾,比他想的还厉害。
必须尽快找到稳当的水源,不光为王家,也为赵兰和周白芷。
他心里有点惦记村里的情况。
有钱老支书看着,应该乱不了。
但赵兰和周白芷两个女人在家,他总不大放心。
尤其是赵兰,性子是泼辣,但终究是女人。
周白芷胆子小,遇事容易慌。
要不是县城事多,刘一山的威胁没解决,他真想把她们接过来。
等这次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实在不行,就接她们到王家大院住。
虽然在别人家住不好,但总比在村里提心吊胆强。
骡子车走得不快,但稳当。
赶车的伙计是老手,知道怎么省骡子力气。
他们偶尔小声聊几句,看徐天坐前面不说话,也就不多嘴了。
徐先生看着不大,但气场强,让他们有点怕。
走了大概两个多时辰,官道开始不好走。
路面坑洼不平,两边的地也更荒了。
有些地里,庄稼全死了,有农民蹲地头,一脸绝望。
路边偶尔能看到没人住的村子,大概是缺水活不了,逃荒了。
这景象,让车上气氛更沉了。
那五个伙计脸上也没了出发时的轻松,眉头都皱着。
他们虽是王家伙计,不愁吃喝,可也是庄稼人出身,看到这不好受。
“徐先生,照这样下去,今年怕真要闹大饥荒了。”
领头的伙计忍不住对徐天说。
徐天回头看他一眼。
“所以,我们才要进山找水。”
“不光为了咱们自己,也给别人留条活路。”
“咱们找到的水,王老板肯定不能只顾自己,到时候能救不少人。”
他这话,让几个伙计心里亮了点。
是啊,他们不光是给老板干活,也是在做救人的事。
这么一想,劲头又足了些。
又往前走了一段,官道到头了,前面是连绵的山。
进山的路,只是猎户踩的小道,骡子车走不了。
“下车,卸东西。”徐天命令。
“把水桶都搬下来。”
“骡子车找个隐蔽地方藏好,留个人看着。”
“其他人,跟我带上家伙,背绳子水桶,进山。”
五个伙计立刻动手。
很快,骡子车被赶进一片小树林藏起来,用树枝盖上。
一个叫王老五的伙计主动留下来看车。
剩下四个人,跟着徐天,开始往山里走。
进山的路确实难走,到处是矮树和陡坡。
但徐天好像不受影响,走在最前面,步子又快又稳。
手里拿着开山刀,挡路的荆棘藤蔓,随手砍断。
四个伙计背着重水桶和绳子,跟得有点费劲。
可看徐天那轻松样,谁也不好意思喊累。
而且,他们发现,跟着徐天走,心里特别稳当。
徐天好像很清楚山里的危险。
哪可能有蛇,哪可能有野兽,他好像都能提前知道,带着他们绕开。
好几次,他们都听到不远处有野兽低吼,或看到地上有毒蛇爬过的印子。
但每次都被徐天提前带开,有惊无险。
这让四个伙计对徐天更加佩服和敬畏。
徐先生这本事,真神了。
不光能打,在山里也跟自家后院似的。